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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的蟲群顯然不滿足外邊那些吃的,它們饑腸轆轆虎視眈眈,被游客中心里新鮮的血rou氣息吸引著,紛紛趴在了玻璃上。 如果一大片玻璃窗上只有一兩只蚊子蒼蠅,很少有人會注意到。若是黑壓壓落滿了一大片,直接遮蔽了外邊的景色,蟲挨著蟲蟲擠著蟲,有密集恐急癥的人肯定當場發作。 李嬌和陳晨這兩個女生嚇得臉色發白,抱作一團,哀求道:“能讓我們躲到值班室內么?外邊太可怕了?!?/br> 余念安看了看值班室那兩扇原本通透的玻璃,現在都變成了黑色不透光的樣子,好心提醒道:“那屋子不是黑房間,原本有兩面大玻璃的?!?/br> “??!”陳晨嚇哭了。 李嬌說:“我們先去衛生間間。你們誰要上廁所我們再出來,可以么?” 這兩個女生當初就是躲在衛生間內逃過一劫,到了這種時刻,不約而同認定了衛生間里會更安全一些。 余念安沒阻攔。 游客中心有兩處衛生間,外邊有專門供游客使用的明亮大衛生間,不過那邊各種縫隙與外部貫通,剛才封堵的時候已經放棄了。兩個女生進的是辦公區的女衛生間。這里只有一個門,推門進去沒窗戶,有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手池,味道也很刺鼻。不過正是這樣的封閉空間,讓兩個女生格外安心。 郝衛國和呂大有、以及付東,各自拖拽了幾箱子吃吃喝喝,把狹小的辦公區都擠占滿了。他們怕現在不將物資挪到更安全的地方,這些吃喝會被蟲子污染。 大雨悶熱,誰都不敢開窗,一點縫隙都要堵的嚴嚴實實,大家都是汗流浹背。 電力緊著做手術那邊的燈給,別的燈都沒開,怕是那個發電機的柴油支撐不了幾小時的消耗。 就在這種壓抑沉悶到有點絕望的時刻,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沉寂。 “生了,活的,會哭,看起來狀態不錯?!标愋』⑼兄鴭雰旱念^頸,舉到孩子母親臉側,說道,“是個漂亮的小公主?!?/br> 產婦雙眼迷朦,虛弱的無力言語,只有熱淚混在汗珠里不住的流淌。 他們當時從醫務室拿的麻醉藥很有限,也不是專業麻醉師,用量把控的不行。產婦被剖腹取嬰兒的過程中其實已經痛的顫抖,手腳是被綁在鐵架子床上,才沒有影響到手術?,F在得知女兒順利降生之后整個人松懈下來,再次陷入昏迷。 “過來個人,拿純凈水給孩子洗身體。我和粱教授還要縫合產婦傷口?!?/br> 兩個小女生躲在衛生間不敢出來。 外邊陳二金雖然給小孩子洗過澡,不過他骨折嚴重,沒辦法親手做那種事,便招呼道:“給小孩子洗澡沒什么難的,你們四個大小伙子誰想試試?早晚也要給自己孩子洗的?!?/br> 梁慈也鼓勵道:“新生兒扔水里都能活,別怕,就和洗蘿卜一樣,小心別讓孩子嗆水就行?!?/br> 值班室里有個金屬盆,他們趕緊涮干凈了,還好是夏天氣溫高,這里存的桶裝水并不涼。 呂大有帶頭接過孩子,心想不就是洗蘿卜么,他在部隊上經常洗。 郝衛國剛才已經抽空洗了面鍋開始燒熱水,為了接生這邊用?,F在水也差不多開了,在盆里調對好了,協助綠呂大有將嬰兒慢慢放進去。又從自己帶的行李里拿了一條干凈的新毛巾,等在旁邊。這么小的嬰兒,粉粉的皺皺的,說實話他不敢隨便碰。 呂大有洗了幾下漸漸摸到了門竅,孩子雖然也哭也掙扎,不過新生兒哪有什么力氣,終于還是被從頭到腳洗了個干凈。 裹上干凈的大毛巾,孩子被送到了產婦身邊。 梁慈將嬰兒貼到產婦的胸口,那孩子雖然沒睜眼,卻本.能的找尋母.乳的位置,找到了就開始吮吸。 也許是感覺到了孩子就在身上,那產婦整個人的求生意志逐漸占了上風,呼吸漸漸平穩。 梁慈一邊協助縫合,一邊對產婦說:“一定要堅持住,痛也忍著,要活下來,否則你的女兒沒有奶喝,沒人照顧,活不下去的?!?/br> “嗯!”產婦咬著嘴村哼了一聲。 “好像有老鼠的聲音?!庇嗄畎矀榷?。 那些飛蟲本身發出了類似蒼蠅蚊子的嗡嗡聲,隔著層玻璃,聲音不算太刺耳。老鼠叫則是吱吱聲,與這些飛蟲不同。余念安比普通人的耳力好一些,靜下心能分辨出更多細微的聲音。 呂大有聞言臉色一變:“不會是有老鼠群吧?剛才你們說洞幺他們遇到了變異鼠群?” “別擔心?!庇嗄畎舶参苛艘痪?,扭頭問郝衛國,“變異蟲子吃變異老鼠么?” “這,或許也吃的,腐rou和喪尸都吃?!焙滦l國雖然沒親眼見到過,但是這時候必須要說點什么鼓舞大家的士氣,他煞有介事道,“大家別慌,若是還有其他會動的東西跑這邊來,那些蟲子肯定優先吃那些。我們就相對安全了,蟲子總有吃飽的時候?!?/br> 郝衛國是經歷過末世的重生者,他這樣肯定的語氣說著,大家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陳小虎與梁慈齊心合力將產婦縫合好,點滴扎上,值班室里唯一的床鋪卻還是要繼續用著。做手術準備的時候床單上邊鋪的是塑料布,如今血淋淋一片。 余念安和郝衛國搭把手將孕婦抬起來,陳小虎他們再將污濁的單子撤走。無論是手術時還是手術結束后,整個環境其實比正經醫院內無菌的手術室差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