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占有 第21節
在這樣的眼睛里,繞是對男色毫不敏感的鐘意,都要恍惚片刻。不過才這么一會兒,她自然不會覺得對方已經燒得神志不清醒,于是順了大少爺的心,在他界限分明臉頰與側頸之間輕柔地吻了吻。 隨后她輕笑,用青蔥柔軟的指腹撫過已經緋紅的喉結,故作驚訝逗弄:“還真的好些了呢?!?/br> “咳咳……”張叔不合時宜地從樓上下來。 鐘意微妙地頓了下。 “一一小姐,這是家里常備的過敏藥,麻煩您哄先生吃一下……先生不喜歡吃藥,他也許會聽您的話?!睆埵迕嫔绯5貙⑹掷锏膸缀兴庍f給鐘意:“待會兒許醫生會來給先生上點滴?!?/br> 話落,他似乎還有什么欲言又止,但礙著單邪在,到底是沒有說出口,轉身去叫廚房準備晚餐。 鐘意:??? 大魔王是小孩子嗎?還怕吃藥? 也只有張叔這小老頭把他們兩當兩口子看待,估計這又是故意撮合他們倆的雕蟲小技。 她不以為然,起身到倒了水,照著說明書的劑量,將藥倒到手心里遞給單邪,輕聲細語地說:“單先生,把藥吃了?!?/br> 單邪直愣愣地盯著她手里的藥看了一會兒,因為發燒頭暈,有些看不清,又瞇起眼去看茶幾上的幾個藥瓶。 所有白色的小藥瓶,在加上個模糊的濾鏡后,都差不多一個樣。 此時,單邪走馬觀花地想起了某些畫面,突然猝不及防地拍反手揮開鐘意的手,沖著鐘意吼:“我不吃藥!” 藥粒全撒在了兩人身上,以及地上,右手端著的水也被無辜波及,撒出來浸濕了鐘意的連衣裙。 鐘意被他這不知道突發什么神經病震得愣在了原處,左手還保持著被揮開的姿勢。腦海里回想起張叔的話,這才明白,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但她發現……單邪的狀態很不對勁,不僅僅是張叔口中的不喜歡吃藥。 單邪整個人陰沉得可怕,rou眼可見地渾身都在顫栗,蛛網似的血絲rou眼可見地爬上眼球纏繞,像是獨自沉浸在什么可怕的事情里。 明明他離得這么近,近道咫尺就能碰到,但鐘意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樣的遠,遠得她好像永遠也無法走到他身邊,看看他到底在經歷什么。 她又想起,曾經她撿到的那個少年,嬌氣得很,一感冒了就許久不好,她去藥店拿了藥他不吃,那時自己還嘲笑他矯情,那么大了跟個小孩子一樣抗拒吃藥。明明她沒帶去去醫院檢查之前,給他隨便塞的消炎藥都吃了。 在自己見到他報了警沒消息后,帶他從醫院檢查出來,醫生說他長期被吃過量的某種她不認得名字的精神藥物,導致精神不振摔下山崖,那時他就像受到了致命打擊一樣,整個人都傻了。 后面感冒得特別嚴重,那個啞巴也死活不吃藥,嘴閉得跟他說不出話的嗓子一樣,她萬分不耐,也還是沒忍住心軟,帶他去打了針才算。 滿臉丑陋的疤痕,與眼前俊美的臉重合。 小啞巴經歷了那樣的事才拒絕吃藥,大魔王又經歷了什么?赫拉 還是單邪先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看見鐘意怔愣的模樣,頓時緊張無措地將她擁進懷里懷里,語無倫次地道歉:“一一對不起……對不起……” 他抱得好緊,像是生怕鐘意因為這件事生氣而離開。 鐘意思緒紛紜地回了魂兒,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真誠:“沒事,單先生沒事的,我們先把藥吃了好不好?” “好……我吃?!眴涡昂孟裼殖两搅肆硪患吕?,松開鐘意,卻仍舊緊緊抓著她的一只手,盯著她說:“一一給我的,我都吃……你不要走?!?