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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幾分道理?!?/br> “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何濤大師去年說過的話嘛!” 先前在山腳下有過一面之緣的何濤此時也離開論道的席位,緩步走了過來:“陳小友說的不錯,符篆的本質,就是書寫時畫下的精氣?!?/br> 顧明看著眾人竟開始認真聽陳清晏講什么符篆的運行,出聲嗆了句:“那又怎樣,這跟找錯誤有什么關系?” “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心誠?!标惽尻痰穆曇敉蝗蛔兊糜七h又莊重,“符者,陰陽符合也,唯天下至誠者能用之,誠茍不至,自然不靈矣?!?/br> 陳清晏一邊說,一邊在指尖凝聚出一團青色的靈力,緩緩地在半空中書寫,口中不忘道:“以我之精合天地萬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萬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紙號召鬼神,鬼神不得不對?!?/br> 陳清晏話音剛落,半空中的一個大大的“蠢”字就寫好了。陳清晏懶懶的笑了下:“只要心誠,用什么符紙,符咒上寫什么字,字的筆畫靈力夠不夠,都不重要?!?/br> “就像我哪怕寫成將其這樣,仍舊可以當做招風符來用?!标惽尻陶{轉手指,將半空中的靈咒對準沒人的大廳門口,勐地注入靈力催動。那個“蠢”字頓時光芒大盛,一股小巧卻蘊含著龐大力量的風暴吹過陳清晏的手指,化成數不清的風刃噼向門外的那一片用作裝飾的雜石。 在場的都是耳聰目明的修士,清楚的看到了風刃如刀切豆腐似的切碎假山,在短短的幾個唿吸間將幾人高的巨石切的連粉末都不剩。 好半晌,有人如夢初醒般說了句:“這是招風符的威力?” 招風符難道不只是一個能讓人御風而行的符篆嗎,為什么讓陳清晏用出來就有這么大的威力,不會真是因為他們心不誠吧? 何濤此時也回過神來,看向陳清晏的目光格外的熱烈:“陳小友,你居然可以隔空畫符?” 何濤的話也讓眾人頓時反應過來,紛紛驚嘆道:“陳清晏好像才剛成年吧,才十八歲就能隔空畫符了,這不是何大師這種級別的人才能做到的嘛?!” “其實仔細想想,能輕易撞破清明觀護山大陣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幾分真本事呢?” “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人比人氣死人??!” “最重要的難道不是陳清晏說的辦法真的奏效了嗎?!這種方法可是對如今的符篆一道一個徹底性的顛覆??!” 何濤也代表眾人問出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陳小友,不知你口中的”心誠”,到底指的什么?” 何濤說話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恭敬,很明顯已經不再將陳清晏當成小輩看待了。 “抱守靈臺,保持清明,心無旁騖即可?!标惽尻痰?,“簡單來講,心里只想著招風,其余的隨心而動就行了?!?/br> 有人沉默一瞬,難以置信的開口:“……就這,沒了?” 但也有人若有所思:“說著簡單,做起來是最難的。你好好想想,自己修煉途中真的有心無雜念的時候嗎?這一般都是心神純凈的小孩子才能做到的事情,長大了就不太可能了?!?/br> “唉,羨慕不來的!” 顧明看到眾人對陳清晏投以或羨慕或驚嘆的眼神,氣的不行:“陳清晏這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掛牌上寫了五處,他沒找出來也就算了,還扯出這么一大堆不知真假的話來,你們就這樣信了?” 可惜這回,沒人站在顧明這邊了,圍觀的眾修士甚至還竊竊私語起來: “我看他才是胡攪蠻纏的那一個?!?/br> “陳清晏說的話明明很有道理的……” “比不過就比不過,承認又怎么了?” “沒聽見有人剛才說了什么嗎,人家是張會長的親傳弟子,怎么可能比不過別人呢?” “不過顧明能找到全部的五處錯誤,也很不容易了?!焙螡@時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張一鳴,皮笑rou不笑的說了句:“張會長,如果我沒猜錯,這符篆是你畫的吧?果然名師出高徒,也算是緣分???” 何濤這話明著是在夸顧明,順道還捧了一把張一鳴??砂档乩飬s在指也許顧明早就知道這道題的答案了,如今能將錯處全都指出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一時間,眾人看向顧明的眼神頓時復雜了起來。 張一鳴當然聽的出來何濤的言外之意,但到底是混到這份上的人。別的不說,臉皮是一等一的厚,聞言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小輩玩個游戲而已,何副會長謬贊了?!?/br> 何濤有意與陳清晏打好交道,本來正氣惱于當初被張一鳴拖延于半山腰而沒能在清明觀門口幫上陳清晏,如今有了這么個在陳清晏面前刷好感度的機會,他當然不能放過。于是他微微一笑:“看這些后輩玩的這么開心,要不我也出一道符給你們看看?” 何濤最擅長的就是符篆一途,如果讓他出題,紫霧仙君看一眼就能全都指出來,但換成顧明,他甚至連一個都答不上來。到時候不僅顧明丟人,他這個當師父的面子也沒地兒放了。 偏偏顧明這時候還一臉不服氣的腰要答應下來:“當然……” “所謂交流會,最重要的是相互交流心得,而非一定分出個高下?!睆堃圾Q出聲打斷顧明,臉上的笑容不變,“顧明指出那五處錯誤并不是什么值得稱贊的事情,陳小友的一番解讀,對各位同道的修行才更有助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