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20節
眉頭一皺。 但還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他擦了擦嘴,說道:“做得挺好?!?/br> 舒晚眉毛一抬:“真的?” 廖霍不覺好笑,挑眉看向她,戲謔道:“來之不易,我能說不好吃嗎?萬一你哪天不給我做了呢……” 舒晚稍稍愣了一下,她看著他,雙眸漸漸蒙上一層霧,“你放心,我不會走。我這人,已經習慣了依賴,離開你,我能去哪?” 所有認識她的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她現在是溫夜,是那個轟動上層貴族圈的女人,也是那個讓兩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女人。 她像個奇怪的寄生獸,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在那,沒有片刻時光是屬于自己的。 廖霍將伸手,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掌心,輕輕碾著,“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舒晚已經問過自己很多遍了。 所以她聽到的時候,面上表情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而落在廖霍的眼里,卻是顯而易見的不為所動。 他心里一如明鏡。 起初她跟他,只是為了償還他,現在她跟他,只是為了躲避易辭洲。她會為了躲避易辭洲而選擇他,同樣,他也怕她會因為離開他而再次選擇易辭洲。 他拿不定她的心思,也琢磨不透她的想法。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很有可能就在某一天的時候,她覺得償還完了,易辭洲也放棄找她了,她就走了。 舒晚嘴角輕輕一顫,閃躲著避開他鋒芒般的眼神,噘嘴道:“什么愛不愛的,你好rou麻?!?/br> 廖霍哂笑片刻,“你跟我三年,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br> 舒晚僵硬地將唇抿成一條線,盡量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輕聲道:“我跟了易辭洲前后也有三年,也沒說過?!?/br> “所以呢?”廖霍步步緊逼,摩挲著她的手問道:“你愛的到底是誰?” 他難得語氣沉重。 舒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低頭,窘迫地想要縮回手,卻更讓男人覺得她在回避他敷衍他。 廖霍長長喟嘆一氣,一把將她扯進懷里,厲著聲音說道:“舒晚,我好愛你,我對你那么好,你哪怕一點點心動都沒有嗎?” 舒晚著實嚇了一跳。 被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吼,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衣領口,低聲承認道:“有?!?/br> 廖霍一聽,不覺瞇眼,重新審度般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略微蒼白,這才發覺自己態度有過,不免懊悔,安撫她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急,我不逼你……” 他是不會逼她,他要的就是她占主動權。 舒晚也知道這點。 她的命是他給的,她的名字是他給的,她的身份也是他給的。 所以,在這三年陪伴之中,沒有一絲絲的悸動,那是假的。 她輕聲道的:“廖霍,我是依賴你、喜歡你,可是我不敢再愛了?!?/br> 她愛過一個人,可是愛錯了,心也傷了。 廖霍凝神屏氣,靜靜看著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其實那么久了,換來這樣一句話,他也知足了。 他知道她喜歡上他了,那么總有一天,會有愛,愛到骨子里那種,愛到潛移默化那種。 入夜,舒晚在窗邊站了很久, 肩膀涼入骨髓,是刺骨的疼。 可她卻沒有因此而加一件衣服,反倒把外面的開衫給脫了,只留里面一件內搭裙,然后敲響了廖霍的房門。 一如既往,他留了門。 舒晚徑直推門而入。 一進門,她就看到廖霍站在窗口抽煙,他從沒有在她面前回避過,直到抽完了才摁滅,然后回過頭來,“有事嗎?” 她來找他,無非不是因為那事。 她覺得自己很可憐,除了像個魚虱一樣依附他,就沒有任何可以回報的東西了。 不過他需要的回報,除了她這個人,也沒有別的了。 舒晚走過去,抬頭看著他,“這么晚,不睡嗎?” 廖霍笑笑,指了指窗外:“看極光?!?