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占有 第27節
逃避這么久,還以為他不打算出來了呢。 其中不乏有那么一點真情實意,比起面對面對無聊寡淡的單君與來說,她更愿意與大魔王說話,更何況還有單君與的“前車之鑒”,說明他這樣的君子,并不是時時都會如君子所為。雖然大魔王總是嘴賤,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但就算在心里偷偷罵他,也是比日常面對一個無感甚至是厭惡的人更有趣。 單邪以一種令人難懂的晦澀目光落在鐘意的臉上,就在鐘意準備再次開口時,他突然嗤了聲,將ipad扔到床頭柜上,意有所指地嘲諷:“多管閑事?!?/br> 鐘意:“……” 她收回上面的話,只能在心里偷偷罵他,其實很讓人生氣。 不過她知道對方說的自己沈嘉佳的時候,可她腦子里卻莫名浮現出白天他外公上門勸孫子自首的事情。之前她百無聊賴搜過,多重人格大多數情況是不會知道另外人格掌控人體時發生的事情,那么單邪知道單君與出來時發生的事情嗎? 單邪掀開被子,盡管開了暖氣,鐘意依然感覺到一涼,下意識往旁邊被子里躲了躲。 下一刻,她又被撈了過去,面對面貼進寬闊的懷里,不知道在這之前大魔王去哪兒發神了,渾身冰涼,一挨過去,被暖氣泡軟的鐘意就凍得一哆嗦。 鐘意抬起頭,伸手探上單邪的臉,輕微皺眉:“單先生做什么去了?怎么這么涼?“ 單邪順勢握住她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臉,向往常一樣貼過來吻她。鐘意用剩余的手勾住對方脖頸,理所當然地回應。 或許是一段時間沒與她一起做,今晚他要得又多又兇,甚至能感受到他難得的克制,除此之外,一切都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夜色如何,窗簾緊閉的室內觀不見分好,只能聽見,吳城冬天的夜晚好安靜,安靜得他們發出的所有聲音都仿佛在寂靜里放大了十倍。 直到后半夜,鐘意才得意喘息,在周而復始的情l事里隱隱察覺到克制不住而泄露出的細微波動,她懶懶地窩在早已從冰涼變得火熱的懷里,輕輕地問:“單先生知道陸老先生來過,是嗎?” 她敏銳地聽到單邪的呼吸一頓,靜了兩秒,對方按著她的后頸,屬于他的氣息又籠罩了過來。然而單邪只是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一下一下仿佛極其貪戀不舍,按在后頸的拇指緩緩摩挲著她的皮膚。 片刻后,單邪話到她耳側落下一吻,又到她側頸,像是要用這樣的輕吻將她全身都過一遍。這時,他的目光落在鐘意側頸上那顆痣,隨后貼上去,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上面的問題:“以后一一不用理他?!?/br> 算是證實了鐘意心中的猜想,就算他們不能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想必也能通過兩個人格之間特殊的聯系而感知到一些東西。 心中的某些懷疑越來越難以忽視,單君與存在的意義是什么?目前為止,他似乎只在自己面前出現,不,應該是說只在自己面前他才是單君與。 以她與大魔王的關系,這其中的邏輯無論從哪一個方面,都十分說不通。 鐘意“嗯”了聲,閉上眼,時間已經不早,規律的生物鐘早就在提醒自己該睡了。 可大魔王卻不消停,“間歇性神經病”再次發作。單邪突然在她耳邊輕輕地質問:“為什么一一每次都不看我,不碰我,不愿意?還是不喜歡?” 鐘意眼皮直跳,怎么話題突然就轉折這么大,一下子從喜馬拉雅跨到了八大洋。而且這樣的話,除卻大魔王冰冷沉郁的特性,就十分的……怨婦。 艱難地睜開被困意用力壓住的眼皮,她湊過去在單邪臉上狀似胡亂地親了親,迷迷糊糊地撒嬌:“因為我困了嘛?!?/br> 答非所問,連她自己都無法直視的回答。 “撒謊?!眴涡安惠p不重地捏了下她的后頸,仿佛有電流順著頸髓直上大腦,使鐘意頭皮發麻。 他們之間的每一次,她確實都帶著“做任務”“交公糧”的心情在執行,除卻一開始的生理心理的厭惡抵觸排斥,不可否認后來她也從中體會出一點這種事的趣味來。 但縱使身體做出了一切該有的反應,理智的靈魂存在感太過強烈,每當事情開始時,時時刻刻不在提醒、嘲諷她。讓她始終無法放下自我沉浸進去貪歡,也就沒辦法看著單邪那張侵略性極強的臉還能冷靜地順從,更別說裝作情不自禁地去觸碰他。 