/br> 鐘意“嗯”了聲,將水杯放回茶幾,重新倒出藥,拿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哄道:“把藥吃了,我就不走?!?/br> 單邪重重點頭,十分乖巧:“好,我吃?!?/br> 他聽話地將她手里的藥全都倒進嘴里。 對這樣的大魔王,鐘意莫名厭惡不起來,甚至控制不住地心生憐愛,以至于自己的吻落到對方臉頰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 把大魔王都親懵了下。鐘意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目光莫名心虛地滑開了,心里懊惱,怎么就鬼迷心竅地親了上去呢? 她尷尬地“咳”了聲,用水杯堵住單邪眼看要開口的嘴:“單先生,喝水?!?/br> 水喝完了,她還是沒能逃過。單邪直勾勾地盯著鐘意,十分認真地問:“一一為什么親我?” -完- 第28章 ◎單邪猝不及防地扣住鐘意的后頸,◎ 單邪直勾勾地盯著鐘意,十分認真地問:“一一為什么親我?” 鐘意:“……”大魔王怎么什么時候都這么討厭! 他們這種關系親的還少了?還有什么為什么?想親就親了! 她握著水杯,食指無意識地摩挲玻璃杯外壁,左顧他言道:“單先生還要喝水嗎?我去倒?!?/br> 她剛挪動屁股,就被單邪拽住了,他想也不想地說:“不喝?!?/br> 甚至搶了水杯放回茶幾,緊緊拉著她,帶上了幾分不依不饒的執拗:“剛剛一一為什么親我?” 發瘋時的大魔王都不如此時一本正經的大魔王難對付。鐘意被迫與單邪雙目與雙目對視,如此距離,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都能穩當落進對方眼底。 沉默片刻,鐘意突然笑了,干脆湊過去又一觸即分地親了下,故意拖著音調說:“當然是獎勵乖乖吃藥的單先生了?!?/br> 拽著她手腕的有力五指緩緩松開,漆黑發亮的眼底似乎有什么在徐徐沉落,不用面對藥物的單邪一秒變回那個神經質的大魔王,冷漠地靠回沙發。 一位提著藥箱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了多時。毫無察覺的許醫生看了眼單邪,脖子上的紅已經沒那么嚇人,又驚又詫:“喲,吃過藥了?” 張叔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目光看了眼鐘意,笑瞇瞇道:“嗯嗯,剛剛一一小姐哄先生吃過了?!?/br> 許醫生甩了甩體溫計,遞給單邪,“嘖嘖”稱奇:“果然啊,男人都是,有老婆了就不一樣了?!?/br> 張叔贊同地點點頭。 不符合情境的兩個字尷尬又嘲諷,鐘意看向單邪,這位爺放置好溫度計,便仍舊保持著“誰也別惹我”的表情,也不否定對方的稱呼。 大家一起尷尬地等著大少爺量體溫,張叔非常明白,一定是一一小姐讓先生吃藥讓他生氣了,他可是知道他們家大少爺是多抗拒吃藥。 等單邪終于拿出體溫計,鐘意都忍不住呼出口氣,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許醫生瞅了眼:“嗯,還是打一針?不過你這會兒情況好了很多,這針藥效強,輸點兒點滴最好?!?/br> 但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這位祖宗可沒用那個耐心乖巧躺那兒打點滴。 此時,單邪突然看了眼揣著不耐煩卻裝得一臉溫柔的鐘意,冷冷道:“嗯?!?/br> 一個字音里似乎還帶了點幾乎聽不出的鼻音。 “嗯?”許醫生一冷,隨后訝異地笑了起來:“果然是不一樣了?!?/br> 鐘意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看醫生的態度,單邪大抵是問題不大了。