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
“前輩好,我叫曲文光,窟窿武裝部二級作戰人員?!弊咴谧钋懊娴那嗄暌来魏唵谓榻B自己的同伴,“這是米兒,醫療部三等,和我們進行組合任務的同伴,那位被感染的就是她的搭檔,叫皮東,原來是武裝部三等?!?/br> 米兒眼睛紅彤彤的,向阮驚灼點了點頭。 “這位是我的搭檔,晏樹,機械部二級作戰人員?!鼻墓獾?,“他曾經和您協作過一段時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br> “前輩,又見面了?!苯嘘虡涞耐尥弈樓嗄瓿铙@灼靦腆地笑了笑。 阮驚灼多看了幾眼晏樹,介于對方可能和他相處過,向他勾了勾唇。 原本興致缺缺坐在沙發上的吳卿,敏銳地轉了過來,在聽到“晏樹”這個名字后立刻竄過來,將阮驚灼護在身后,朝幾人怒吼。 他認得他,這個搶別人東西的壞家伙! 晏樹在窟窿的時候就有些害怕吳卿,更別提現在吳卿成了感染者,做起事情毫無顧忌的。晏樹被吼了一聲后臉色瞬間發白。 “別鬧?!比铙@灼拍了拍吳卿后腦勺,“有你什么事,走開?!?/br> 吳卿暴起,連人帶阮驚灼一起吼,陰沉著臉擋在門口不許幾人進去,高大的身影加之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嚕聲,如山的威壓感傾軋而來,鐵籠里的感染者瞬間安靜如雞,縮在角落,幾位作戰人員僵硬地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阮驚灼努力去回想到底是什么惹得吳卿情緒起伏如此之大。 自從恢復前半段記憶后,他總能時不時回憶起其他記憶,有時需要一點契機,有時腦海里莫名其妙突然就會跳出一些片段,林林總總能拼湊出大致的記憶。 他聽見吳卿飽含怒氣的嗓音中,那隱隱約約的一縷委屈后,忽然轉向吳卿,有些驚訝地微睜眼睛,他好像明白對方莫名巧妙炸毛的原因了。 那時,窟窿處于特殊時期,外出任務接連不斷,人手緊缺。搭檔機制的牽連性很強,只要一人負傷,另一個人也無法出戰,因此閑置了許多尚有作戰能力的單兵。特殊時期特殊政策,窟窿下達指令,搭檔負傷的單兵集體檢測匹配度,重新組合,結成臨時搭檔。 吳卿那時腿部嚴重損傷無法行走,他分配到的臨時搭檔就是晏樹。為了磨合,他們經常待在一起,而且任務頻繁,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好像確實忽略了獨自養傷的吳卿。 當時吳卿好像并不在意,阮驚灼就也沒有放在心上。原來吳卿一直心存不滿,偏偏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阮驚灼偏過頭,在沒人發現的地方泄露一絲笑意,怪可愛的。 隨著記憶的恢復,他逐漸從現在的吳卿身上發現過去的影子,或者說,其實現在的吳卿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褪去偽裝和枷鎖,永遠不會說謊的吳卿。 原以為足夠了解的搭檔,居然還有沒被發現的那一面。 壓抑的氣氛中,那聲細微到幾乎無法捕捉的笑聲被無限放大,眾人齊刷刷地轉頭,面無表情地盯著阮驚灼。 “咳,見笑?!比铙@灼神色如常,倒扣住吳卿肩膀。吳卿齜起獠牙氣勢洶洶地瞪視阮驚灼,已經做好了與獨裁主義激烈抗爭,無果后被對方毆打的準備。 結果預料中的拳頭和爪子并沒有揮來,頭發被輕柔地揉著,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牽進了一間監禁室,咔嚓一聲,門被外面鎖了起來,阮驚灼不見蹤影。 吳卿一臉懵地和對面越星羅遙遙相望,他嚎了一聲,想呼喚女孩兒過來幫忙,隔壁監禁室的鐵欄桿發出聲響,一雙白皙小巧的手從黑暗中探出來:“嗷?” 吳卿:“……” 真了不起,阮驚灼。 — 最近尸潮頻繁,皮東在尸潮中被感染者抓傷皮膚,要不是感染者等級普遍不高,恐怕這三個人也無法安然存活下來。 “感染者層次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低級感染者徹底消失,高級感染者數量急劇增多,作戰人員等級被迫重新洗牌?!鼻墓獯怪^,說著外界近來的情況,“部分小型安全區無法阻擋高級感染者的襲擊,一個接一個的淪陷了?!?/br> “前輩?!标虡淝由?,“這些真的都是你們做的嗎?” 此話一出,維持在表面上的平靜徹底破碎,女生埋在胸前的拳頭緊了緊。 “不是?!?/br> 晏樹松了口氣,笑道:“我就說前輩們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被誤會了吧?!?/br> 監禁室傳來暴躁的鐵欄聳動聲。 米兒看了眼鐵籠里自己的搭檔:“我爸是指揮部的,在上層能說上一些話,我們會幫你們去解釋,你能不能治好皮東?!?/br> “解釋就不用了,他們不會相信。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確定,要等越星羅醒來再說,別抱太大希望?!比铙@灼遞給米兒一張紙巾,“你們之前說吳卿把我藏進了科研室……” 曲文光連忙道:“我聽傳聞這么說,對不起,不是有意要編排你們的!” 阮驚灼瞇起眼睛:“傳聞還怎么說了?” 聽得出來確實只是傳聞,水分很大,假的比真的多,阮驚灼像是聽了一個沒營養的故事,一點細節也沒回想起來。 被坑了,阮驚灼坐在地上沉思。 — 等待越星羅恢復的這段時間,幾人暫住在這里。 吳卿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搗亂,終于被阮驚灼放了出來。他看見被鎖在鐵籠里面的皮東朝外面的米兒咆哮,當米兒想要伸手觸碰他的時候,卻差點被抓傷,只能痛苦地蹲在地上埋頭無聲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