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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老爺子大怒:答應我孫女的事還要食言不成!當即一個通訊就打到了喻恒筠這里,見通訊一接通,喻書諾就立刻溜到一邊,把空間讓給爺孫倆。 老爺子哪還不知道她的意思,但就是嘴硬不肯和孫子表達自己的想念。 這就是喻恒筠接到通訊前發生的事了,而喻書諾見兩人在匯報完工作后就一直僵持著,嘆著氣又竄了回來,湊到通訊器面前就是一句調侃:“是誰啊,一聲不吭就跑回家,說也不說一聲?” 說著,她還給喻恒筠眨了眨左眼。 聽meimei這么一說,喻恒筠立馬就明白,自己怕是誤解老爺子的意思了—— 雖然老爺子看上去對他的工作匯報還挺滿意的樣子,但顯然他接到的這通訊是別有目的。 和喻老爺子說明自己不日就回老宅住,結束了通訊,喻恒筠把注意力放到屋內擺設上。 其實若是在平時,喻恒筠肯定是先回老宅的,但在決定行程時,他冥冥中有莫名的預感,讓他決定先回自己在上野島的住宅一趟。 果不其然,一進門的違和感就證實了喻恒筠的預感。 這違和感正來源于屋內的擺設,與記憶中離開前的擺設對比,他的個人用品、書房里的書和廚具都有細微的偏差,而衣物上更是殘留著不屬于他的氣息。 這一切都表明,曾有人在這里居住過。 甚至更明顯的,書房里有本《軍事密碼學》還放反了,書脊的部分朝向內側。 喻恒筠的眉深深皺起來,并非因為有人闖進他家這一事實感到排斥,卻是因他覺得這屬于別人的氣息對他而言并不陌生。 而他腦海中竟沒有絲毫關于這道氣息的記憶。 這和屢屢涌現在他內心的熟悉感一樣莫名其妙,毫無預兆地出現,又完全牽不到一根相關的線條。 但喻恒筠知道,這一切的起源是從自己被喚醒后開始的,盡管當時上級似乎有意隱瞞相關信息,但他已經有了主意,于是決定從這一點開始追查。 這一查就是一年,期間喻恒筠使了很多手段,卻連一絲線索都沒找到。 軍隊的戰友只是被命令不說出他被送到新地球喚醒的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只知道當時軍隊的命令從戰地司令部以文書的形式下發,而當時戰地司令部,有權下發全軍指令的只有兩名軍官,一位姓沈,一位姓吳。 到這里,喻恒筠不愿意深入下去了,他查這一切并非工作需要,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內心,他沒法說服自己使手段得到信息。 喻恒筠轉而問了家里唯一可能說出口的喻書諾,她卻直搖頭,守口如瓶。 喻恒筠覺得這樣的僵局有些荒謬,潛意識里告訴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會找不到任何線索。 可在這一年里,甚至他內心那股熟悉感都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邊空缺了什么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么人應該來到他身邊,卻沒準時出現。 而他喻恒筠本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卻只是在軍隊做著日常的工作,日常之余找找內心熟悉感的源頭。 以致于現在還要去參加無聊的宴會,喻恒筠筆直站在窗邊,看夜色暗沉下來,遠燈漸起,面無表情地想著。 “哥你好了嗎?”喻書諾探頭,見他身上裝束不改,那套宴會禮服還掛在墻上沒換,聽她聲音也不愿意搭理一句,無奈拖長聲音催了句:“哥?!?/br> 喻恒筠這才轉過來看向她,一語不發,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什么事?” 喻書諾是覺得喻恒筠很不對勁,一年前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以前找他說事好歹還有句話,回來后就是惜字如金,一天不見他有超過十句話的時候。 所以喻書諾也沒催了,想借著這機會問一下:“哥你是有心事,還是受了點……生病了?” 她說得委婉,她本想問直白點是不是有心傷,但又想或許哥哥自己心里有數,只是隱晦地問。 喻恒筠不甚在意:“沒事?!?/br> 喻書諾很想直接說「你看這哪像沒事的樣子」,但她曾為此去去心理醫生那里咨詢過,這并不像PTSD的表現。醫生反而讓她多關心一下,說她哥可能只是有些心事。 但她試過很多次要和喻恒筠談心,結果只是發現,如果喻恒筠不想說,她也問不出來。 喻書諾只好又掛起平時那副面孔,催促他快點:“快點,別等下自家的宴會還遲到了?!?/br> 好歹家里有個人姓「紀」,遲到總歸不好。 喻恒筠只是點頭,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喻書諾叮囑著離開,把空間讓給喻恒筠一個人,喻恒筠才利落地換好禮服,隨家里車一同抵達了紀家。 宴會并不盛大,只是請了些常來往的人家,主要是想為升了軍職的紀襄之慶祝一番。 喻修攜著妻子、兒女和紀家人問候。 紀家老爺子一共就二女,紀燕如是大姐,meimei叫紀荷如,嫁給了薛家二子薛陌和,婚后就患了精神疾患,如今身在I國養病。 和外公、幾位舅舅打完招呼,喻書諾就找伙伴交流去了。 喻恒筠則坐在桌邊,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唬得想來搭訕的男女都心生退卻。 即便有膽大有勇氣的上前來,也因他無動于衷的平淡眼神鎩羽而歸。 喻恒筠答應來這場宴會的原因是紀襄之說要給他個驚喜。他倒也沒期待什么驚喜,只是許久沒和紀襄之見面,準備看看他最近怎么樣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