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寫意敲下一塊石纖維仔細研究了下，“應該不會，這些硅質燃點都很高。何況石屋的通風這么不好，也不會有人傻到在這里生明火吧，用鐵皮爐子取暖的話，完全不用擔心?！?/br>
    “如果還不放心，可以里外各涂一層防火涂料，防火又防水，可以避免雪水結冰膨脹后破壞石纖維結構。農場剛裝修完，這種涂料應該能翻出來點？”

    姜默點頭，“以前剩了不少，都在倉庫堆著?！?/br>
    當初想著農場搞不好還要再建新樓，各種邊邊角角的建筑材料他們買了很多，涂幾百個棉花屋綽綽有余。

    “這些是為了外面那些人建的？”林寫意問。

    姜默點頭，“回頭我再招幾個臨時工，你分個人帶他們打鐵皮爐子，這東西需求應該不少，把前段日子收回來的破鐵皮都給用完?！?/br>
    “行，”林寫意痛快答應，“那我也算為外面那些人出份力了?！?/br>
    農場有了技術組后，好多之前被擱置的事也能慢慢擺上臺面，姜默想了想，“農場能建個自己的氣象臺嗎？”

    “是現代連衛星的那種，還是原始的掛個熱氣球測風速那種？”林寫意想了想。

    “現代的咱們做不了，原始的倒能做，但沒必要，我可以和聯邦氣象總臺的朋友聯系，有什么異常數據讓他們報給我就行了?！?/br>
    那就更好了，姜默真誠道謝。

    “謝什么，都是為了大家，”林寫意連連擺手。

    “我剛來的時候，真想不到農場這么仁義，這種時候還一直想著難民們，真的姜哥，你，徐哥還有方叔，都是這個?！绷謱懸獬Q起拇指。

    姜默看了林寫意一眼，“你比我大?！?/br>
    林寫意眉飛色舞的，根本就沒聽姜默說了些什么，“就因為這些事，我都不怎么怕徐哥了，你都不知道，以前我多怕他，嘶?！?/br>
    姜默這回笑了，“他不是一直都這么冷？”

    “這不是冷不冷的問題。他以前是那種……”林寫意斟酌了下措辭，“用我爸的話說，完美的商人?！?/br>
    “沒有能打動他的利益，誰也說服不了他?！?/br>
    “你不知道，姜哥，當我知道愛心水車和流動攤位的主意是徐哥想出來的，我有多驚訝！”

    事實上，徐衍提出這件事時，姜默同樣出乎意料。

    這樣雖然嚴重干涉了同心社的收物資進度，提高了農場信譽，但帶來的結果就是大批住在同心社附近的難民搬到農場附近，農場的壓力也跟著增大。

    這不僅不像林寫意眼中的徐衍做出的事，也不像上一世的徐衍能做出的事。

    姜默曾開玩笑地問徐衍怎么變得這么好心，徐衍也開玩笑回了句，“為了不遭報應吧?！?/br>
    神棍。

    *

    李美啃著蘋果，興致勃勃回了農場大門。

    這一趟出差拿了不少螢光幣，是600個棉花帳篷的定金。

    硬幣在兜里叮當響，這是末世前都體驗不到的，有錢人的幸福感。

    她帶著薄紗手套的右手捏起一枚硬幣。正面是幣值5，和一枚涂鴉風浮雕小花，背面則是同樣風格的浮雕白云。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小孩過家家用的硬幣，能買到那么多好東西呢？

    “他們叫你去干什么？”衛景忽得神出鬼沒冒出來，嚇了李美一跳。

    她轉身，看到像從水里撈出來的衛景。

    全身濕淋淋的，發絲狼狽地貼在耳邊，他臉上有一塊明顯的紅痕，形狀奇特，像是兩片湊在一起的肥嫩葉子，又好像是……

    李美心里忽得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

    魚尾巴？

    “老大，你被魚打了？”李美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幾個問號。

    *

    11月初，第一場雪降下來。

    飄揚的青雪帶著讓人不安的氣息，落在人肩上，眼睫上。

    氣溫驟降至零下，有羽絨服的全都穿上了羽絨服，沒有羽絨服的，也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

    “現在下雪是太早了?！?/br>
    有經驗的人不約而同嘆息，“今天冬天怕是不好熬?！?/br>
    魏星河跺跺腳，摘下帽子抖掉雪花，才走進藥材種植區。

    “二老板讓我問問第一批種的姜能不能收了，不能收要等多久？”

    張元子正坐在臺階上咬蘋果干，回頭看了眼魏星河，又注意看了他身后跟沒跟人，認真想了下，“應該吧?！?/br>
    魏星河皺眉，“能收就是能收，不能收就不能收，應該是什么意思，你負責藥材區種植，你都不清楚……”

    魏星河突然頓住。

    他看到了長在種植田里的東西。

    魏星河緩緩伸出手，比了一下長到自己脖子的生姜葉。

    冷肅的安保大隊長臉上第一次露出恍惚的表情，“生姜，是應該長這么高的嗎？”

    張元子挑挑眉，“它受了某種微量變異因素的影響。你沒吃過市集賣的大萵筍？”

    “倒是吃過，”魏星河有些不在狀態，“炒成菜的?！?/br>
    張元子噗嗤笑了。

    她走上前，腳尖踢了踢地上的泥土，“正常來說，最佳收獲時間為十五天以后，但我昨天切了一塊嘗嘗?！?/br>
    “啊不?！彼D了頓，“實驗了一下?！?/br>
    “總之，現在收獲也完全能吃?！?/br>
    說完，張元子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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