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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文倒沒看林墨,卻是看見了林惠在笑,轉而問她:“你又是哪一個?” 林惠泰然道:“孟先生,我自安寧來,我叫林惠?!?/br> 來自安寧一城,又姓那林字,孟星文也便知她是安寧林氏仙府來人。 世人皆尊安寧林氏為諸仙門之首,又道林氏子弟那天資高卓,孟星文便問她:“那你說說?” 林惠想了想,道:“我安寧林氏是輕,天下蒼生是重?!?/br> 那林信聽了,忍不住看她,而季平風與陸懷瑛也皆看了過去。只見林惠又開口道:“安寧林氏中所求,與我之所求,也從來明白?!?/br> 她形容如此秀氣端麗,說話卻爽直,孟星文覺得有意思,便笑問她:“哦?那你說說看?” 林惠斂容道:“作道法,一信慈悲論;施愛憫,以此護眾生?!?/br> 這句說話令林墨想了一想,默默記在了心內。 孟星文看林惠,又看陸懷瑛,復看季平風,最后對著林墨看了一看,道:“有趣,可惱!” 又復嘆道:“唉,賊老天!” 就連季思明都不知道他嘆的是什么,那下面的大家也就更不知道了,皆作一臉茫然。 下了學,花勤芳季平風與陸懷瑛等都要去玩步打*,就連陸琮也要去;幾個女修,李夢哲說自己也是個中高手,還拉著林惠和季凝芳一起。 林墨也不是沒興趣,不過他更想等著滟十一出來,心里揣了些有些話要問,卻見林信居然在同滟十一說話;也不知道滟十一到底說了什么,林信的樣子還有些高興。 直把林墨看得撇嘴,而那邾琳瑯,卻已經靠過來了:“六——” 其實邾琳瑯這兩日已經是十分收斂自己那脾氣,聽說林墨最近總叫著牙疼不舒服,她還給林墨做了點藥,雖然治不了本,卻能讓林墨沒那么疼,今天就想給他;但她一開口,林墨哪里還敢等滟十一?忙看向旁邊,大家都走了,唯獨一根救命稻草,卻又燙手。 “季朝云——” 比起玩球,季朝云還更喜歡練劍,聽見林墨叫他,季朝云瞪了過去。 林墨忙改口:“朝云哥哥!” 季朝云一臉冷漠。 林墨上前去,腆著臉求他:“朝云哥哥,咱們一起走吧!” 季朝云卻不說好也不反對,抱著他那書與功課,一聲不吭就出去了;林墨便也立刻跟了上去,隨口對邾琳瑯丟下一句:“琳瑯再見!” 邾琳瑯心內不甘,躊躇了一下,沒跟過去,面上都是委屈。 邾伯堯都看在了眼內,走過去對她道:“走吧,琳瑯?!?/br> 邾琳瑯不甘不愿,和她大哥同路;可走著走著,她又惱極,把手里的書匣子扔到了地上,道:“我不想回學寮去?!?/br> 邾伯堯自上前去,替她把東西都撿起來,卻也不知道怎么勸解,只得道:“還有功課?!?/br> 邾琳瑯氣出了哭音:“哥哥,我就是不想回去!” 邾伯堯便想了想,道:“去看他們?” 他們自然是指的花勤芳季平風等人,邾琳瑯雖也覺得無聊,但總比看著林墨和季朝云走強。 那個季朝云一臉冰冷,對林墨半點好臉色都沒有;自己好歹算是笑臉迎人的,也聽長輩兄姐的話改了改脾氣,不計較當日在安寧林寬攆她之事,林墨還要她如何? 這個林墨,剛才眼睛只看著林信他們說話,分明是想等滟十一;可她一叫,林墨就寧可跟季朝云回去學寮,也不等她說半句話。 邾琳瑯對滟十一的討厭,比之前更多了一些;如今她拉著邾伯堯的手,卻是一步一回頭,看林墨仰著頭和季朝云笑著說話,那心內,真作十萬分的委屈。 然而邾琳瑯也不知,林墨跟著季朝云一路,其實心里也沒比她舒坦多少。季朝云冷著臉,林墨在旁邊說什么,他都不想搭理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肯回。 林墨真的心累,他都快假笑不動了,只覺怎么回學寮的路就能這么長?平時跟別人走在一塊,一點都不覺得??! 都快走到了林墨那屋了,眼看要分別,季朝云才停下腳。 他道:“林墨?!?/br> 林墨就真的假笑不動了,又想到林寬和林惠訓他的話,便唉聲嘆氣地答他:“唉,朝云哥哥,你講,你講……我都聽著呢!” 誰料季朝云卻是摘了他的褡褳,還是和上一次同樣,穩穩地丟在了林墨的書匣上。 林墨一愣。 季朝云道:“我——” 他略頓了一頓,又道:“記得還給我?!?/br> 說完就走了。 這兩句沒頭沒腦的,林墨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想了想,伸出一只手自那褡褳內一摸,這才明白過來,然后笑了。 褡褳里面裝的,是上回和他季朝云說好的,季凝芳做的糖。 以及,吃完要把季凝芳做的小褡褳還給他。 這個朝云哥哥吶,林墨真覺無奈。 其實他人也還算不錯?就是也太惜字如金了吧!那不惜字如金的時候,又好像總想揍他,怪里怪氣的! 他自己一個人先進屋去,高高興興地吃著糖寫著今日的功課,心里還在想著真奇怪,那樣和氣的季平風,那樣熱情的季凝芳,怎么就會有這么個冷冰冰的弟弟?想不通。 寫著寫著,卻又想到滟十一,又或者說是滟九?這么一會功夫了,那林信的廢話應該說完了吧?此刻別人都還沒回來,干脆把筆一扔,想先去找滟十一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