單邪難以忍受她試圖拖延過去的沉默,在她脖頸上狠狠咬下一口,卻與之另一個極端地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低地似引誘似哀求:“一一,看著我,摸摸我……” 他只想確定,自己的救贖如今是否就在自己的身邊,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只是與他并肩站在一起……在腐爛不堪的過去里重新長出來的惡之花,就再也無法將他吞噬。 鐘意:“……” 從這大半年來對大魔王的了解,深知他此時雖然在好好說話,但若是她的回答或反應不盡他意,大抵就會是隱藏地l雷倏然爆炸的效果。 大晚上的,她只想好好睡覺! 大魔王如夜晚野獸會幽幽發光一樣的雙眼,不可能讓她簡單地忽視。鐘意狀似對大魔王毫無辦法地出了口氣,向他伸出手,青蔥白玉的指尖落在對上寬闊利落的肩上,一寸一寸,全都深深扎進她眼底。 卻讓她突然有了意外的發現,用欣賞的目光去看待大魔王的軀體,遠不如之前因為拍戲而必須往眼里塞的矜持roul體讓她遭罪,甚至是傷心悅目的。 如此看來,懂得欣賞,也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 高高在上的俾睨觀賞,明顯比生理性的厭惡排斥更爽。她總算明白,某些虐文或者電視劇里,皇帝分明對女主懷有仇恨,卻還要冒著嫌惡對其強取豪奪以此報復。 單邪額頭緊緊扣著她,隨著她的指尖游走,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氣,肌rou跟著僵硬,或者重重地喘氣,溫度不低的呼吸全撒在她臉上,好似比真刀真槍的時候還令他興奮。 ……大魔王又一個她無法理解的癖好。 “一一……”單邪臉頰控制不住地緊繃,用一種晦澀難懂的語氣在她耳邊低聲喃喃:“我好愛你?!?/br> 鐘意驀地一頓,還不等她從這句莫名的話里品出什么特別來,又聽見他說:“一一,你要愛我,告訴我,你會愛我?!?/br> 聽到這不可思議的要求,鐘意下意識收回了手,雖然自己不太在意與大魔王等價交換的處境,但“愛”這種東西,不是什么可以不要錢放送的“給孤寡老人溫暖”。這個字,放在他們這段關系里,是誰聽了都會仰天大笑的程度。 可大魔王好像并不這么認為,他盯著獵物一樣盯著鐘意不放,固執地要她說出來。 鐘意這才回過味兒來,單邪不太對勁……白天那個老人的出現,對他的影響并不是那么輕拿輕放。 -完- 第36章 ◎“一一越來越像這里的女主人了?!薄?/br> 鐘意不可能真與大魔王說她愛他,這會讓她有一種小時候過家家酒的錯覺。 她臉上掛上足以哄騙任何人的柔情,放緩語氣說:“單先生,都會過去的,從來沒有人能將那些無厘頭的假想強加在你頭上。 她的聲音如同她的眼睛一樣具有迷惑性,聽得久了,就能陷進一場安定人心的溫柔里。 單邪倏地將她緊扣在懷里,埋首在她脖頸,輕聲說:“一一覺得是我做的嗎?” “不會?!辩娨夂翢o拖泥帶水地作出肯定回答。 不僅是虛情假意,還有一種直覺,大魔王所有利齒尖刺都長在他的外殼上,內里被他藏得很深,但她認為十惡不赦的靈魂完全不需要它們來保駕護航。 況且,雁過無痕的殺人鬼才通常容易出現在影視作品里,如今的科技與警力,誰也不能接二連三地逃過天羅地網的追查。她莫名有種此次一定會塵埃落定的預兆。 “是嗎?”單邪突然低笑了聲,惡魔昵語似的搭著溫熱呼吸的順風車溜進她耳窩里:“為什么不能是我?我的母親因那個女人而死……而他也曾試圖置我于死地,我有很大的動機啊?!?/br> 所有人都認為是他,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會有一種錯覺,是不是另一個自己在他不知道時候,替他發xiele心中的仇恨。 可他都不在乎…… “單先生?!辩娨鉄o奈地叫他,沒理會大魔王“犯病”時的胡說八道,刻意帶了兩分調笑讓語氣聽起來更加輕松:“你這話應該去給警察說,而不是在這里嚇唬我?!?/br> 單邪從她頸窩里抬起頭,目光落到她臉上,他喉結上下滑動,啞著嗓子質問:“一一為什么不叫我名字?” 又來了……鐘意十分頭疼且困,還得強打起精神應付,她好似順著對方的話音思考片刻,隨后糾結著臉:“喊你的名字,好像跟班小弟……” 單邪中的邪字不讀“xie”而是“ye”,叫名字就像在喊“單爺”,還不如單先生好聽。 單邪的面部表情微妙地僵了下,看上去訝異又有點噎住,鐘意第一次在他臉上發現除卻陰沉或嘲諷以外的表情,莫名覺得十分有意思。 