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蝕骨 第17節
舒晚:“知道?!?/br> 廖霍點點頭,對保安示意了一下。 舒晚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看來這是遇到貴主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了句謝謝,便快步走進夜總會大廳。 易辭洲只告訴了一個房間號,然而夜總會里面大得嚇人,除了標準的酒吧club,還有一個巨大的舞池迪廳,根本找不到那些包廂在哪里。 她在走廊跑來跑去,抓住一個服務生就問:“2677在哪?” 這些服務生都精得很。 他一見舒晚根本不像夜總會的???,第一感覺就是來找事兒的。 他搖搖頭,一句話不說繞過她就走了。 一連問了幾個服務生都是如此,舒晚焦急地站在走廊邊,直接撥通了易辭洲的電話。 那邊剛剛接通,舒晚就急迫地低吼道:“你下來接我!” 電話那頭莫名一愣,易辭洲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平時軟軟弱弱的女人著急起來還會沖他吼。 有的時候,寡淡無味的湯汁也需要一點點辣味的調味劑,他幾不可聞地哂笑了一下,連自己都沒發現,“哦……你在哪?” 舒晚左右環顧一番,描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易辭洲淡淡說道:“走廊走到盡頭,進一個玻璃門,順著樓梯往下走,電梯間在那里,上到二樓左拐,根據指示牌就能找到?!?/br> “……迷宮么?” 舒晚默默記下來,沒答他的話。 易辭洲以為她沒聽明白,不耐煩地說道:“付沉下去接你?!?/br>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舒晚在原地等了等,不過一分鐘,付沉就從走廊盡頭快步跑了過來。 “太太?!?/br> 舒晚示意他帶路,邊走邊問:“舒淶怎么回事?” 付沉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他把一臺布加迪威龍給劃了,當場抓住?!?/br> “很貴嗎?” “全球限量99臺?!?/br> “……” 舒晚心中山石崩塌,但腳步沒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一些。她問道:“劃得嚴重嗎?易辭洲的車那么多,也不差這一輛吧?” 易辭洲有一臺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龍,還是sao眼的電光藍,他幾乎把它當成了老婆,舒晚是知道的。 進了電梯間,付沉窘著臉按下了按鈕,然后道:“關鍵就是,舒先生劃錯車了,易總的那臺根本沒從國外運回來?!?/br> 舒晚懵了一瞬:“那他劃的是誰的?” “是廖先生的?!彼D了頓,低聲說:“也就是這家夜總會幕后大佬的車,今天易總開的是廖先生的車,估計您弟弟以為是易總的?!?/br> “……” 隨著“叮咚”一聲,電梯停在了二樓。 舒晚張了張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跟著付沉走到2677門口,昏暗的光線下,除了淡淡的煙味和nongnong的酒味,就剩下滿走廊的香水味,根本看不清里面是個什么模樣。 付沉敲了敲門,然后直接將門推開。 舒晚鎮定了一秒走了進去。 里面的場景基本如她所想,舒淶站在包廂的犄角旮旯里瑟瑟發抖,一見她來了,除了眼底閃光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飯桶…… 而易辭洲正坐在沙發的正中央,邊上是一個翹著二郎腿的男人,男人的旁邊坐著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舉著酒杯吊著胳膊,正勸著男人喝酒。 看到男人的一瞬間,舒晚和那個人不由同時一愣。 這個男人不就是剛才在夜總會門口碰到的嗎?如果自己沒有記錯,剛才在門口,保安喊的就是“廖先生”。 這樣看來,舒淶那個混小子劃的車,正是這位廖先生的。 巧或不巧就是這么意想不到,廖霍挑了挑眉,問道:“這位是……?” 舒晚鎮定了幾秒,看著易辭洲那涼薄的眼神,淡定道:“他老婆?!?/br> 易辭洲一聽,倒是有點詫異,他喝了口酒,沒說話。 廖霍眼底稍稍一黯,但隨即又恢復如初,恍然般地掃過她的耳鬢,看來易辭洲口中的“聾子”不是不聽話,而是……真的聽不見。 他輕輕哂笑,對易辭洲說:“很漂亮,難怪你藏著掖著?!?/br> 易辭洲聽著,面無表情地咬了咬下頜,依然一言不發。 舒晚深吸了一口氣,在易辭洲的目光下,走向已經站不住腳的舒淶,壓著情緒問道:“你干了什么?” 雖然是明知故問,但舒晚了解易辭洲,一定要親口問出來表現出自己的立場。尤其是舒淶這種一無所成的酒囊飯袋,自己表態,才能讓易辭洲消氣,他消氣了,旁邊那位廖先生才能消氣。 舒淶看了一眼舒晚,抬眼的瞬間瞥見易辭洲那冰涼陰鷙的眼神,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話又卡在了嘴邊,支吾了半天才道:“我把車給劃了……” “什么車?” “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龍?!?