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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頤然想,霍成云這個人好像也沒什么朋友,總是獨來獨往的,日子一定十分無趣。 霍成云忽然道:“怎么了?” 冷頤然回神:“嗯?什么怎么了?” 霍成云:“你在看我?!?/br> 冷頤然一點也沒有偷看被抓的窘迫,他揚眉:“不能看?就看你怎么了?!闭f著還換了個姿勢,雙臂撐在桌上,用手托著雙腮盯著霍成云猛瞧。 這行為實在幼稚,冷頤然和霍成云對視了一會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本的隔閡、恩怨都像是融化在了這個笑容里。冷頤然擔憂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 薛聽寒是在三日后醒來的。 “水……”薛聽寒的聲音弱的似貓叫,多虧冷頤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否則很可能忽略了。 冷頤然倒了水,試了水溫,才抬起薛聽寒的頭,將水喂給他。 喝下去小半杯水,薛聽寒的意識才漸漸復蘇,他盯著冷頤然的臉,喃喃地問:“我是死了嗎?” 冷頤然笑道:“我在這兒,哪個閻王敢收你?” 薛聽寒呆了一會兒,眼睛睜大猛地坐起身,他不可置信道:“大師兄,真的是你?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的好好的?!?/br> 冷頤然同樣眼眶發熱,他愛憐的拂去薛聽寒額前的亂發,輕聲問:“這幾年,你到哪里去了?” 師門出事后,他一直命人四處尋找薛聽寒的下落,可惜一直沒有音信。薛聽寒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待薛聽寒情緒穩定下來,才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說出來。 門派慘遭屠戮,薛桐夫婦戰死,薛昕若拼死護著薛聽寒逃走。薛聽寒一直逃一直逃,最終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原是被途經的妖族撿了,其后他一直被當作奴仆,后來妖族地盤被侵占,他們便襲擊了人類的村莊。 最近不知發生了什么,仙門四處活動,端了那處所在,薛聽寒才得以找尋機會逃出來。 薛聽寒的敘述很簡單,寥寥數句話就將那些血腥的過往帶了過去。冷頤然沒有深究,畢竟誰也不能坦然面對親人的死亡——縱使過了這么多年。 冷頤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妖族偏居山林,他們不主動生事,確實難以發現。 薛聽寒很失落:“大師兄,我是不是很沒用?” 冷頤然道:“不會?!?/br> 房間里安靜下來,冷頤然放在膝上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許久后才再次打破沉寂:“這些年,外面的消息你都知道?” 薛聽寒點點頭,冷頤然道:“那你……有沒有聽說師尊師母的死,是……” “不是你?!毖β牶巡碌嚼漕U然要說什么,激動道:“大師兄,我知道不是你,我當時,看到了……那個人的臉?!?/br> 薛聽寒似是又想到那時可怕的場景,抓著冷頤然的手五指冰涼,還在微微發抖。 自與薛聽寒重逢,冷頤然就一直擔心薛聽寒會不會如世人一般誤會自己是兇手,此時他終于松了口氣。 當年冷頤然被調虎離山,察覺到不對再趕回去時已經遲了。等待他的只有滿地血污和滿山尸體。 恰好附近仙門的人見到沖天火光趕來救援,撞到了滿身是血的冷頤然。于是誤會便這樣產生了。 念起往事,總是十分沉痛,沉默許久,冷頤然道:“那個人已經死了,師尊師母還有眾師兄弟的仇都已經報了?!?/br> 薛聽寒點點頭,臉色看起來很差,他說:“大師兄,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br> 冷頤然知道薛聽寒身子一直很弱,現在又受了這么多年的折磨,情緒激動,冷頤然道:“你睡吧?!?/br> 他才起身,已經躺下的薛聽寒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一臉不安。 冷頤然只好坐回去:“我不走,你睡吧?!?/br> 薛聽寒拉著冷頤然的衣擺,這才安心的合上雙眼,很快呼吸變得平穩起來。 ** 薛聽寒靜養了幾日,精神好了一些。 冷頤然覺得薛聽寒一直悶在房中不好——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情上。他讓平安在店外擺了一張棋盤,拉著薛聽寒下棋。 彼時陽光正好,冷頤然正因贏了小師弟一盤棋開心不已,就見一人疾沖過來,平安想攔都攔不住。 冷頤然看了一眼,是仙門中人。他心說終于找上門來了。 只是怎么就一個人? 雖說他死了五年,可這一個人,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吧。 那人沖過來后并沒有拔刀相向,而是沖著冷頤然一通質問。 “冷頤然,林宗主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你最好老老實實交待清楚,否則……” 冷頤然拈著棋子的手一頓,他轉向那人,微笑道:“否則?你要如何?” 那人道:“我沒有耐性同你廢話,你最好老實交代?!彼@態度,倒像是冷頤然欠他一樣。 “你想知道本座就要告訴你?”冷頤然將棋子一放,面上笑意更濃:你算老幾?!?/br> 那人從林慕月那里得了消息,這段時間本就難受,現在見冷頤然這副態度,登時大怒,破口大罵。 “若非林慕月極力擔保,你以為我有心情跟你這大魔頭說這些廢話?她說你是冤枉的,我還信了他,我看她是鬼迷了心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