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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簡問:“確定她走的時候只是順走了點現金,沒什么別的貴重物品?還有,她的隨身行李有什么遺漏沒帶走的嗎?” “沒有,她行李很少,就這一只包全裝下了。順走的現金也不多——現在外面都電子支付了,沒多少人帶現金?!崩钤洪L面露難色說:“主要她還有那么個好人好事的事跡,如果自己走的也就罷了,這么不明不白在監控底下消失了,聽起來玄乎得很?;仡^領導回訪慰問,我這也實在不好說……” 蘇簡看完監控,往沙發上一靠,“行了,案子大概情況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后面的事我來處理,如果還有什么需要問的,您盡量配合就行?!?/br> 李院長一聽便滿口答應,然后一路點頭哈腰地把蘇簡和齊鈞送出養老院的大門。 看著李院長走遠,齊鈞幽幽地說:“我覺得這人不像好人?!?/br> “急著甩鍋罷了。就這種強行塞進來的服務對象,渾身上下刮不出一點油水,走失了他表面著急,心里指不定多樂,正好空出個床位?!碧K簡把剛剛李院長給的那根煙拿出來點上,“……煙倒是好煙?!?/br> 齊鈞自顧自拉開蘇簡那輛吉普的副駕駛車門,把蘇簡一個人留在車底下吞云吐霧,“接下來去哪?” 蘇簡眉頭一挑,“你沒開車啊,坐我車上干嘛?” 齊鈞把腳擱在前擋風玻璃下,一副我就賴著不走的態度,“我綠色出行來的,省油?!?/br> “你說你摳不摳,跟白衍那個衰人一副臭德行?!?/br> 齊鈞面無表情,“……不許你罵我主子?!?/br> “我才是主子,認清現實?!碧K簡恨得牙癢,他把煙頭掐滅,坐上駕駛位,在養老院的前院空地上打了個急轉彎后開出門崗。 傍晚,辦事處幾個人都被電話臨時叫來加班——雖然白天他們幾乎都溜班不在。 領導的表情很臭,其余人各自噤聲,生怕觸這霉頭。 蘇簡把資料檔案放在桌上,簡單介紹了一下案件情況,然后打開投影儀,把養老院和高速公路的監控視頻各播放了一遍。 “情況就是這樣,大家有什么頭緒,可以開始發言?!?/br> 裴萌飛一直在正兒八經地認真聽講,這個編外員工總是比其他任何一個在編的都靠譜,蘇簡很滿意,至少工作態度上?!斑@種情況以前我們不是也遇到過,被害人被某種妖獸瞬間抓走,快到監控拍不到畫面的?!?/br> 齊鈞說:“那是普通人正經走在路上遭遇不測,和高桂萍這個老人有本質區別——誰大半夜背著行李溜去高速公路,這太不尋常了。我還是保持我的觀點,她是妖假扮的人?!?/br> 蘇簡“嗯”了一聲回頭看金翼:“出馬仙,你覺得呢?” 金翼兩只手交叉著抱在胸口,面色深沉:“我更傾向副處的說法,不過你得找到證據。比如說通過人臉識別找到她消失后又在哪里出現過?!?/br> “識別追蹤需要監控拍到至少一個全臉,那個院長不是說老人之前住在橋洞嗎?我們可以調取橋洞附近的路面監控找她?!绷_野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一陣亂敲,而后又停下,尷尬地抬頭,“遭了,我忘了我沒有全城大數據庫的訪問權限?!?/br> 蘇簡突然想起什么,湊過來狡黠一笑說:“我知道有人有?!?/br> 他從社交軟件上翻出一個人,署名“娃娃魚”,那是洛文修在刑偵科的那個同事。 上次在圖書館分開的時候,余羽這個超級粉絲厚著臉皮要了蘇簡的聯系方式,并且暴露了他的職級可以有權限在正當途經幫忙調取監控這件事。 蘇簡的消息剛發過去沒多久,余羽就屁顛屁顛地回了一句“等著我馬上去幫你們弄來”,然后不出半小時便發來了一個打包文件夾——里面是幾個從監控上剪切下來的短視頻。 “嘖嘖,色相果然值幾個錢?!饼R鈞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都有后援會了?!?/br> “你懂什么,我這叫合理利用人脈資源?!碧K簡把視頻發在投影上,逐一打開播放。 “你怎么不直接問洛文修,還要拐彎抹角問他同事?”裴萌飛問:“他不也是刑偵科的嗎,調監控這種事應該也能辦到?!?/br> “人家在休假,不方便打擾?!?/br> 蘇簡說得理直氣壯,把裴萌飛聽得寒毛倒豎:“才認識幾天怎么就‘人家’起來了,什么時候你對我們也有這個休假不打擾的覺悟?” 蘇簡當即無情斬斷了他對休假的非分之想?!澳銈€臨時工,死了這條心吧?!?/br> 余羽發來的視頻,前幾個是從橋洞附近的路口多角度拍攝到的老人日常出行的畫面。最后一個視頻是在一個高速公路的出口處,老人一路跨越圍欄走出公路范圍。監控背景群山環繞,村莊平方星羅棋布,周圍人跡罕至。 時間是老人走失的次日清晨。 會議室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直到裴萌飛幽幽地說:“這是哪兒?晏城附近沒有這么多山,最近的山區也至少在百公里外的洞庭一帶,正常老人應該……不能吧?” 蘇簡發消息給余羽:“能知道最后一個高速出口具體是在哪兒嗎?” 不一會余羽發來一個定位,顯示視頻地點在晏城西南方向三百多公里的洞庭湖山區路口。 “正常的人都不能夠!”齊鈞說:“你瞧我說什么來著,事出反常必有妖?!?/br> 蘇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準人家半路搭車了呢,瞎激動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