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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在說話間越來越近,腳步聲,呼吸聲,甚至火把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都清晰可聞,文絮璁站在一人高的花叢后,垂著眼,袖中的手逐漸緊握成拳。 院門處出現了一只腳,文絮璁眉峰一凜,正要抽出腰上的匕首。 身后灌木里突然伸出一只手,迅速的將他一扯,文絮璁猝不及防的被人帶到灌木從里,那人壓倒他二人順勢一滾,長勢茂盛的花草將二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文絮璁抬眸,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杜行清豎起一根手指舉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靠的太近,文絮璁皺眉,伸手就要把他推開。 杜行清卻抓住文絮璁推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一手把他摟的更緊,俯下身,清新好聞的草木香在文絮璁耳邊氤氳開來:“別動?!?/br> 周圍都是花草,隱約的光亮透過枝葉的縫隙只能看清人的輪廓,二人的距離貼的極近,文絮璁僵的像是一塊鐵板,呼吸都輕了許多。 “都仔細找找,這段時間是咱們府里最重要的時候,不能讓一些阿貓阿狗混進來了?!?/br> 花叢里的躲著的兩個人:“……” 文絮璁雪玉的臉上沒什么表情,正忍耐著等這幫人離開,那在他腕上的手卻松了力道,文絮璁輕輕的活動下手腕,還沒等松口氣,杜行清那廝用空了的手朝他臉上伸了過來。 外面有人,杜行清又困在他前方,文絮璁只得頭向后仰,奈何空間有限,只是稍小的一個幅度,文絮璁的頭就碰到了后面的樹枝,那手卻擦過他的臉向后掠過去。 杜行清拈過文絮璁發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沾的花,舉在他眼前給他看,還得意的眨眨眼。 文絮璁:“……” 文絮璁抿緊了唇,還沒發作,外頭侍衛卻拿著劍刺進低矮的草叢里,泛著寒光的劍尖探進花叢里來,文絮璁心下一凜。 身上驟然一輕,杜行清摟著他,像抱個娃娃似的向后一帶,文絮璁翻了個面壓在杜行清身上,翻轉間文絮璁低頭,臉上和杜行清的唇一觸而過。 文絮璁趴在杜行清身上,瞪大眼,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占了人家便宜的杜行清到沒怎么樣,好整以暇的仰視著身上的文絮璁,活像個地痞流氓似的勾起唇角,看神情似乎還很愉悅。 索性那些家仆也只是隨意的試探,并沒有想到草叢里還能藏人,虛虛的刺了幾劍,就把利器收起來去巡邏下一個地方去了。 “這邊沒有?!?/br> “統領,這邊也沒有?!?/br> “都沒有嗎?” “是!” “走吧?!?/br> 凌亂紛雜的腳步聲逐漸平息,屬于身邊的的呼吸聲漸漸清晰起來,等到最后一個侍衛離開花園,文絮璁撐著杜行清的腹部,手上用力,從花叢里站了起來。 “喔咳咳咳!”那一撐差點把杜行清的五臟六腑都擠出來,杜行清弓著腰,好半天才從他們藏身的地方鉆出來。 “我好歹也算是幫了你一把,你就這樣忘恩負義的對我!”杜行清捂著肚子,低聲朝文絮璁叫道。 “對不住,里面太黑了,我沒看輕?!蔽男蹊D身,今日他穿著一件玄色衣服,襯得他面如冠玉,十分好看。 本在咬牙的杜行清借著清冷月華看清了文絮璁這身裝扮,不在裝模作樣的叫苦,伸手就要攬文絮璁的肩:“沒事兒,你要是看見我剛才救你于水火的份上朝我笑笑,我也算不虛此行了?!?/br> 文絮璁冷冷看他一眼,避過他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你往哪去?” 杜行清看見他是往侍衛離開的方向走過去,趕緊拉住人。 “我去找剛才那群人,”文絮璁垂眸,雪色的臉上一片肅穆:“決斗?!?/br> 第4章 三月的陽光正盛,但并不炙熱,岳霖書院閣樓外的花木被洋洋的照上了一層暖色,春意無邊。 南閣里,年邁的夫子咳了聲嗽,拿著書慢慢的踱了出去:“你們先休息一下,下堂課講春秋?!?/br> 待夫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南閣里就像拔掉塞子的倒掛著的茶壺,嗡的一聲喧鬧了起來。 這個年紀的世家子弟健談又自信,在書院里又沒有官場上面的客套虛偽,往來時,就多了幾分真誠,一來二去,一個閣里的學生都熟稔不少,夫子一走,少年郎們便坐不住了。 什么我家昨日得了一頭珍貴的幼獸,養大后一定威風凜凜啦!什么我家又有人在山上撿了一塊玉送來啦!什么我家又去山上郊游啦!甚至連我爹昨日回家考他功課啦這樣的話也能說上大半天,只是為了分享,并無炫耀。 昨日常假,少年們說的話題又更多了些。 “行清,”周策也加入了閑聊的隊伍:“你昨天去哪玩的,不是說好去打獵的嗎?” 他家叔父這兩日安分不少,沒在出門去和不三不四的人稱兄道弟,周策一顆憂慮的心也放下不少。 南閣里吵吵鬧鬧,唯有窗邊一人那里冷冷清清,連陽光都捂不熱似的。 “我昨天……”杜行清把蹭過來的周策一推,站起來朝窗邊走:“爬墻去了?!?/br> 被留在原地委屈的抱著頭的周策:爬墻?你一個王府世子還爬墻?你怎么又去找人家了!你看人家搭理你嗎?你天天去不煩嗎? 文絮璁前面的學子不知道跑哪去和人“廝混”了,杜行清把椅子調了個個兒,大大咧咧的在他前方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