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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瞧李牧枝那臉色,嘻嘻笑著:“蠢女人,自己有幾斤幾兩都沒掂量清楚,就想招惹萬壑宮……白日夢都不敢這么做?!?/br> 說著說著,就見自家教主斜眼睨了過來,他一個激靈,忙低頭做事,加快了速度。 他從后腰摸出一只小竹筐,從里頭選出幾只胖乎乎的青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看起來惡心巴拉的,被他一掌捏出了液體,滴進那藥罐子里,再加上水混合均勻,捏成了一顆顆深色難聞的藥丸。 大功告成,毒一戒輕手輕腳到了床榻前,將那吊著一口氣的大少爺扶起來,強行給他灌下了藥丸,又在后背重重拍了一掌,那臉色灰敗的男人剎那咳嗽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幾下,仿若是回光返照,轉瞬又很快虛弱了下去。 毒一戒探了探對方的脈,臉上露出滿意神情:嗯,沒事了。 他隨手將對方扔回床上,被子也沒給人蓋,大喇喇拉開門走了出去。 李牧枝這才驚覺屋內有人,剛捂著肩頭站起來,就見毒一戒走出來拍了拍手道:“大姑娘放心,你哥哥沒事了?!?/br> 李牧枝臉色陰郁,仿若風雨欲來。 毒一戒才不理她,要是人人都拉個棺材臉便能嚇唬人,那他們就不要混了,集體出去變臉好了。 毒一戒運起內力,揚聲道:“來人啊——走水啦——!” 院外很快喧嘩起來,蔣雷澤那邊的人也來得極快,像是早有預料,不等李牧枝離開,就被團團圍住了。 淮山門長老及其下屬跌跌撞撞趕來時,李牧枝已被押往了蔣雷澤住的地方。一路上人人竊竊私語,也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說掌門和大少爺都是被李牧枝下毒暗害的,盟主已有了證據云云。 淮山門長老臉色慘白,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還不愿相信,氣憤道:“他們在胡說八道什么?這怎么可能?” “淮山門怎可能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師父,您倒是說句話??!” 長老一言不發,將其他人打發了,帶著徒弟往蔣雷澤的院里走。 而這一切,都同萬壑宮無關了。老六和毒一戒查到的所有消息、人證物證都已交給了蔣雷澤,之后的事,該由武林盟主來解決。 “鐵先生”還什么都沒做,就被提溜回了屋里。天還黑著,院外燈火如白晝,被吵醒的人們人心惶惶,在一傳十十傳百的消息里隱隱感到了危機:今夜之后,要么無事發生,要么江湖中再無淮山門一脈。 謝喻蘭被秦嵐之抓住手腕按在門上,無辜道:“凡人,你這樣是不對的?!?/br> 秦嵐之想教訓他,又無從說起,不怒反笑:“你說說,怎樣才對?” “若是讓那東西跑了,她還會披上其他人的皮,再次害人?!敝x喻蘭嘆氣,“你不該阻攔我?!?/br> 秦嵐之暗暗磨牙:“你拿把桃木劍就能對付她了?嗯?你內傷未愈,隨意運功知道會有什么下場嗎?” 輕則在床上躺幾月,重則經脈寸斷,無力回天。 謝喻蘭顯然是不知情的,皺眉道:“什么內傷?我哪里來的內傷?” “你就沒覺得哪里不對嗎?”秦嵐之一手壓在媳婦兒胸口上,從上一寸寸按壓到下,他沒有其他意思,手掌下按住的皆是幾處大xue,“就沒覺得有股滯塞的氣息?這里,還有這里,不疼嗎?” 這么一說,謝喻蘭倒真覺得有點疼,細細密密的,像是用針在扎。 他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這應是我修煉不得法,有些走火入魔,休養幾日就好了?!?/br> 秦嵐之捏住他的下巴,兩人視線對視,謝喻蘭看到了男人眼里壓抑的懊惱和擔憂:“在我說可以之前,你不能隨意運功,也不能擅自行動,明白嗎?” “為何?” “我雖是凡人,但我……”秦嵐之如今已學會跟著媳婦兒的劇本瞎掰了,編起故事來臉不紅心不跳,“但我自小六感敏銳,能看到聽到別人看不到聽不到的東西?!?/br> 他一手點了點謝喻蘭的心臟位置:“否則我是怎么知道你內傷未愈的?” 謝喻蘭看了秦嵐之一會兒,竟是信了,皺著眉道:“你能直接看到我的內傷?” “是?!鼻貚怪?,“我還知道你運功時哪些地方會疼?!?/br> 謝喻蘭摸了摸下巴,嘟噥:“那你倒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秦嵐之故作無奈:“我要繼承家業,所以未曾拜師?!?/br> “這樣啊……”謝喻蘭理解地點頭,“這就是沒有緣分吧,強求不來?!?/br> 他一頓,又不贊同道:“但就算如此,你放跑了那東西……” “她跑不了?!鼻貚怪^續編,“周圍早就布下了……結界。會有人收拾她的?!?/br> “你不懂?!敝x喻蘭搖頭,用過來人的滄桑語氣道,“這東西十分狡詐,一般的結界擋不住她。她擅長偽裝成大家都熟悉的人,平日看不出差別,只有她目的達成時,才會露出端倪。但那時已經晚了?!?/br> 秦嵐之聽出了一絲古怪的意味:“偽裝成熟悉的人?你為何這么了解?” “我遇到過?!敝x喻蘭看向秦嵐之,眼神并不躲閃,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有一年我游歷到一戶富庶人家,那家人姓謝。說起來也是有緣,同我的姓氏一樣?!?/br> 秦嵐之心頭猛地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