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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修低下頭沉默了許久,在金烏看來,他似乎是在思考是否真的要去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結界是密閉的雙重空間,在外層的蘇簡并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于是金烏又補充道:“人界急需山神去擺平混亂,沒有新的震山杖你們就召喚不了山魂水魄……我知道司淵不舍得讓你死,不過你們猶豫的每一秒都在賭上更多人的性命?!?/br> “好了你別說了,不就是血祭么……”洛文修毅然抬頭,眼神里透出的決意讓金烏倍感振奮,“既然人終究要死,不如就選這么個有意義的死法,起碼后世都得念著我的好?!?/br> 洛文修說著,從袖管里抽出一把防身用的小型匕首。他朝扶桑走近一步,把手腕的袖子攏了上去。 “回頭替我告訴蘇處長,就說我此行因公殉職,讓他務必幫我好好收個尸。還有追悼會一定要開隆重點,也不枉我這一世人民警察的身份?!?/br> 此時洛文修在念叨什么金烏聽不清,因為金烏正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它在強烈地抑制著內心的渴望和狂喜。 第69章 澗下水24 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橫在洛文修的動脈上,只要他輕輕一劃,噴濺而出的鮮血就會瞬間染紅腳下的整片雪地。 在這之后,地底所有蓄勢待發的暗靈都會蜂擁而上,把他整個人連帶著靈識再次撕成碎片。 “金烏”守了好久的魚即將收網,這讓它倍感興奮,卻沒注意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露的餡兒。 以至于洛文修趁著這間隙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了它一眼,眼底的欲言又止轉瞬即逝,卻并沒有引起它的任何懷疑。 洛文修的匕首在手腕間閃了一下,刀面被雪映得發白。然而只不過就這么一閃的功夫,下一秒他飛快地手起刀落,手中的匕首深深扎進扶桑的樹干里。 與此同時一聲響徹天地的哀嚎聲劃破天際,那棵死掉的樹就像突然感受到了痛一樣震顫起來。匕首扎進樹干的創面流出殷紅色的血,整棵樹已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下去,最后竟然變成一張干枯的樹皮。 “金烏”受到驚嚇后騰空而起,洛文修拔出匕首后的下一秒便朝它擲過去。躲閃不及的“金烏”被當場割下了幾根羽毛,落下的羽毛確是蠱雕的顏色。 “——我就知道是你?!?/br> 蠱雕現出原形,朝洛文修齜牙咧嘴地露出獠牙。洛文修并沒有因此感到太恐慌,因為他剛才就發現了“金烏”的問題,便出此下策逼迫它褪下偽裝。 不過他卻有些擔憂,畢竟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地方,無論蠱雕是偷偷跟蹤而來還是事先料到了他們會走這一步,這對尋找真扶桑來說都不是一個好兆頭。 蠱雕陰惻惻道:“你早就發現我是假的?怎么可能,我明明把自己偽裝得和金烏一模一樣?!?/br>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甭逦男拗苄溃骸斑@大概就是我和你之間的智商碾壓吧?!?/br> 洛文修顯然不打算告訴金烏他識破騙局的真正原因其實不過是覺得作為太陽神鳥的金烏廢話太多,而且上來就忽悠自己獻身救樹的行為實在是功利心太強了點……僅此而已。 蠱雕吃了個大虧,虎視眈眈盯著洛文修,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啄他的眼珠子。 刑夜肯定在這附近,洛文修不敢大意,他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蠱雕趁著這個間隙當頭俯沖,一雙尖爪朝洛文修的眼睛直直扎過去。 彼時空氣中突然傳來“?!钡囊宦?,就像氣泡裂開的聲音。緊接著耳邊那仿佛潛水時帶著耳鳴音效的風聲突然間清晰了起來。 設在假扶桑樹周圍的結界自己破了,蘇簡箭步而來,從洛文修后背狠狠撞了他一下,勉強把他撞出了蠱雕的襲擊范圍。 蠱雕卻沒有完全撲空,它那雙無法收回力道的爪子直直勾進蘇簡的肩膀,把衣服連帶著底下皮rou全都抓破了。 蘇簡吃痛“嘶”了一聲,惡狠狠道:“好家伙,傷我第二次,你完了?!?/br> 洛文修抓著蘇簡的胳膊:“蘇簡你的傷……” “沒事?!碧K簡輕輕推開他,企圖用手把血rou模糊的肩膀蓋住,“過一會兒就自己長好了?!?/br> 洛文修隱忍著氣喘聲,強迫自己稍微克制一點對他的擔憂:“這貨用一棵假樹忽悠我,我拖了它老半天時間……可算把你們盼來了?!?/br> 蘇簡起身,嘴角勾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想我就直說,拐彎抹角的?!?/br> 洛文修像看奇葩一樣看著蘇簡,話音未落蠱雕再次撲來。還未從雪地上完全起身的兩人借力又滾出兩米遠,洛文修借機從虛空的乾坤袋中取出渡邪弩,身影未完全停下時抬手朝蠱雕射出致命一擊。 靈箭一閃而過,被蠱雕側身躲了一下,便只擊中了它的翅膀。發怒的蠱雕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開始歇斯底里,仿佛孤注一擲要置他倆于死地。 于是它一次又一次試圖用俯沖和尖銳的爪子阻止這兩個人的任何舉動,洛文修趁著間隙回頭望了一眼,剛才還在不遠處的朱雀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洛文修見縫插針問道:“那只朱雀呢?!都這樣了它都不來幫一把的嗎?” “那只挫鳥不在旁邊落井下石看我們吃癟就已經很給面子了?!碧K簡一邊抵擋蠱雕一邊道:“我們沒有時間用來拖延了,剛才你確實是跟著扶桑的靈走到這附近的,我猜真正的扶桑大概被藏了起來。所以我們在這拖住蠱雕,讓朱雀分頭去找真正的扶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