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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件,凡是主動配合均田的官吏與宗親,皆分發功臣匾。新令頒發后政績突出者,百年之后畫像皆可入瑯環閣,享國家宗廟餉祭,受萬世敬仰。 這五條新令一出,顧修本以為朝中至少會有一大波反對的聲浪。 至少宗親之內會有一多半人會不愿配合戶部重新丈量土地。 誰知滿朝文武們竟然出奇的一致,一邊贊嘆著顧修圣明,韓太傅縝密,一邊捂著即將被累斷的老腰樂此不疲的給朝廷跑腿。 畢竟,誰人不想在百年之后畫像能入瑯環閣內受萬世敬仰,流芳千古呢? 顧修又一次佩服起了韓墨初來,他先給滿朝文武眼前放了一個大大的香餑餑。 再交給他們一堆苦差事,有了這個香餑餑的存在,再大的苦差事也都成了他們立功的機會。 向來與韓墨初水火不容的宇誠親王顧潮也罕見的沒有上書提出任何異議。 因為在這五條新令之下,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卸了官職非要去北荒種地,一個削尖了腦袋要去民間教書。 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法子,只能掏出了經年存下的老本,大大方方的充入國庫。 條件是,他那個要去民間教書的兒子,分派到的地方要離京城近一些。 韓墨初欣然接受。 這五條政令,從京城出發,七天之內抵達各地。 一時間,萬民沸騰。 多少個在田間地頭苦熬了一輩子的老百姓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孩子不用銀錢就能去學孰讀書認字,家境貧寒的還發放銀錢。自己地種得好,不必考功名就能封官,甚至還能封侯拜相。 舉國上下,無不感激皇恩浩蕩。 *** 秋日午后,宣政殿的暖閣中書聲瑯瑯。 小皇子顧毓誠坐在兩個爹爹對面,穿著一身寶藍色的圓領麒麟袍,搖頭晃腦的背著功課。 那身精美的小袍服,是尚宮吳氏去往宮內針工局同那些繡工們學了繡法,熬了幾個大夜一針一線的給小毓誠做的生辰禮。 至于毓誠這兩個同日出生的爹爹,只能沾光吃了一碗長壽面。 顧修身著墨色九龍青云裳,坐在書案之前神情專注的批閱奏折。 韓墨初一襲白衣勝雪,手中壓著一本薄薄的啟蒙書,雙目輕闔,側耳聽著書聲中的錯漏。 小皇子顧毓誠現年四歲半。 兩年時間,他從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團子長成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 都說幼兒與誰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眉眼便會越傾向于誰。 漸漸長大的小毓誠生得劍眉星目,唇紅齒白,清秀且俊美。 像顧修,也像韓墨初。 小團子開蒙時,顧修并不在場。 毓誠三歲那年,邊疆戰事正酣。君王顧修為鼓舞士氣,親身前往西疆閱兵,一去三月,歸來后韓墨初已經為這只小不點開蒙完畢了。 此后這與小皇子講書授課之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太傅韓墨初肩上。 “坐朝問道,垂拱平章?!北持持?,小毓誠的聲音忽然越來越小,磕磕巴巴的卡在一句話上:“愛育…愛育…” 顧修從奏折中敏銳的抬起頭,先斜了一眼身邊的男子,見韓墨初依舊半闔著眼睛,忙朝著對面的小團子一字一頓的做著口型:“愛、育、黎、首,臣、伏、戎、羌” “愛…育…黎…首…唔…”小團子抻著脖子試圖把顧修的口型,看得更清楚:“臣…臣…” 顧修預備著給小團子再重復一次,韓墨初的目光已經偏向了他。 顧修在察覺這目光的一剎那迅速收斂了神色,若無其事的繼續批閱奏折。 “陛下,您這是公然作弊啊?!表n墨初撐著額頭,手指輕輕敲扣桌面。 “朕何曾作弊?你問毓誠的書,莫要擾朕理政?!鳖櫺薜椭^,目不斜視的看著手中的奏疏,正準備落筆批閱時才發現由于心虛,手里的奏疏被拿反了。 “陛下,臣已然三令五申。教導小殿下的事要么是臣一個人說了算,要么是陛下一個人說了算?!表n墨初邊說邊將顧修手中的奏疏調了個個兒:“往后臣在問功課時,陛下不要插手?!?/br> “朕不過是見毓誠忘了一點,稍稍提點了他一兩個字罷了?!鳖櫺奁X袋,目光飄忽,像一只只剩下嘴硬的死鴨子。 “小殿下,你告訴臣,方才的千字文你往后還能背出多少?” “唔…誠兒后面都背不出了?!毙∝拐\搓著小手,異常誠實的出賣了自己的父皇。 “那,小殿下昨日睡前是怎么與臣說的?”韓墨初微笑著自蒲團座下抽出了那柄用了十數年依舊趁手的紅木戒尺。 小毓誠垂著腦袋,眼圈含淚的,老老實實的走到韓墨初面前伸出軟乎乎的小胖手:“亞父…打…打輕點?!?/br> “啪”的一聲輕響,一旁看折子的顧修手都跟著顫了一下。 那柄戒尺,韓墨初已經有幾年沒有用在他身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少年時對這柄戒尺印象太深。 韓墨初在教訓毓誠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 毓誠年紀太小,韓墨初的戒尺主要以震懾為主。聲音雖大,實則根本沒下多少力氣。 三下過后,韓墨初放下戒尺,將那只軟乎乎的小手裹在自己的大手里慢慢揉搓。經這一揉小團子一直噙在眼眶里的淚珠終于滾落,抽泣著鉆到韓墨初懷中蹭著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