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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簡這幾天都沒來上班,由于辦公室平時閑散慣了,根本沒人會多問一句他有沒有事或者去了哪里,只當他是又在哪里醉生夢死地摸魚。 洛文修其實想慰問一下因為自己無情發好人卡而造成心理創傷的某人,只不過幾次三番消息編輯到一半又給撤了??傆X得話都拒絕到這份上了,再舔著臉去問人家的情況好像顯得自己特別矯情。 但是為什么明明是對方被發卡,心里五味雜陳每晚輾轉反側的人確是自己。從秦嶺回來的這些日子,洛文修無時無刻不在糾結這件事。 從最開始心理上的過意不去,到后面和蘇簡徹底失去聯系后的忐忑不安——洛文修分析來分析去,最后得出結論,自己良心實在是太好了。 肯定是因為這樣。 洛文修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便把值班椅搬到電腦面前,百無聊賴地躺著打游戲。 不知道過了多久,放在桌上的手機屏亮了,是裴萌飛的語音消息:“這幾天見到處長了嗎?” 洛文修回了兩個字:“沒有?!?/br> 裴萌飛:“奇怪了,怎么連你也沒見到過他啊?!?/br> 洛文修無聲地笑了一下,“我為什么一定要找得到他?” 大概發現這話說得有問題,裴萌飛自己也愣了一下,“哎算了……見到他的話讓他回我消息,有份待審文件好幾天了他都沒批?!?/br> 洛文修剛放下手機,想了想又補了條消息:“他常去的酒吧找了嗎?” 裴萌飛:“他去酒吧純靠心情,任務結束了想就近去哪家就去哪家,沒什么特別偏好?!?/br> “沒 什 么 偏 好……”洛文修喃喃自語,順手打開手機地圖,在搜索框里輸入“MUSE”幾個字,發現距離單位不算太遠——那是蘇簡之前推薦給他打算一起去的地方。 他原本想把地址發給裴萌飛,轉念一想卻打消了這個主意,改立即動身自己親自去一趟。 他的心頭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甚至說是一種壓抑太久的沖動,想親眼確認一下對方的安全。 哪怕只是遠遠看到一眼也好。 作者有話說: 蘇簡:洛警官~想我可以直接來找我(笑 洛文修:我不,我沒有…… 第26章 路旁土1 進入六月,全國的大部分地區即將進入初夏,遠在幾千公里外的喀喇昆侖山脈依舊是一片白雪皚皚,巍峨的玉虛峰佇立在距離青海格爾木160公里外的昆侖山口,群山為座,矗立云表。 一個人屹立在紛飛的大雪中,他手持長杖,裹緊了衣領,迎著漫天的風雪而行。 孤獨的腳印在他身后蜿蜒成一條看不到邊際的軌跡,呼嘯的風聲第無數次想要阻止他的腳步,不過都被他的身形硬生生破開了一道口子。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前行,他一直步行到山頂,然后把手中的杖深深地扎進腳下的雪地中。 男人的聲音因為長時間在低氧環境下步行而顯得有些疲憊,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低沉,但每個字都像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一樣滲透進周圍的每一寸土地。 山魂,水魄,聽吾號令,速速醒來——” 雪山就像受到了某種召喚,有心跳般撼動了一下。 那遠古的冰川自某個點開始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漸行漸遠,最后連同著整座山都在發出綿延不絕的低語。 雪山自他的腳底開始朝兩邊裂開一條越來越寬的口子,變成一道看不到底的冰川峽谷。 一個和白雪一樣純凈的魂體從斷裂的峽谷中緩緩升起,一直停在他面前兩米處,恭恭敬敬朝他作了個揖:“山神大人,有什么吩咐——” 蘇簡朝他微微點頭:“勞煩山使,帶我去趟昆侖墟?!?/br> 那山使頓了一下,雖然看不清表情的臉上什么變化都沒有,但蘇簡卻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一絲惶恐。 蘇簡目光一冷:“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昆侖墟到底出什么事了?” 晏城的雨季在夏天到來之際提前來臨,縱使傍晚的時候還出著太陽,入了夜后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洛文修在城東的MUSE酒吧轉了一圈,再三確認了蘇簡真的不在這里。 他渾身上下都被雨淋濕了,衣服黏在身上,夾雜著雨水和汗的味道。天氣悶熱,氣壓很低,那種潮濕無風的環境和渾身黏膩的觸感讓人感覺非常不適。 洛文修從酒吧出來,臨街雜貨鋪的電視機里氣象臺正播報著今晚的大雨預警,天空中偶爾開始打起閃,看樣子今夜免不了一場狂風暴雨。 蘇簡必然不在酒吧買醉,他的突然消失還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 打從秦嶺回來之后,蘇簡窩在他的公寓大睡了兩天一夜,徹底醒來后只覺得頭昏眼花四肢乏力,連坐都坐不穩。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體溫是沒什么問題,排除了生病,最大的問題可能是餓過頭了。 肚子仿佛受到了召喚,開始叫得震天響。半夜三更,樓下的便利店早就關門了,蘇簡以最快的速度點了份外賣,然后看到手機里躺著一條白衍十幾個小時前的語音留言:“你怎么連著這么多天沒考勤,還活著嗎?” 蘇簡耷拉著眼皮回道:“托您的福,活得好好的?!?/br> 白衍秒回:“我聽說從刑偵科臨時調過去的隊員讓你印象不錯?怎么,兔子也吃起窩邊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