停頓一會兒,她看見了大魔王臉上有笑容稍縱即逝,快得像是幻覺虛影。 “睡覺?!眴涡霸谒笱幷茡澮幌?,合上眼將下巴擱在她頭頂。 終于肯消停了,鐘意長長出了口氣,這大半夜折騰得她精疲力盡,整個人放松下來后,幾乎是閉眼就入睡。 后面的幾天,出現的依舊是單邪,他正常地與鐘意同吃共睡,到點去公司,踩點回家,家里沒見著人就去市局等她拍攝結束。 那位老人的到訪,好像只是軌道上凸起的一個小石子,勉強使車身顛簸了一下,碾過去又繼續在正軌里行走。 直到這天早上,鐘意吃著早餐,莫名看了眼碗里的面條,與單邪閑聊:“今天的面味道和之前不太一樣?!?/br> 自從鐘意到住進來,這里的飲食在她無所察覺里日漸換成了她的口味,早餐大多都是換著種類味味道的中式面點。 今天的面條,之前也吃過兩個早上,鐘意莫名覺得今天的有點淡,還是之前更附和自己的口味。雖然來吳城多年,但她的胃是半點沒被同化,依然是一個渝城胃。 張叔在一邊咳了聲,擠眉弄眼地朝鐘意使眼色。 鐘意:“???” 單邪一個眼神瞥過去,小老頭立馬老老實實的地用早餐。 “不好吃?”他神色未變,晨起的聲音懶洋洋的,不太在意地說:“再換一個就是?!?/br> 鐘意一頓,不動聲色地“哦”了聲,笑道:“沒有不好吃,隨口一問?!?/br> 自己畢竟不是“烽火戲諸侯”里的妖妃,倒不至于為了一口吃的讓別人剛就業就失業,如果大魔王不發瘋,這里也是個高薪好工作。 今天鐘意休息,不用去拍攝,單邪也沒有去公司。 年底的天氣實在太冷,鐘意將休息看書的根據地從后面小花園搬到了樓上溫室,冬日微弱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溫室里的溫度適宜,就著爭奇斗艷的花,會有一種身在春天的錯覺。 萬惡的資本啊…… 鐘意折一朵粉黃l色的小花,像小時候那樣夾在書里,靜等它被壓成干扁的書簽。世間果然大多數煩惱對能用錢來解決,只要有錢,都可以將春天藏在家里。 余光瞥著靜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他只是坐在自己身邊,放空了自己,又好像將目光放在了前方的某一團花簇上。前一分鐘,張叔像個兩面間諜似的給她發了短信——“之前的廚師因為在背后嚼舌根,議論最近先生的事情,被開除了”。 單邪猝不及防地轉過來,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盯著鐘意,突地笑了,慢騰騰地咬著字句:“一一越來越像這里的女主人了?!?/br> 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警告,對鐘意毫無殺傷力,她對單邪開除了哪個廚師傭人,都不感興趣。 她合上書放回小圓桌上,杵著下巴望著單邪,討巧地笑意盈盈:“大概是單先生對我太好了吧?!?/br> 陽光落在她臉上、眼里,折射出細碎光斑,此刻只看得見臉上的笑,那陽光都照不透的漠然瞧不見半點影子。 此時,有兩位傭人端著甜點和咖啡進來。 單邪不置可否,抽回了目光。 冒著徐徐熱氣的咖啡放在自己面前,鐘意抬頭露出一個微笑,輕聲道謝:“謝謝啦?!?/br> 對方向她回以一個親和的笑,兩個阿姨湊在一起往外走,悄悄話幾不可聞—— “一一小姐脾氣真好,如果能一直在這里就好了?!?/br> “是啊,一一小姐來了,面對先生的壓力都小了?!?/br> 鐘意沒有察覺,單邪的坐姿僵硬了許多。待兩位阿姨走到溫室門口,他冷不丁地開口:“去張叔那里領工資?!?/br> 正端起咖啡的鐘意當即看了他一眼,這兩位阿姨,她絲毫沒有聽見她們有說半點單邪不是,更何況最近的事情,只要不傻,就知道在這里不能隨意議論。 兩位阿姨驚慌失措,其中一位小心開口:“先生,我們……有哪里做得不好嗎?” 單家開出的工資,是一般家政的好幾倍,工作輕松不說,單邪除雖然整日陰沉,但也沒有與她們為難過。沒人會犯愚蠢的錯誤,弄丟這樣一份難得的工作。 單邪繃著下頜,不再言語。 阿姨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問,垂頭喪頭地下樓。誰知道給老板送個咖啡的功夫,會丟了工作呢。 鐘意略一垂眼,腦海里自動浮現出張叔給她發的那條消息,所以之前的廚師真的有議論單家最近的的事兒嗎?或許有,或許沒有。 這幾天,單家的傭人越來越少,單邪一個不高興就趕走兩個,活像個說專獨斷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