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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嵐之掠起輕功,如燕兒抄水輕點葉尖而風不動。只聽得兩袖鼓脹而起,轉瞬間天地顛倒,謝喻蘭起初震驚,隨即便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這一招一式,都仿若是自己也會的。 燕子抄輕盈靈敏,機動性極高,謝喻蘭抱著秦嵐之的脖頸探頭去看,萬壑山脈盡收眼底,云端之上的蒼鷹仿若也避了開來。上一秒如飛天攬月之勢,下一秒又深入峽谷,能探到地之盡頭。 謝喻蘭胸腔中燃起莫名豪邁,手指一點點松開秦嵐之的脖頸,耳側風聲呼嘯,衣擺翻飛,感覺他下一刻就能自己飛起來了。 “開心嗎?”秦嵐之牢牢地抱著他,停在了半山腰間探出的一顆古松上。 男人氣息極穩,面色鎮定自若,似乎還能抱著他再‘飛’個三五十回。 謝喻蘭點頭,孩子般笑起來,眼眸發亮:“我也想……” “現在還不行?!鼻貚怪蛔屗f完,“你的……病尚未大好,最好不要動用內力?!?/br> “???”謝喻蘭不解,“你是說水土不服?” “嗯?!?/br> “……”謝喻蘭無語,“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我自然是沒事……” 秦嵐之卻又抱著他一飛而上,茂密針葉從耳側刷地掠過,謝喻蘭頓時忘了要干嘛,直摟著秦嵐之的脖頸開心地大叫起來。 待逛過后山,秦嵐之陪謝喻蘭坐在山巔一顆大樹頂上。那樹冠巨大,在這高山上是很難見的,地下是它盤根錯節的根系,每一根都足足有成年人的腿那么粗。 謝喻蘭靠在秦嵐之肩頭,看了一整天的云卷云舒,待到要日落西山才回神道:“啊,我們坐了這么久?” “坐得不舒服?”秦嵐之很有耐心,“來我懷里坐?!?/br> “不是……”謝喻蘭哭笑不得,“你不去陪陪夫人嗎?” 秦嵐之看著他:“我已經在陪了?!?/br> 謝喻蘭:“……”啊,得,又犯病了。 秦嵐之惡劣地笑起來,立體的五官一時湊得很近,手指捏上謝喻蘭的臉:“夫人……” 謝喻蘭:“……” 謝喻蘭哄道:“夫人累了,咱們回去了好不好?” “好?!鼻貚怪焓直鹚?,“為夫帶你回去?!?/br> 謝喻蘭看著他的側臉,輕聲道:“就算犯病,也總對你家夫人念念不忘。這是真愛啊?!?/br> 秦嵐之哼了一聲,意味不明道:“是啊,不像某些人……” 謝喻蘭:“?” 秦嵐之抱著他返回雙蘭殿,殿內正在收拾下山要用的行李,大包小包堆滿了院落。 謝喻蘭一拍腦袋:“我說什么來著!不能下山!” 秦嵐之抱著他:“夫人放心,不會有事的?!?/br> “這不行……” “有你在,我很放心?!鼻貚怪?,“咱們下山走走,也許你就想起我了?!?/br> 謝喻蘭:“?” 謝喻蘭轉頭,抓到了無辜經過的老六:“喂,這位兄弟。你們大公子現在這病到什么地步了?” 光頭老六:“……”您是大夫,您不知道我們怎么知道?還有,您又不記得我了?!這自我介紹沒做過一千回也有過八百回了吧?! 謝喻蘭沒問出所以然,摸了摸下巴,打了個響指:“啊?!?/br> 秦嵐之耐心地等著他。 謝喻蘭道:“你是失憶加記憶混淆,對對,會把人搞錯很正常,會把事情搞錯也很正常。你說你要讓你夫人記起你,實際上應該是讓你記起你夫人?!?/br> 謝喻蘭就差沒把自己給繞暈,艱難地找到了一個合理的邏輯:“那行,就下山吧!你這病啊就是要順其自然,不能刺激到你,順著來最好了?!?/br> 秦嵐之等他得出結論,立刻順桿而上:“夫人,晚上一起吃飯吧?!?/br> “唉,我就委屈委屈,暫時做個假夫人好了。希望尊夫人可千萬別怪罪?!?/br> “夫人,吃完飯一起去院里賞花?!?/br> “好?!?/br> “夜里一起沐浴?!?/br> “……嗯?” “一起睡?!?/br> “……”過分了啊。 作者有話說: 秦嵐之:我是誰? 謝喻蘭:阿之! 花三:我呢? 謝喻蘭:花三姑娘! 小月兒:奴家、奴家…… 謝喻蘭:月兒姑娘! 老六興奮舉手。 謝喻蘭:?這位兄弟好生眼熟?? 老六:掀桌.jpg 第10章 他要吃我的金丹 翌日就要下山,當天深夜,謝喻蘭卻犯病了。 小竹樓頂,謝喻蘭只披了件單衣,頭發未束披散而下,三千青絲在月色下染上銀霜。他一手拿了把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桃木劍,一手負于身后,赤腳而立,面色肅殺:“呔!” 光頭老六:“……” 幾名暗衛:“……” 老六不敢靠近了,在下頭搓著手喊:“那個……大師?大師!您站那么高有些危險,不如下來說話……” “放肆!何方妖怪!”謝喻蘭眉頭一皺,細眉尾一揚,桃木劍直直指向光頭老六,“花言巧語,坑害四方,看我今日就將你拿下!” 老六:“……” 老六摸了摸光頭,嘆氣道:“得,那敢問大師,我是什么妖怪???” 謝喻蘭清亮的眸子盯著他,半晌才道:“原是個蛤蟆精嗎?自然生靈,化形不易,你卻不知珍惜一心向善,竟為禍一方令百姓怨聲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