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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頤然陷入沉思,忽覺霍成云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冷頤然倏然回神,忽而笑了,說起來他跟霍成云交情并不很深,又能了解他多少?他又何故為此糾結? 守衛弟子趁著冷頤然走神的功夫,將手里的東西放在門口,腳底抹油溜了,他邊跑還邊喊:“師弟,宗主就麻煩你了?!?/br> 冷頤然被霍成云拉著,也不能追上去,最后他只好帶著黏人的霍宗主把那人放在院門外的東西拿起來。 回到房間,冷頤然將手里的東西隨意一放,然后把霍成云按在床邊。他看著一臉迷茫的霍成云,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冷頤然叫道:“霍宗主,認得我是誰嗎?” 霍成云點點頭,并準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冷頤然不像在青怡坊的時候嚇了一條,他十分滿意,又道:“我現在問你問題,你老實回答我,聽到沒有?” 霍成云再次點頭,冷頤然盯著霍成云的眼睛,有些緊張地問:“我的尸身在何處?就是五年前你帶回來的那具尸身,你放到那里了?” 霍成云沒吭聲,緩慢的轉動眼珠,那表示他在思考。 冷頤然耐心等待著,放在膝上的手都出汗了,片刻后就見霍成云眼睛亮起,冷頤然一喜:“想起來了?快說?!?/br> 霍成云嘴唇動了動,說了一句什么,只是聲音太輕,冷頤然沒聽清楚,他將耳朵湊過去:“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霍成云盯著冷頤然看了片刻,忽然毫無預兆的傾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霍成云動作很快,冷頤然還是意識到他在那一瞬干了什么,他捂著半邊側臉后退三大步,指著霍成云,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干什么!本座同你一樣是男子!” 霍成云像是一點也沒感受到冷頤然的怒火,還沖冷頤然彎起眼睛,笑的十分開心。 冷頤然氣結,可也無法跟一個醉鬼計較,他深吸一口氣,又嘗試了幾次,最后得出結論,他面前的是一個徹頭徹尾醉鬼,這醉鬼還會耍/流/氓! 冷頤然知道今晚是問不出什么了,他也不再折磨自己,反正裁縫做衣服的時候他總會見到自己的尸身,何必糾結于這一時片刻? 想通后,冷頤然從地上站起來,對霍成云道:“宗主,時辰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弟子先告退了?!?/br> 冷頤然說完就走,卻不想沒走幾步,就覺手臂上傳來一股大力將他扯了回去,一陣天旋地轉,冷頤然發現自己倒在了床上。 霍成云的床是真舒服,又大又軟,上面的褥子都是極好的,躺上去像躺在棉花里。 若這里只有冷頤然一個人,他一定要在此處睡得昏天黑地,可惜現在,霍成云就躺在他身側,一只手臂還緊緊箍著他的腰。 冷頤然耐心解釋:“宗主,我是讓你休息,不是說我要陪你休息?!?/br> 霍成云根本不聽他在說什么,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兩個人,閉著眼睛說:“睡覺?!?/br> 冷頤然:“……” 冷頤然怎么可能在這里睡,可他現在的這具身體毫無靈力不說,還是久病剛調理好的,哪里是霍成云的對手,他被霍成云纏著,根本無法掙脫。 數次掙扎無果,冷頤然倒是困了。他這段時間著急趕路,進了掩月宗就被拉去做苦力,后又碰到霍成云,逛了一天也沒尋到時間休息,晚上還喝了酒。 面對清醒的霍成云時,冷頤然還能打起精神,現在霍成云醉的意識不清,他不必偽裝,身下又是柔軟溫暖的床鋪,疲倦和困意一時間排山倒海般向他涌來。 冷頤然閉上眼睛,很快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冷頤然入睡后,原本雙眸緊閉的霍成云睜開了眼睛,他凝視著冷頤然的睡臉,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態。 霍成云用掌風熄了燈,然后收緊手臂,將冷頤然圈在了懷里,那是一個摟抱——或者說是禁錮的姿勢。 他輕吻冷頤然的發頂,低聲說:“睡吧?!?/br> 第8章 08、 許是來到熟悉的地方,又見到故人,當晚,冷頤然做了一個夢,夢里都是少年時的事。 少年時代的冷頤然是個混世魔王,十五歲那年,他帶著師尊師母的一雙兒女偷溜下山,出門歷練。 師兄妹三人下山沒多久就碰到一伙窮兇極惡之徒。 那伙人也都是有修為在身的,做的卻都是見不得人的陰毒勾當。 初生牛犢不怕虎,三名少年跟那伙人杠上了。 冷頤然他們常年待在山上,不知世事險惡,那次對他們來說,是一場惡戰。三人都負了傷,形容有些狼狽,幸得路過的牧宗主出手相助,才不至于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那日牧宗主外出訪友,途經山道恰好碰到冷頤然他們三人和一伙人打架。 牧宗主不認的冷頤然他們,另一撥人卻是認得的。那是仙門中臭名昭著的通緝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牧宗主出手將那伙人嚇得屁滾尿流,轉過身,面對身后幾名少年時,卻是收了嚴厲,笑容十分慈愛。 牧宗主很欣賞冷頤然他們面對強敵時的冷靜和默契,不過贊賞之余還是斥責他們胡鬧。 因為不管怎么看,這三名少年與那伙兇徒之間懸殊的不僅是修為,還有戰斗的經驗。若他們三人出了意外,他們的師長親朋要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漫漫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