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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嵐之難得“休假”,一休還是這么長時間,陪著媳婦兒是樂不思蜀,甚至有了卸任“宮主”的想法。眾長老得知后,連夜拖家帶口奔來錦城找人,連其他依附“魔教”的小門小派也都派了人來,一時間錦城內突然多了許多江湖人士,還都抬著禮品,仿佛來獻祭,令江湖中人納罕了好一陣。 謝家門前,每日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其他門派不知內情,還以為萬壑宮安靜這么久,終于又了什么非同一般的打算,于是也都派了人來蹲守。長街上,左右茶館里坐滿了江湖人,小攤前也有戴著斗笠、偽裝成路人的江湖人來打探情況。搞得謝家子弟也無言極了,連出門采買都有可能被跟蹤,想偷懶都不行。 一來二去,謝家子弟怨聲載道,派了個人去跟掌門商量,想讓秦嵐之出面解決此事。 謝喻蘭這才驚覺外界事態變化——主要他最近埋頭在書房研究謝家代代相傳的功法,為了謝家延續,還得再有新的東西,總不能光吃老本。 聽聞弟子委屈巴巴的告狀,謝喻蘭立刻合上書去找秦嵐之,而彼時的秦教主……或者宮主,隨便吧,正懶在椅子里一邊吃葡萄一邊聽小月兒念萬壑宮傳來的書信。 念到最后,竟還有宣大夫在其中見縫插針地插話,拐著彎地讓小月兒回山去,老父親甚是想念。 小月兒打住了,一目十行掃過老父親努力發散的怨念,鎮定自若地合上信:“沒了?!?/br> 秦嵐之瞟了她一眼:“宣大夫說得也沒錯,這邊什么都有,用不著你伺候,你回去吧?!?/br> 小月兒不滿:“我最了解夫人的喜好,別人來伺候我不放心?!?/br> 自從出過蔣家的報復事件后,萬壑宮的人一致認同不能讓外人插手夫人的飲食起居,只有自家人才信得過。 秦嵐之道:“多陪陪你爹,他也不容易。還有,你也到年紀了,不妨試試找個喜歡的人?” 小月兒嘟了個嘴,滿臉都是不快,將信收起來撿好佯作沒聽到:“我去看看廚房煲得湯好了沒?!?/br> 秦嵐之好笑道:“我難得勸你,不聽也就罷了,怎還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一會兒讓喻蘭看見……” “我看見什么?”謝喻蘭撩袍進門,長袖往后一拂,端得是一副富家貴公子的儒雅姿態。他背對日光而立,黑發披散未束,只在發尾隨意扣了只掐絲鏤空發箍——今日是小月兒負責梳洗的,發型和衣著他沒得選。 這幅模樣雖矜貴文雅,又頗有前朝風流,但于習武之人來說還是不太利落,稍顯麻煩了點。但小月兒喜歡打扮他,他便也由著對方,并不多言。 秦嵐之坐起身來,按著媳婦兒肩膀坐了,又給他喂了顆葡萄:“沒什么,你嘗嘗這個怎么樣?好吃我讓他們再買些來?!?/br> “……你這是買的嗎?”謝喻蘭瞪他,“別當我不知道,是其他門派送來的吧?” 秦嵐之抿了下手指,黑沉沉的目光里帶上若有所思:“你知道了?” “我若是不知道,你還打算瞞著我多久?” “自然是等解決了再告訴你?!鼻貚怪?,“一點小事,用不著讓你費心?!?/br> “弟子們都來告狀了,還小事?” “……”秦嵐之嘆氣,挨著媳婦兒坐下了,攬著對方肩膀道,“所以我說什么來著?‘孩子’就是容易挑撥咱們夫夫間的關系?!?/br> “……” 秦嵐之語重心長:“尤其是當‘父母’對‘孩子’的教育理念不同時,太容易吵架了。不值當?!?/br> 謝喻蘭本還繃了個臉,心說真是豈有此理,居然讓這些外人打擾了弟子們靜心練功。結果自己還沒質問幾句,就被秦嵐之的說法弄得笑出了聲。 “胡說八道什么?什么就孩子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掌門,那些弟子不都是你的‘孩子’?”秦嵐之振振有詞,“你現在只顧著你的弟子,眼里可還有我這個夫君?” “強詞奪理!”謝喻蘭掐他的臉,“你明明知道我在同你說什么!” “知道?!鼻貚怪諗苛送嫘?,道,“放心,這兩天就打發他們回去了。主要是那些長老思想古板陳舊,來硬得不行,只能晾著他們。至于其他門派,不過是怕萬壑宮沒了我主持,當真歸順了武林盟,那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br> 謝喻蘭皺了皺眉,他從前也是知道的,因為萬壑宮擔著“魔教”的名聲,周邊許多不愿意歸順武林盟的小門小派便一直以“魔教”小弟自稱,搭著萬壑宮的桿子維持門派運轉,偶爾也會有些太過放肆的,打著魔教名號出去任意妄為,也被老六他們收拾過。 從前萬壑宮不怎么管這些依附過來的小門派,但如今局勢又不同了,他也不知秦嵐之是個什么打算。 秦嵐之一眼便看出他的擔憂,安撫道:“放心,不成氣候又知道安分的小門派我不會去管,有歪心思的門派我不會讓他們得逞。以前也一直是這樣過來的,現在、以后都一樣?!?/br> 謝喻蘭唔了一聲,小月兒已經悄悄關門離開了,屋內只余他們二人,謝喻蘭便懶散下來,靠進男人懷里,小聲問他:“萬壑宮怎么就成了魔教,你還沒跟我說呢?!?/br> 以前他沒心思,也沒機會問,更不覺得自己有資格過問。 后來失憶,倒也趁著糊涂時問過,那時候秦嵐之只回答了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