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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便看見師尊笑了,很是開懷,像是聽見了什么極有趣的事情。 我被笑得不知所措,心中一片茫然,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失望。我覺得不對,對方的反應不該是如此的,應該更在意我一些才對……那時我不知道這樣的直覺從何而來,直到再回到央城、回到齊家,我才明白,我也曾衣食無憂,有人視我如珍寶。 后來師尊還是施舍了我一頓飯,大概是我作他笑料的報酬。于是我就和他走了,這才有了這以后的許多牽扯。 這樣說卻也不實,當年是我抓著師尊這根救命稻草不敢放,寸步不離,是我硬要黏上他的。 師尊大概沒有想過一頓飯竟會招惹我這么一個累贅。啼笑皆非之余卻也不再管我,權當我不存在,任我一個人跌撞著追在他后面。 那時仿佛真的在追尋唯一的光,我一刻也不敢闔眼,生怕一眨眼我的希望就溜走了。 而那一路竟真的叫我堅持了下來。 我追在師尊后面,一直跟著他到了祈月城,也就是那個被外人稱為苗地的地方。 將進城的時候,師尊終于回頭看了我一眼,“跟緊了?!?/br> 祈月城掩在層山毒障中,外人極易迷失方向,是以難窺其真貌,偶有傳聞也多是將其妖異化了。 其實現在想來,那里大多百姓與在央城生活中的人們并無什么分別,食五谷生百病,同樣有生老病死,只不過因著那里毒蟲異獸頗多,于是幾乎家家都有祖傳下來的用毒解毒的法子;而真正走毒蠱一道的,也只有祈月城主一脈。 只是城中百姓不愛與外人交往,外人對其中所知甚少,只能靠偶爾誤入城中又被送出的寥寥數人帶回的只言片語猜測。久而久之,祈月城中便人人都是毒手黑心、蟲蛇為伍的異人了。 師尊那日雖將我帶回了城中,但顯然沒有收我為徒的打算,將我打發給府中管事的人,便沒有再理會我了。此后有半年多的時間,我都不曾得見過他。 直到后來我在山崖下發現了被人重傷的三師兄,師尊才又將我帶到身邊。 遇見三師兄那日,我像往常那般按著管教的要求到山里采藥。事實上,我不僅要將自己的分量采足,還要將同住的其他孩童的也采足。那些孩童也都是這府中的學徒,只是因天資等原因精進不得,于是只得留在外門,多個侍仆的身份。 最初的時候進一趟山,我能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或是被山里的毒蟲異草弄得狼狽不堪,只是后來熟練了,才漸漸能全身而退。 而那日我也正是為了能將草藥采足,多走了些路,這才在崖底遇到了三師兄。 后來我雖被師尊提到跟前,能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只是我實在沒有什么天分,學得七零八落,連皮毛都算不上。 且真要說起來,我并未同師兄們一般行過拜師禮。 那時不懂事,又得師尊親自教導,忘形之下隨師兄們喊過一句師尊,后來改了口,還被問了為何不叫師尊了。 我不知師尊那時是不是調笑我,只是我從來不是善辯的人,而且這個稱呼能讓我覺得自己離師尊近了些,心底也因此多了幾分難以明言的歡喜,于是我那時竟大著膽子,又試探地叫了一聲“師尊”。 師尊那時似乎是笑了,還捏了把我的臉,“你這天賦我可看不上,不過……算了?!?/br> 于是此事后來也再沒人提過,我也就成了他最小的徒弟……直到兩年前我離開。 “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被旁邊忽然湊近的聲音驚得一愣,轉去看,清鳴正看著我的手。 我一低頭,發現自己手里正捏著一枚骨雕,雕的是條蛇,背生雙翼。 這是祈月城的圖騰,螣蛇。 ……這也是我唯一敢帶走的東西。 他們說,等師尊恢復了便會忘掉這段日子里發生的一切,而我這個膽敢僭越背叛之人,趁此時悄然離開已是最好。他們會告訴師尊我已離開祈月城去云游,以師尊記憶中徒弟的身份。不然以師尊以前心性,我不僅難以善終,還會累及親友。 而此骨雕細巧,又是那段時日里師尊親手雕予我的,他不會記得,我又實在想要留個念想,于是便偷偷帶出來了。 師尊那時身邊也帶著條小蛇,通體玉白,名喚濯玉。那日就是濯玉先找到的師兄,接著師尊才尋來了。也是因為濯玉對我莫名其妙的親近,師尊才順手將我也帶走了。 師尊看見重傷的師兄時的臉色,我現在還記得。那樣陰沉駭人,殺意叢生。僅被那余光波及,我便已覺得脊背生寒,仿佛被濯玉冰冷的鱗片摩挲過溫熱的皮膚。 很快,他看向了守在一邊的我,他那時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個人,他大概有那么一瞬間懷疑我是那個傷了師兄的人,但大概是我窩囊的樣子讓他否定了這個想法——濯玉僅是在我腳邊游弋,我就被嚇得面色發白,冷汗涔涔,這樣的我怎可能加害得了他的得意弟子。 于是他收回眼神,抱起師兄要走。只是濯玉還不舍地在我腳邊盤游,嘶嘶地吐著蛇信。我看得心里直發毛,忍不住發起抖來。 直到這時,師尊這才施舍地回頭看了我一眼,“跟上?!?/br> 這是他第二次帶上我了,我記得很清楚。而能讓他停下來等我的時候,不會再有了。 師尊最恨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