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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恒筠也沒打算得到答案,畢竟見過這照片上男人的人屈指可數,他所做的不過是從許涵那兒詐出點有意思的反應,但許涵畢竟也很會偽裝,沒讓他如愿。 把喻恒筠不無遺憾的表情看在眼里,許涵思考片刻,悄聲問道:“我還沒問呢,你為什么決定要進行這場回溯?” 喻恒筠左手拿著這張照片,右手卻在兜里撫了撫另一張照片,低聲回答:“就當……是我私心作祟?!?/br> 沒讓許涵有插話的時間,他別有深意地看許涵:“不也是嗎?”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被好好地保護在安全圈內,卻還私心作祟,妄想保護那位保護者。 喻恒筠的視線本來停留在正無聊玩著指甲的喻書諾那兒,但思及這點,他不免有些壞心眼想試探一下許涵,而他也遵從自己的心聲這樣做了。 “曾經有一個男孩,他生活在大海上,意外身懷寶藏,從海盜的追殺中逃離,獨自在孤島上生活?!?/br> “他在孤島被隔離太久,以至于他都忘記了自己身懷寶藏,忘記自己生活在孤島?!?/br> “如果是你,會怎樣拯救這個男孩?” 許涵不懂他為什么要突然說這么個故事,但也認真回答:“這個寶藏曾使這個男孩受到了怎樣的影響?” “或許是家破人亡,或許是眾叛親離,總之他孑然一身從藏寶地逃離,又獨自躲過了海盜的追殺?!?/br> 許涵很清楚喻恒筠這個故事是在隱喻某個身懷秘密的青年。 這位青年從小生活在某地,在這個地方意外得到了某種國家極為看重的東西,這東西使他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或許顛覆了他的童年,此后他從某地逃離,卻沒交出這樣東西,一直躲藏著國家的追查,直到前不久,和喻恒筠、薛遲景遇上。 但中間那句話,許涵確實沒有懂,為什么說傅擇宣忘記了自己擁有那樣東西,忘記了自己孑然一身的事實? 他把這問題和喻恒筠提了,但喻恒筠只是平靜看他一眼,淡淡開口:“看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在陸申夢里那時一樣?!?/br> 許涵不甘心:“我早就懷疑你們的目的不單純了,直到最近才確定而已?!?/br> 喻恒筠低笑:“怎么確定的?” 許涵懷疑的起源根本就是那次陸申的夢境,又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從那時起,他開始懷疑傅擇宣突然活躍的行動,懷疑喻恒筠和薛遲景別有所圖,但奈何傅擇宣本人藏得深,喻和薛兩人又完全沒有表示,很乖順跟著他們兩人一起工作,完全找不到什么端倪。 他自然不知道喻恒筠和薛遲景各自私底下所做的一切工作。 但許涵想了想,自己也是握有其他把柄的人,便笑著問喻恒筠:“與其說這些無聊的話題,不如我們來談另一個有意思的話題吧?” 喻恒筠首肯:“你說?!?/br> “比如說,明明壓根就沒有什么監督,您又為什么要屈尊跟著我們兩個小人物在別人的夢境里鉆來鉆去的呢?”許涵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喻恒筠毫不避諱:“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許涵不解:“但他……” 喻恒筠不給他說出口的機會:“我很清楚?!?/br> 他比許涵知道得要多出許多,故而也看得更清楚,這一切都是傅擇宣偽造出來讓他入網的誘餌,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喻恒筠將這句話低喃出聲:“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陽光仍普照,星光尚未升起,這不免讓喻恒筠心中升騰起寂寞的遺憾。 他心想,沒有任何關系,因為在網還沒鋪設好的時候,獵物早已待在捕獵地點,耐心等獵人出現。 送走兩人,許涵幾次掏出通訊器,看向同一個號碼,硬生生止住了撥出的沖動,就這樣僵在原地不動。 一聲響鈴驚動了他的沉思,通訊器顯示的并不是剛才盯著的號碼。 接通后,那邊傳來了堂兄陳洛和的聲音,還有堂弟陳洛青在那邊鬧騰:“讓我接,讓我接!” “有什么好說的?!标惵搴碗m然不耐煩,但很誠實地把通訊器交給了弟弟。 “喂喂,表哥?”表弟那頗具活力的嗓音肆無忌憚地闖進許涵的耳朵,“聽得到嗎?” 陳洛和提醒弟弟:“你小點聲?!?/br> 陳洛青不甚在意地「哦」一聲,扭頭又沖許涵來了句:“表哥,聽得見嗎?” 許涵無奈道:“你倒是說點別的?!?/br> “哦,好的?!标惵迩嚆躲兜貞?,“我們找到一個人,二十年前和喻書諾一樣也失蹤了?!?/br> 陳家兩兄弟是許涵姑姑的兒子,小時候他和兩人也并不是很親近。 但兩年前SLAF病毒爆發,陳家從許涵這兒借了傅擇宣一用,就此陳洛和欠下個人情,許涵就毫不心軟地驅使他做事了。 在搜集資料方面很有一套,包括之前鐘溯德、許德元在內的所有資料都來自他之手。 這次把事情交給他,毫不意外很快就得到了結果。 許涵問道:“什么情況?” 因為通訊器離得稍遠,陳洛和的聲音顯得有點?。骸笆莻€孤兒,本來在一個福利院待著好好的,有一次外出不見了,后面過了幾年才找回來?!?/br> “現在在哪里、做什么?” “就在東區,不清楚職業。資料已經傳輸給你了?!标惵搴屠潇o的聲音通過通訊器不斷傳出,“你先等等,還有點別的事要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