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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不是呢?” “就繼續去找兇手?!敝x喻蘭看著遠處攢動的人頭,“哪怕大海撈針,我也一定會找到他?!?/br> “何必呢?”秦嵐之道,“你家就剩了你一個,你父母兄長也一定希望你好好過日子,不要陷于仇恨和痛苦中。你一定還有其他親人吧?為何不去投奔他們?” “我……” 謝喻蘭突然一頓,猛地回頭看向秦嵐之,他大步后退,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就剩了我一個?” 秦嵐之微微俯身,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他一手扶在自己面具上,眼睛直直地盯著男人:“如果我說,我能讓你見到他呢?” 謝喻蘭驀然睜大了眼睛。 秦嵐之命令道:“伸手?!?/br> 謝喻蘭下意識要背起手來,卻被秦嵐之抓住手臂,硬是讓他攤開了手心。 他單手摘下面具,將那繪有蘭花圖案的面具放進了男人手里。 “拿著這個上山?!彼偷偷?,“你就能見到他?!?/br> 第17章 一定是媳婦兒想我了。 雖然時間、地點、人物不同,但同樣是為家人報仇,同樣不知兇手何人,同樣疑點重重,同樣所有人將矛頭都指向了萬壑宮。但不同的是,當年謝喻蘭沒有人云亦云,而是一直暗中觀察,當年萬壑宮的名聲遠比現在更糟,他就算懷疑也是理所應當,但他卻沒有。 他想見秦嵐之一面,想當面對質,想聽對方會怎么說。 而李牧枝則壓根兒不分青紅皂白,篤定了是萬壑宮毒一戒下得毒,神色之倨傲和憤慨,仿佛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壓根兒不需要什么證據。 秦嵐之目光放遠,像是陷入回憶又像是若有所思,他們在外頭逛了一大圈,又給謝喻蘭買了些小零食,直到暗衛來稟,說是夫人醒了。 回去的路上,毒一戒猜測道:“夫人這回突然改變身份,可能是因為之前姓簫的提到了謝三公子,刺激了他?!?/br> 秦嵐之唔了一聲,沉吟道:“一旦涉及謝家,喻蘭就會很快改變身份,強迫自己不記得先前的事。但……這跟他現在的身份有什么關系嗎?” 謝喻蘭自從撞壞了腦袋,大王和妃子這個設定已經出現了好幾次。 倒是之前那個修仙的設定還是第一回 出現。 難不成是背著他偷偷看過什么不正經的話本?不,他家媳婦兒那么乖那么靦腆,要看也必定是被老六他們帶壞了。 秦嵐之想到這兒,涼颼颼地看了眼身后的老六和毒一戒。 老六背脊猛然一哆嗦,寒意從天靈蓋直沖而下,茫然想:這好好的,我又說錯話了?不對啊,我還沒說話呢? 老六往毒一戒身后躲了躲,可憐小媳婦兒似的,臉上的刀疤都帶出一股委屈勁來。 倒是毒一戒關鍵時刻提供了一個線索:“教主,我是這么想的。其他的設定好歹還跟謝家滅門有點牽扯,譬如刺客、修仙、神醫、算命。刺客和修仙就不提了,明擺著跟滅門案有關,神醫的設定,或許是他潛意識想治好家人,算命則有可能是想提前預料家人兇吉。但只有這個大王的設定……” 毒一戒摸了摸下巴:“這個設定和其他任何設定都沒有必然聯系,神醫和算命好歹也挨了幾分,但大王這個設定一出場,除了……咳咳,那啥,好像就沒有其他作用了?!?/br> 秦嵐之也是這么想,點點頭:“所以?” 毒一戒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所以,這個設定可能只跟夫人的……欲-望有關系?!?/br> 老六一愣,隨即一通猛咳,狠命拉同僚的衣擺,使眼色——不要命啦!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夫人那啥那啥,是我們可以討論的嗎?! 小心人頭不保! 秦嵐之倒是沒往這個方向想,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細細一思考:好像是有點道理。 他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一閃即逝,又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跟人討論:“你的意思是,他心里……喜歡我,愛慕我,想我的時候,就會出現這個設定?” 每說一句,秦嵐之嘴角就上揚幾分,語氣都有些按捺不住的輕飄,眼尾微微勾起,向來犀利陰沉的神情顯出幾分春暖花開的顏色,道:“你是這個意思吧?” 毒一戒嘴角抽了抽,低眉順眼道:“這只是我的猜測?!?/br> “有點道理?!鼻貚怪貞浟艘幌?,好幾次媳婦兒不是半夜三更摸進房間,就是前一天兩人深情款款對視后,氛圍曖昧后,突然就會出現大王的設定。 那一定是媳婦兒想我了。 那么靦腆乖巧的一個人,只有在出現大王設定的時候才會大膽又熱情。一想到緊緊抱著自己不放手的媳婦兒,秦嵐之一顆心都要飛出喉嚨去了。 但從他的面上看,是什么也看不出來的。 秦嵐之鎮定自若地點了下頭:“把這個記下來,等神醫來了,也好讓他有個參考。以后……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們也好有個準備?!?/br> 老六:“……”您還想出現類似的什么情況?說來大家一起聽聽? 回到淮山門,謝喻蘭已徹底清醒了,他又回到了神醫的設定里,讓小月兒給換了一身月白長衫,白得似雪似玉,整個人兩袖清風,仙風道骨,窩在秦嵐之懷里撒嬌的模樣徹底不見了。 一見人回來,謝喻蘭忙沖上前,責怪道:“大公子怎能隨意外出?!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隨便亂跑,動了胎氣可怎么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