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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不洵今日打算混入陸府,用的就是此法,既然季朝云不曾教過,自然就是面前這人所授了。 林墨訕笑,心知果然瞞不了季朝云。 但他還是試圖辯上一辯。 林墨就道:“我哪里知道他就用在這種時候?那時候也就是隨便教教,并沒有背著你,或者故意瞞著?!?/br> 他當真不知道會有今日。 那時有個陸不洵和鐘靈在背后偷偷摸摸計較好奇這些,一直嘰嘰喳喳,沒完沒了;林墨都把他們的小聲說話聽進去了,但這兩個人都害臊又要面子的,不肯開口求問林墨,最終還是季寧樂道了一句“去學呀,學會了也教教我”,陸不洵才肯來問著林墨要學。 其實,季朝云不會因為陸不洵學這等把戲就生氣,而是惱陸不洵不將自身能為用于正途。 說到底,道詭秘術,其實本就同源,只不過世人評價偏頗,只要用于好的地方,并沒什么差別。 而為著陸不洵,叫林墨豁命都可以,不過些許術法小事,自然是立刻應允的。 可惜據林墨看來,陸不洵根基尚不足,而鐘靈么,更不消說,堪堪筑基的水準罷了,學起這個來,都還不知如何與自身道法融會貫通,自然也學得不夠好,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今日在陸府陣法之前沒能似林墨一般不被拆穿。 當日學得最好的,其實還是季寧樂。 想到季寧樂,林墨便又嘆息。 有朱厭一魄,自然非是凡夫俗子,出色是應當,何況他還那樣勤勉。 賊老天,以及天殺的朱厭,造下這等大孽,林墨真個心冷。 他形容露出些傷心,季朝云都看見,雖不知他想什么,但先伸出手,捏緊他鼻子,叫他回神。 “哎喲!” 都快喘不上氣來,林墨忙著把他手拍開,又趕緊跳下床去。 季朝云知道他是要去旁邊的屋子內睡著,沒道理在人家家中作客,屋子寬敞又多,做師叔的還與師侄同住的理。 “你——” 不等季朝云說話,林墨已經知道他說什么。 “知道了,我就好好看住阿洵,一定不讓他再惹事,令秋君忙令秋君的?!?/br> 陸不洵才被訓過,就算假裝,也大概能假裝著乖巧好幾日,季朝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 “我說的是他么?我要說的是你?!?/br> 若論惹事,林墨可強于陸不洵百倍,陸不洵今日這些,比起當年林墨,可算得了什么? 林墨聽見,惱得要命,卻又無話反駁,最后干脆沖他猛翻一個白眼,才摔門走了。 作者有話說 季朝云:不要上課說話,不要出門爬山,不要跟熟人接近,不要敲詐勒索。 林墨:……哦。 第167章 章之四十三 機心(上) “這一回,真要有勞你了,朝云?!?/br> 陸懷瑛說出此話時,季朝云卻似有些走神,略一頓,才道:“不敢當,都是些應為之事罷了?!?/br> 雖然其余諸家英秀未至,但陸懷瑛卻有打算,先與季朝云商議那天縛之陣。 天縛之陣,是昔年安寧林氏,麒麟托生的先人所余,在八家仙門內世代流傳。 陣分三重,皆為活陣。 內中最為要緊的是朱厭,因他永世不死,故而也只能將他rou身重創,強留于陣心。 然后便是能與朱厭纏斗,能為高深,能合力將其重創的五人。 再者,便是術法高深,踏罡步斗,一率眾人施加縛邪道法的三人。 作道法者,依照陸懷瑛所想,晉臨孟氏仙府的南芝,楚萊李家的夢哲,還有邾采明,便是人選;而那能與朱厭纏斗的,倒還需商議。 雖則為世人言論掃擾,孟蘭因此回未明言是否親自前來虞城,但即便他不來,諸如孟星文等,是必定要來。 其實如今所余的八仙門之中能與朱厭相爭,能為高深,且又熟悉天縛之陣者,亦不過這些人罷了,季朝云自然也是陸懷瑛所囑意者。 自小到大,季朝云從來是認真的,便是陸懷瑛也有些奇怪他為何在說如此正經重要之事的時候,有些恍惚走神似的。 但是他立刻又明白過來,大概是因為他的弟子陸不洵等,今日與自家子弟們在一處,同聽陸氏的道法聽論,他不放心。 虞城陸氏這動靜兼修的道法,如其余諸家,道法聽論是少年弟子們每日靜修功課之一,也算得十分考究。 不過么,如自家允璉,又或者那季朝云的弟子陸不洵,都是些少年意氣,不好開交,誰也不肯讓誰的性情,季朝云大概是怕他們相處久些,便生沖突吧? 陸懷瑛便笑道:“坐在這里安靜議事久了,怪沒意思的,不如出去看看他們?!?/br> 陸懷瑛如此好意相邀,季朝云也不反對,且他也不止記掛陸不洵,更還記掛著林墨。 其實他是多慮了,林墨今日還算安分。 這虞城陸氏的道法聽論,陸不洵自有心事,倒是認真,竟都聽了進去,細思琢磨;但是對林墨來說,真就略嫌無聊了些……自幼在家中習刀與道法,后來去了晉臨,還得陸懷瑛無私指教,這一句句的,哪一句沒聽過? 今日就連陸允璉也認真,可林墨看得清楚明白,他那認真大約也是假裝,更多不過因為旁邊就是邾采明罷了。 據林墨看來,這邾采明,進退有禮,言語溫柔,令他越發覺得與邾琳瑯之眉目舉止大為不同,確是個好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