/br> “為什么劃?” “報仇,誰讓他欺負你?!笔鏈Z畏縮說:“結果哪想到,那車不是他的?!?/br> “……”舒晚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闔了闔眼,問道:“劃了多長?” “一整個門,全劃花了,還寫了個sb?!?/br> 舒晚一聽,心底猛地一震,她雖然不太懂車,但也知道,這種頂級跑車,國內根本沒有4s店,只能返廠維修,耗時耗力耗錢,價格幾乎達到了原價的十分之一。 讓舒淶賠,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一瞬,她瞥著玻璃茶幾上那些紅酒瓶子,恨不得抄起一瓶就哐當砸他頭上。 她回過頭,誠懇地對面前的那個男人說道:“我代我弟弟向廖先生道歉?!?/br> 廖霍端著酒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扯了扯嘴角低低嗤笑,“道歉有用,還需要警察做什么?” 整個房間昏暗無比,掩去了大半神色??粗鏈Z那個不成器的樣子,舒晚憋紅了眼睛。 她眼底的紅楚,很快就被易辭洲輕易捕捉到了,他淡淡吐了口氣,往后靠在沙發上,放松了一下身體。 他喜歡看舒晚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期待她求他的樣子,更希望她在他懷里發出嚶嚀般的聲音。 他有意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阿晚,過來?!?/br> 眼前是毫無情意的丈夫,背后是窩囊無能的弟弟,舒晚靜默了幾秒,咬了咬下唇,自然地朝易辭洲走了過去,順從地坐在了他身邊。 易辭洲笑笑,伸手將她攬進懷里,瘦瘦小小的肩膀只需要一掌就能把持住,舒晚在他懷里,此刻儼然如同一只螞蟻。 有那么一剎那,舒晚忽地很想尋求易宏義的幫助,她知道,能壓住易辭洲的,只有易老爺子。 但易辭洲似乎知道她所想,不禁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想著搬救兵,老爺子還做不了廖家的主,這位廖先生愿不愿意放過你弟弟,全看在我的面子上?!?/br> 舒晚一顫,側著頭問他:“你想干什么?” 換句話說,是怎么求他。 易辭洲勾著她的肩膀,朝廖霍那揚了揚下巴,低聲說道:“這是廖霍,南沙灣夜總會的幕后老板,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 舒晚:“……?” 他玩味地看著懷里的女人。 有些時候,他確實愿意折服在她美麗的臉蛋和柔軟的身體之下,但是只要撩起她的頭發看到她那兩只礙眼的耳朵,那種深深的厭惡感,就抹滅不去。 于是,他從桌上拿起一杯酒,塞進她的手里,然后松開手將她推了出去。 “去陪這位廖先生喝酒,把他哄開心了,說不定就放了你那個智障弟弟?!?/br> 第16章 ◎羞辱?!?/br> 猛地被推出去,舒晚腳步不定,一個踉蹌就往后栽去。 幸好旁邊背靠吧臺,一把吧臺椅擺放在側,慌亂之間,她下意識地伸手攀住椅子,才險險沒有摔倒。 然而手中的酒杯,卻硬生生砸在了地上,稀里嘩啦碎了一地,漫出一片暗紅透明的紅酒。 易辭洲不住皺了皺眉,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對身邊的陪酒女人說:“再給她倒一杯?!?/br> 陪酒女人順從乖巧地端起醒酒器,倒了滿滿一杯,遞給她。 看著眼前那杯湛著晶瑩的紅酒,舒晚心底實在抗拒得很,她緊縮著肩膀,倔強地抿嘴,一動不動。 陪酒女人凝視著她,見她不接手,又去瞥易辭洲和廖霍。 廖霍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看戲,手中的酒杯轉了好幾圈,這才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說道:“就這么送給我了?易辭洲,這可是你老婆?!?/br> 易辭洲不冷不淡地說道:“我又沒把她當老婆,你如果想要,送你玩玩當然可以?!?/br> 他的聲音,在舒晚耳邊忽遠忽近。 是啊,沒把她當老婆。 她從結婚第一天起就知道了,又有什么所謂呢。 可是陡然間從他嘴里說出來,卻還是痛徹心扉。 這種痛,漫延到心肺,荼毒了身體,麻痹了大腦,讓她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易辭洲冷眼等待著,時間分分秒秒,很快,他耐心告罄,警告道:“我說話你是聽不見嗎?我讓你去陪他?!?/br> 舒晚依舊咬著下唇,巋然不動。 過了一會兒,廖霍抬了抬眉毛,漫不經心地脧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易總,你家太太果然如你所說……” 易辭洲雙眼微瞇:“什么?” 廖霍哂笑:“耳朵聾掉了,你說什么,她都聽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