/br> 她尷尬地垂下眼,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把人貼了上去。 此刻,他的胸膛很是暖和,在烏斯懷亞這個寒凜的地方,顯得熱氣迸發。 廖霍一動未動,看著她的舉動,微微翹起嘴角道:“舒淶這幾天狀態不錯,很配合康復治療,用的藥也是最好的,現在能清楚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了?!?/br> 舒晚難得開心地笑了笑,正要說謝謝,卻不想廖霍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抬手勾著她的下巴道:“別說謝謝?!?/br> 她愣住,抬頭,借著雪色月光,看著他峰棱的下頜角,眼中倏忽有光。 廖霍的指腹在她下巴上輕輕摩挲,他聲音沙啞,輕聲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br> 第98章 ◎你跟我一天,我為你守身如玉一世?!?/br> 舒晚當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從一開始的相遇,到現在的依賴,她就像被鎖住了命運的喉嚨,一點一點被蠶食。 她收回目光,放開環住他腰身的手,然后從容不迫地走到床邊,將自己的裙扣解開,緩緩躺了下去。 夜色下,是醉人的誘人膚色。 晃在男人的眼里,卻那么令人心酸的灼目。 他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站在窗臺又抽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眼底滿是心痛和不甘。 略等了一會兒,男人便欺身覆上。 舒晚順從地抬起胳膊環住他的脖子,輕輕閉上眼睛。 指尖滑過細膩的皮膚,廖霍立刻就有了反應,可他已經不想再這樣機械化地過下去,于是他克制著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攏在身下,抵著她的額頭,問她:“舒晚,你跟我上床,還僅僅是因為償還嗎?” 舒晚聞言愣住,一時間忘了要干什么,她緊閉著眼,攥著他的一顆紐扣,遲遲不動。 她不知道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 太過嚴峻,也太過考驗她的內心。 坦白講,她一開始跟他上床確實是為了償還他,她知道他喜歡她,那么迎合他所好便是自己所能給予的全部。 可后來,她漸漸變得開心起來。 跟他在一起,沒有那么多強迫的手段,她害怕的時候,他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她迫切的時候,他要多瘋狂有多瘋狂。 舒晚鼻尖一酸,說道:“以前是,現在不是?!?/br> 廖霍平靜地問她:“那你什么時候能愛上我?” 他太想知道了,他做了這么多,陪伴了她這么久,她卻連最基本的愛都不給他。 可她還能怎么辦,她的身份是假的,見不得光,也看不見未來,她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成為一個連影子都不如的人。 舒晚將手抽回,復又環住他的腰,怯怯地在他唇邊說道:“廖霍,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什么方式能讓他感動了。 她想永遠離開易辭洲,再也不回到那個牢籠,就只有這一個辦法。 一心一意跟著廖霍。 生個孩子。 模棱兩可的回答和似有若無的回避,無疑抵不過她頻頻的撩惹。 很快,男人的呼吸就粗重了起來。 哎,算了,她都愿意這么跟著他了,還強求什么? 有沒有愛重要嗎? 不重要。 他愛她就行了。 畢竟是他先動了心,感情這種事,誰先就誰輸。 反觀易辭洲,又何嘗不是呢? 廖霍闔了闔眼,深吸一口氣,握住她亂動的手,輕嘆道:“今晚不了?!?/br> 她愣:“怎么?” 他起身,扣好被她弄亂的衣扣,答道:“走吧,帶你去附近的營地看極光?!?/br> 他們來烏斯懷亞這些天,她沒有出過酒店半步,每天就只從窗戶的一小塊天空舉目四望。 毗鄰南極的夜,漫長而遙遠。 夜已深, 一路上,能看到好幾輛旅游團的大巴車從極光觀測營地回來。 舒晚穿得厚厚實實,寬大的羽絨服把她罩在里面,狼毛邊的帽子遮得只剩下兩只眼睛,她畏寒,腳步很慢,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就像一件行走的斗篷。 廖霍轉頭看她,不由覺得她這副樣子很好笑,他幫她把圍巾系好,環視一圈,問道:“沒帶包?” 舒晚嗔道:“我手都沒地方放,還拿包?” 這倒也是。 廖霍戲謔地笑笑,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氣,幫她暖好,“女人出門不都喜歡拿包嗎?尤其是稀有皮、倒v灣鱷,so馬蹄印……下次出來,我幫你暖手,拿個包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