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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坐在榻上,看著杵在門口的人,眼里帶上戲謔的笑:“愛妃站那么遠干嘛,過來?!?/br> 蘇言風:“臣偶感風寒,怕傳給皇上?!?/br> 說完,還像模像樣咳了幾聲。 “愛妃可知道,”蕭祈語氣輕描淡寫,“欺君是要殺頭的?!?/br> 蘇言風:“……” 為了自己的腦袋,蘇言風緩步走過去:“臣風寒是數日前得的,已經好了?!?/br> “坐朕身邊?!?/br> 蘇言風握了握左拳,告誡自己要冷靜,慢慢坐到榻上。 “洞房花燭夜,朕來晚了?!笔捚砜戳搜鄞策叺募t燭,慢條斯理地說。 “皇上政務繁忙,日理萬機,不必為這種小事……” 蕭祈打斷他,神色一冷:“你在教訓朕?” “……”蘇言風,“臣不敢?!?/br> 傳言蕭國國君喜怒無常。如今一看,不是傳言。翻臉比翻書還快。 蕭祈好似聽到他的“夸贊”一般,須臾又變了臉:“既如此,不如早些歇下?!?/br> 話落,蘇言風便被推倒在床上,蕭祈欺身而上,將他壓在身下,雙臂撐在蘇言風的身兩側。 都這樣了,蘇言風要是還不知道對方想做什么,豈不白活了。 傳言還說,蕭國國君坐懷不亂,不近美色。 根本就是騙人! 蕭祈越湊越近,蘇言風左手也越握越緊。只要劃破對方的皮膚,見了血,碰到毒藥,他必死無疑。 蘇言風目不轉睛盯著蕭祈,不錯過對方一丁點反應跟動作。 蕭祈虎口處有厚繭,應當會武功,且深淺難測。習武之人,戒備、敏捷都要高于常人。下毒不一定百分百成功。 但若是在跟不喜歡的人同房之間選一個,蘇言風寧愿冒死下毒。 距離還在拉近,甚至連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一縷頭發順著蕭祈的肩膀滑落,落在蘇言風臉上。 蘇言風緩緩松開左手,視線落在蕭祈的脖子上。 千鈞一發之際,蕭祈突然直起身:“想不到愛妃還會醫術?!?/br> 蕭祈手里拿著一本書,外皮上寫著‘百草記’三個字。正是蘇言風之前看的那本。 蘇言風心里一驚,他明明把書壓在了枕頭底下,蕭祈是怎么發現的?! 從榻上坐起來:“皇上說笑了,只是拿來打發時間的閑書?!?/br> 蕭祈隨便翻開一頁,空白區域寫滿了標注:“閑書看得這么細致?” 蘇言風沉著應對:“閱讀習慣?!?/br> 又翻了幾頁,頁頁如此。蕭祈:“朕說過,欺君是要殺頭的?!?/br> 蘇言風:“……” 第一次見面要挖他眼睛,第二次見面要砍他腦袋。多大仇多大怨??! “臣萬萬不敢?!?/br> “那朕便信愛妃這一回?!?/br> 話雖這么說,但倆人心知肚明:不信。 蕭祈說妃嬪之禮,禮部便按妃嬪之禮準備。嫁娶之物,一樣不缺。甚至就連合巹酒都準備了。放在床頭邊的紅木小幾上。 一壺酒,兩個杯。銀制品,上面鑲著寶石。十分精致。 蘇言風還以為是擺件,壓根沒往那方面想。等蕭祈倒了杯酒遞給他,他才反應過來。 君命難為,何況還是隨時要他腦袋的君命。蘇言風只得接過來??粗镱^的白酒:“臣不勝酒力,若是沖撞了圣上……” “恕你無罪?!?/br> 既如此,那可就別怪他了。 蘇言風雙手舉著酒杯:“皇上請?!?/br> 說完,仰頭一飲而下。 辛辣入喉,蘇言風眉毛皺成疙瘩。 蕭祈難得愣了下:“難道沒人告訴愛妃,合巹酒是怎么喝的?” 蘇言風此刻已經犯迷糊了,不僅眼神不好使,腦子也開始不靈光。瞧著面前的人影,傻傻一笑:“來喜,你跟夫子說,我今日不舒服,不去書房了?!?/br> 蕭祈:“……” 醉這么快?莫不是裝的。 “你……” 剛吐出一個字,一根白皙的手指抵在蕭祈的嘴唇上,蘇言風跟著湊過來,煞有其事:“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br> 然后再也支撐不住,癱在蕭祈懷里,沉沉睡去。 蕭祈望著懷里的人,睫毛如鴉羽,濃密卷翹。臉頰因為喝酒的緣故微微泛紅,安靜中透出一絲乖巧。 蕭祈瞇了瞇眼,抬手掐住蘇言風白皙秀頎的脖頸,慢慢收緊。懷中人毫無動靜,只有清淺的呼吸聲。 - 翌日,蘇言風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昨晚喝醉前的事蘇言風還記著,他捏了捏額角,把自己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算是個正人君子?!?/br> 來喜聽到動靜,連忙敲門進來:“公子醒了!” 蘇言風“嗯”了下,一抬眼,瞄見來喜欲言又止的表情,無奈一笑:“放心吧,你家公子我還是清白之身?!?/br> 來喜眼睛一亮:“太好了!” 又小聲嘀咕:“看來傳言是真的?!?/br> 蘇言風好奇:“什么傳言?” 來喜走過去,湊到公子耳邊:“皇上他有隱疾?!?/br> 隱疾?! 同為男子,蘇言風很快想到某個方面:“是……那個方面?” 來喜點頭:“宮里都傳遍了。但都是私下議論,萬不敢讓皇上聽到?!?/br> 蘇言風樂了。 難怪從來不寵幸妃嬪,原來不是坐懷不亂,而是不行。能看不能吃,蕭祈得多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