倒是有些意外,大魔王這種對自己的生命健康都沒什么敬畏之心的瘋子,會這么配合地答應醫生的建議。 晚餐后,醫生給單邪將點滴掛好后,她就知道了—— 臥室里,鐘意怕某人無聊,十分貼心地去給他找了本書。她也自覺地坐在床邊守著,以免某人有什么需要的時候,身邊沒人,又得發神經。 單邪單手隨意翻開掃了眼,扔給鐘意:“念給我聽?!?/br> 鐘意:“……” 她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講書翻開擱在大魔王身旁幫,柔和的嗓音略顯生硬地念著書里的內容。她隨手拿的本國外名著,自己是在是看不進去這種沉長道來的調子,枯燥得她眼皮直犯重。 此時,單邪動了動沒有扎針的右手,長指在書頁上敲了敲,聽不出什么心情地說:“我想喝水?!?/br> 差一點就要打瞌睡的鐘意“嗯”了聲,笑道:“我去接水?!?/br> 投喂了大魔王,不等她坐下一會兒,對方又懶懶地開口:“我想上廁所?!?/br> 鐘意:“???” 不得不懷疑某人是故意的了,他不打針,躺這兒輸液,就是為了折騰他吧? 因為之前的答案沒讓他滿意?哪來這么多脾氣? 她沒有及時回應,單邪眉頭便倏地一皺,伸手就要拔針。 鐘意當即伸手攔住,語氣沒控制住帶了點怒氣:“你做什么?” 燈光落下,單邪額前頭發投影到上半張臉上,顯得他臉色格外陰郁。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唇邊勾起冷笑地譏諷道:“難道我要要強迫你伺候我上廁所不成?” “……”鐘意簡直無語,這人越來越像個隨時亂發脾氣的熊孩子,“我又沒說不配單先生去,怎么這么急?” 她取下夾子上掛著的玻璃藥瓶,目光落到大魔王身上。 從床上下來,單邪又不冷不熱地刺過來一句:“人有三急,體諒一下?!?/br> 鐘意:“……” 火氣這么大,看來今晚得夠折騰的。 因為那句“為什么親我”嗎?他又想聽到什么答案?她心中有個遲疑的猜測,卻又覺得荒唐。 代餐吃久了,也會吃出感情來? 等她回神,單邪已經站在了馬桶前,她連忙背過身,臉頰一片guntang。這家伙倒是自然得很,半點沒拿她當外人。 尷尬的等待過程,鐘意盯著干凈到反光的平瓷墻壁,剛剛到猜想不經大腦同意地在那里轉來轉去,轉得她心頭冒火。 她實在是沒忍住問:“單先生在生氣什么?” 單邪突然扭頭,故作詫異地陰陽怪氣:“還能看出我生氣了?” 鐘意:“……不說算了?!?/br> 大抵是大魔王的底兒在她這兒揭得太多,她臉上習慣的面具戴得也不那么穩,時常會像單甜甜生氣時稍伸出點爪子尖兒一樣,泄露點似有似無的小脾氣。 沉默片刻,單邪又看了她一眼,突然說:“回血了?!?/br> 扎了針的左手因為下垂,透明管里回流了一截暗色的血液。 鐘意皺眉,下意識回頭去看:“?。?!” 她瞪了眼單邪,氣得簡直說不出話。 偏偏某人還不知覺地湊過來,故意說:“幫我一下?!?/br> 輕輕的、低沉的、帶著點懇求的語氣不經同意地蕩進她耳窩,使她耳根子一軟。 鐘意被折騰地心浮氣躁,蹙著眉暼著眼不耐煩地一把幫他提起了家居服的褲頭。 單邪盯著她快要扭到背過去了的眼珠子,又不滿了:“又不是沒看過?!?/br> 隨后鐘意回過來,面帶微笑地直視他。她的眼睛瞳色稍前,盈著水一樣流光溢彩,看著人的時候,像是會說話,總能準確地表達出主人未說出口的意思。 就像一種野獸大貓,惹了主人生氣,低下頭顱不那么嫻熟討好地蹭對方臉頰,沒討好成功,反倒因為龐大兇猛將人蹭得栽倒在地。 單邪眼神飄開了一瞬,保持沉默地洗了手遞給她:“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