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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中東西放下,走過去幫忙:“公子,我來吧?!?/br> 謝喻蘭有些不好意思,平日伺候他的都是小童,他不習慣被姑娘服侍。 他往后退了一步,朝桌上瞥了眼:“我,我先洗漱,不著急?!?/br> 小月兒眨了眨眼,看出他的別扭,噗嗤樂了:“那奴家去給公子端早飯來,您吃面還是喝粥?” 謝喻蘭沒有早上吃過面,想來是萬壑宮的習慣。 他拱手一禮,道:“粥吧,謝謝姑娘?!?/br> 小月兒歡快地往外走:“奴家小月兒,公子不必客氣?!?/br> 謝喻蘭瞧見人走了,這才松了口氣,先忙著洗漱了,然后才整理起衣服來。 老六過來時,就見謝喻蘭正吃早飯,頭發也不知是怎么綁的,亂七八糟地纏在一起,頭頂還翹起來幾撮,看著滑稽得很。 他疑惑地看了眼旁邊的小月兒,小月兒忍著笑聳了聳肩,示意不是自己弄的。 老六心大,也沒多問,待人吃過早飯,他便領著對方往正殿走去。 “昨夜就該見教主的,但你睡著了,只好改到今日?!?/br> “抱歉?!敝x喻蘭有些懊惱,“我連著趕路,大概是累了?!?/br> “無妨?!崩狭@過回廊,又道,“你那小廝,我們一早就派人去接了,中午大概就會過來?!?/br> “多謝?!敝x喻蘭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萬壑宮不管這些雜事。 到了正殿門外,謝喻蘭猶豫問道:“那個……昨夜是六哥幫了我嗎?” “嗯?幫什么?” “我記得我應該在洗澡……”謝喻蘭搔了搔臉,十分尷尬,“但我今早醒來卻在床上……衣服也穿得好好的?!?/br> 老六正想回‘不是我’,但卻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瞪大了眼睛。 謝喻蘭:“?” 老六上下掃了謝喻蘭幾眼,又想起對方說的什么“命中注定”,心里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替教主接下這口鍋。 如果接了,會不會搶了教主的功? 可如果不接,這二人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小少爺會不會覺得教主太過輕??? 哎呀,好為難。 老六正悶頭琢磨,正殿的門開了,大殿深處坐著一人,沉著臉道:“為何不進來?” 老六忙行禮:“教主。謝家三少爺來了?!?/br> 謝喻蘭早已在門開的時候就朝殿里好奇望去——比起謝宅,這萬壑宮顯然大得多,建筑占地面積大不說,還修建得分外華麗,這正殿看上去也十分恢弘,幾根立柱上盤著獸類,石階之上是秦嵐之的座椅,后頭則有大片的燈籠和孔雀羽做裝飾,十分壯觀。 就是…… 謝喻蘭盯了那片燈籠片刻,心說:好容易走水啊,要不要提醒一下秦教主?他會不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秦嵐之見謝喻蘭直直地看著自己——其實對方是在看他背后的燈籠。他微微挺直了脊背,視線漫不經心掃過對方的面龐。昨夜風大雪大,他只知對方長得十分俊秀精致,但就是單薄了些,看著風一吹就倒似的,實在不配為武林世家子弟。 不過在見了對方的輕功后,他又覺著也還可以,沒有想象中那么沒用。 此時在日光下看來,他才覺出了幾分驚艷。萬壑宮大多是老六、老七這樣的糙漢,連帶秦嵐之自己也不覺得男人能用得上“精致”這個詞,但謝喻蘭卻將“精致”二字用到了極致,哪怕頭發束得亂七八糟,衣襟也有些歪,卻依然不掩他這塊美玉的耀眼。 年紀輕輕,便已有奪目之色,眼尾那點特殊的緋色顯得整個人靈動鮮活,卻又自帶一種風情。 秦嵐之不知該怎么形容,只覺目光移不開似的,直盯著人看。 他想起對方說的“命中注定”,忍不住有些懷疑,也許世上真有這種奇事?否則他為何會覺得從未見過面的對方竟如此……合眼緣? 老六帶著謝喻蘭走上前,謝喻蘭行禮:“晚輩錦城謝家謝喻蘭,參見秦教主?!?/br> 晚輩? 晚輩。 晚輩…… 秦嵐之瞇起眼,腦海里無限回響這兩字,隨即開了口:“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不必如此多禮?!?/br> 老六:“……” 謝喻蘭愣了一下,茫然道:“是。只是……秦教主出入江湖時,晚輩尚不懂江湖險惡,所以才……” 秦嵐之不滿:“不必在意這些?!?/br> 謝喻蘭點頭:“是?!?/br> 秦嵐之揮了揮手,老六退下了,聽到消息趕來的其他幾人圍了上來:“教主說什么了?沒把人嚇哭吧?” “我看那小少爺嫩得很,沒什么江湖氣,一看就沒怎么出過遠門。感覺教主稍有不滿就能一口把他吃了?!?/br> “???”吃了? 老六擺手,制止了周圍的討論聲,神情復雜:“教主……在意自己的年紀?!?/br> “……???” “教主從不在意這些,如今居然……”老六抹了把臉,竟心疼起來,“不如找花三或者毒一戒要點什么煥發青春的配方吧?” 其他人:“???”你在講什么恐怖故事? 殿內,門一關四周就黑了下來,哪怕是大白天的,仿佛也透不進光。 秦嵐之一揮手,四下燈火亮起,他又隨手一抬,一把椅子被渾厚內力推到了謝喻蘭身后。 “坐?!彼院喴赓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