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敖凜臉皮發燙了。老妖精不愧是老妖精， 一個直球打回來，再邪惡的伎倆都會無效化。

    貔貅也湊過來，眼巴巴的：“我也可以嗎？”

    “可以被我揍！”敖凜給他一拳，毫不客氣地把貔貅趕到一邊，“旁邊站著去，吃白飯的家伙?！?/br>
    這邊，梁警官還在秉公執法，嚴肅審問：“找什么借口！你游手好閑想躺著賺錢，就別怪別人不把你當人?！?/br>
    人魚呆呆的：“我本來也不是人啊……”

    梁警官輕咳一聲，重新找回聲調：“問題不在這！”

    人魚只好低下頭，頂著社會黑老大的臉，保持菟絲花式的標準柔弱鴨子坐，凄慘地解釋：“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干這種生意。以前我輪休的時候也想著轉型賺錢，靠家傳手藝打毛線，去夜市賣手工圍巾?？墒俏颐爸L坐了七個通宵，硬是一個也沒賣出去?！?/br>
    “……我說是我自己做的，沒有人信，他們甚至聚在我的攤子前懷疑我綁架勞工?！?/br>
    人魚抽抽搭搭地掩住臉，好一朵不勝嬌羞的大漢小蓮花，“我因為長得太兇，從小到大一直受排擠，聽說夏國的妖怪診所很出名，就想來這里一邊打工一邊整容。但蛇頭卻哄著我借了一大筆商業貸，后來發現根本還不上，想來想去，只能下海賺快錢了?！?/br>
    敖凜臉上的趣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怎么又是借貸，難道有組織專門給你們提供資金，送你們偷渡我國？”

    人魚心虛地應承：“……好像是的，一般有錢的會直接給中介交錢，沒錢的，比如我，中介會幫我們統一申請貸款，只要三年內還清就行?！?/br>
    林故不禁開始同情：“其實也是受害者啊”

    梁警官眉頭緊皺：“要是沒還清呢？”

    人魚表情閃過一絲驚恐：“那我的裸照會灑遍北大西洋的海面，在整個人魚群里徹底失去地位，到時候就只能一輩子靠賣魚籽為生了——堅決不能淪落到那種境地！”

    敖凜：“……賣魚籽還高尚點吧？”

    人魚居然哼了聲，隱隱齜了齜牙：“這是我們人魚族的高傲，你不懂?！?/br>
    還高傲？敖凜差點笑出聲。

    敖凜目光掃過他的長指甲，再對比一下應桃為了日常做飯擼龍，修剪得板正平整的淺粉色短指甲蓋。

    龍釋出和善的笑容：“那行，既然你也是受害者一枚，不如我現在就聯系北大西洋人魚族的族長，連夜包機送你回去?！?/br>
    人魚眼神閃爍，硬邦邦地說：“那不行，貸款沒還完我會被報復的?！?/br>
    敖凜觀察著他下意識把手藏到身后的動作，不緊不慢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本著國際妖道主義精神，我們使館會出官方公告幫你解釋清楚?！?/br>
    他頓了下，朝人魚微笑，“就說你踴躍配合警方破案，打掉跨國極端犯罪組織，讓蛇頭丟盡顏面，失去終身擇偶權，之后一切加諸在你身上的報復都是對方惡意的PS?！?/br>
    人魚突然漲青了臉，尖聲反對：“什么極端犯罪，憑什么就要剝奪擇偶權！”

    敖凜面上老神在在，瞳孔卻收成一條線，皮笑rou不笑著：“我說蛇頭，你慌什么？·”

    人魚剛才的柔弱與無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越發猙獰的表情：“就你們夏國使館這陰陽怪氣的服務態度，有哪個正經妖精敢來申請入境？活該被中介截胡賺錢?！?/br>
    敖凜淡淡道：“哦，你們不來更好，反正我們也不缺錢。不僅不缺錢，還能天天吃魚子醬火鍋?！?/br>
    最后這句猶如在夏國人面前叫囂“草莓豬rou餃子”，“巧克力麻婆豆腐”，徹底讓人魚神經斷裂失去理智，撲過來要跟他拼命：“鄉巴佬大陸妖！吃什么都配火鍋！”

    敖凜添油加醋：“不僅要麻辣口味，我還放香菜呢?！?/br>
    文化差異攻擊！

    人魚的尖嘯幾乎穿破人的耳膜：“啊啊啊異端邪教?。。?！”

    應桃在旁邊寧靜地搗手機：一鍵下單，10盒北大西洋鱘魚子醬。

    百度搜索：手打魚丸的制作方法。

    敖凜抱著手臂，根本沒怎么使力，一腳上去踹翻人魚拿捆仙繩扎了個龜甲縛。

    對方像被裝車的大閘蟹一樣垂死掙扎，亮出帶著血絲的鯊魚齒，哈哧一口要咬斷繩子——

    “哼?！陛p輕一道鼻音，隨之蔓延開熾烈的龍息，將整間屋子的氣場從天而降壓住。

    梁警官和林故只覺得呼吸有點不順暢，人魚直接五體投地貼在地上，后脊背不住顫抖，竟是抬都抬不起來了。

    自從招來“這是什么鳥云”，敖凜單體作戰實力倍增，也融會貫通開始學著怎么像應桃一樣先手制人，再直接開氣場降維秒殺。

    這一招下去，膽小點的妖怪魂都會嚇跑一半，更別說沒見識過夏國神仙體系里五花八門擒拿手段的大西洋人魚。

    敖凜無聊地彈了彈指甲，心不在焉地問：“還不交代？”

    人魚臉色慘白，顫著嗓音垂下頭承認：“……其實我就是地接中介?！?/br>
    梁警官和林故大驚失色，人魚剛才那番聲淚俱下的演技把他倆都騙過去了。你說你，當什么黑中介，這演技去好萊塢還不一年一個小金人？

    貔貅震驚地望向惡龍：“怎么堪破的，我怎么沒看懂？”

    敖凜不屑道：“哪家頭牌能留那么長指甲？別說打毛線會戳著自己，激動的時候翻來滾去傷到客人一星半點的不得天天賠錢啊，所以天天接客肯定要修指甲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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