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穿成合歡宗弟子 第83節
她心中極為厭惡蘇純謹,但所作所為會被水鏡一一轉播出去。她頂著溫家人的身份,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總不能和世家們真撕破臉。 點了點頭,就從乾坤袋里取了幾瓶丹藥,拋向蘇純謹。 蘇家其他人眼疾手快,匆忙接過。 蘇純謹沒有去接。 不知是因為咳嗽得太猛烈,還是怒氣太大,他的嘴唇泛著玫瑰色,下眼瞼也出現了幾分不正常的胭脂紅,看著像是被人欺負慘了一樣。 溫莎一直低頭看著,完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讓這位弱不禁風的蘇家少爺氣成這個樣子。 很快,蘇純謹就自己揭曉了答案:“阿溫,你怎么能讓他喊你娘子,他明明都失憶了、不記得你了……!” 那顧家修士也痛心疾首:“澤之公子,你怎么能被妖女迷惑了心神!” 溫莎后知后覺,迷迷瞪瞪地回憶起剛才顧澤之的話,耳垂紅得滴血。 從腰間抽出魔杖,不輕不重地抽了顧澤之一下,尤嫌不夠,轉頭瞪了顧澤之一眼,柔軟的發蹭著顧澤之的下巴,勾得顧澤之想笑,卻也只能忍著。 他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道:“這復試之中被虛構出來的人物給了我跟溫姑娘身份,目前,她就是我的娘子——我們可是在摘星村的溫家吃了回門酒的?!?/br> 提到這個,顧家那出竅期的修士禁不住縮了縮脖子。別說,這里面的人雖然是被虛構出來的,但下手是真的狠,他目前這具身體不過被打了幾棍,現在還一動就疼呢! 但他還記得顧家老祖的訓誡以及許諾的好處,一咬牙,涎皮賴臉繼續:“澤之公子,你跟我走吧,不要被妖女騙了,這妖女就是利用你想要離開這秘境,而我們顧家才是一體一心的!” 云耀淡淡地瞥了一眼顧澤之,道:“昨晚我們遇見三十多個黑衣傀儡,全是我小師妹破壞掉的?!?/br> 他小師妹很強的好嗎?!哪里還用得上利用別人?! 那出竅期的大能一梗,他現在沒了修為,打也打不過,連口舌之爭都沒有什么立場,但他仍牢記老祖的囑托,竟抱著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吼道:“總之,你們一定要分開!” 蘇純謹正準備附和這位臨時盟友,卻聽林子之中傳來了一陣驢叫。 啊——呃—— 驢子的嘶鳴由遠及近,快得將地上的塵土激得滿天都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出竅期的大能面前,尾巴“啪”地甩在他的臉上,后腿一蹬,精準地踢掉那人腰間的玉牌。 又飛快地踩上兩腳,將玉牌踩碎,揚長而去。 那出竅期的大能轉眼被傳送出去。 沉浸在山大王角色之中的云繾感慨:“這就是打擾夫妻,會被驢踢嗎?” 完全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戲劇性一幕的溫莎也禁不住感慨:“這個試煉……太魔幻了?!?/br> 金丹期被狗咬,出竅期被驢踢…… 蘇純謹也覺得駭人。 默默地吞下想要溫莎念舊情的那段話,掐著手心,努力無視那看上去感情極好、真如夫妻一樣的兩人,想著父親的囑托,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一場復試上。斟字酌句:“溫姑娘,在下只是想進去坐坐,稍微歇息一會兒,行個方便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氣若游絲,神情也是病懨懨的,好像剛才吞下去的丹藥絲毫沒有作用。 人見人憐。 但溫莎一口回絕:“不行。蘇道友還是趕緊離開,腳程快一些,能早點道望月鎮?!?/br> “阿溫,你對我也太狠心了吧?” “狠心?”溫莎望著他,仿佛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淺色的唇角上揚,露出嘲諷的笑容,“那在下可不能辜負蘇道友的盛贊。我們是殺了黑衣傀儡,得到了標注僅此一份的地圖。那么請問蘇道友,你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 顧澤之合上扇子,裝模作樣地思考了片刻,道:“從摘星村道望月鎮的山路,不經過這里,除非有意尋找,否則……” 蘇純謹道:“在下循著美景,意外走到此處?!?/br> 云胥:“五洲會的復試中還有心情欣賞風景,蘇道友好氣度?!?/br> 蘇純謹哪里聽不出來這其中的陰陽怪氣?可他又不好懟回去。 緊了緊裝著地圖的衣襟,他悶聲道:“既然各位不愿收留,那在下先走一步?!?/br> 顧澤之接得飛快:“蘇道友,慢走~” 云繾“哼”了一聲:“就這么放過他,到便宜他了——他這明顯就是知道這里不同凡響,刻意過來!” 云胥:“云繾師妹,慎言?!?/br> 溫莎目光悠長:“據說白日里,復試的畫面會通過水鏡傳遞到各位前輩們那邊。公道,應該不會遲到?!?/br> 顧澤之頷首:“沒錯,我們還是先檢查一下這寨子吧?!?/br> *** 場地外,絕大部分人都看向那坐在高位的蘇家家主。 慶濂真人撥弄著受傷的藍寶石戒指,道:“公道,不會遲到——看看我這小徒弟,多會說話!是吧,蘇道友?” 其他幾個弟子們早早就被淘汰了的門派掌門紛紛應和。 蘇家家主擦了擦額角的汗:“這……” 第71章 五洲有會11 ◎有人離開◎ “這什么這啊,等你主持公道吶!”慶濂真人掏出一把瓜子,旁若無人地磕了起來,“莫不是心虛了?” 蘇家家主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隋家那位,隋家家主趕忙錯開視線。 顯然是不想沾上這一身腥。 蘇家家主咬緊牙關,拒不承認:“犬子不過是走岔了路,各位莫要多想?!?/br> 慶濂真人又抓起一把松子,干凈利落地剝了兩顆:“真是‘犬子’?!?/br> 眾目睽睽之下,蘇家家主也不好驟然翻臉,心中念叨著“唯君子與小人難養也”,岔開話題,禍水東引:“我兒無狀,確實比不得佛子和那有天一劍骨的溫家姑娘,這么短的時間內得了諸多機緣,還結了良緣?!?/br> 此言一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也偷偷觀察起智濟大師和顧向賢兩人神態來。 智濟大師想起那夜與顧澤之深談,顧向賢想起顧家祠堂里顧澤之受鞭刑的慘狀,兩位男修俱是不知從何處說起,這話,也接不下去。 慶濂真人瞧著他們那瞻前顧后的模樣,拍了拍掌心,將那些瓜子殼和松子殼全都化作粉末,順著指縫,任由他們流淌到地上,冷哼道:“你都知道你那‘犬子’無狀,怎么,還肖想跟我徒兒再結良緣?” 蘇家家主本來轉移了他人的視線,現在慶濂真人幾句話,舊事重提,他又成了全場的焦點,贏得嘲笑聲一片,慪得不行。 本來風風光光的主事者,他兒蘇純謹也應該早早脫穎而出,要不是這合歡宗的師徒,他們也不至于如此! 蘇家家主眼神暗了暗,提著一股子悶氣,道:“未來的事情說不準,我們還是先看水鏡,專注當下?!?/br> 水鏡內,復試場地里。 溫莎他們幾人正搜著這黑衣傀儡山賊的寨子。 寨子里有零星的不甚起眼的房屋,里面幾乎空空如也;唯有中央那一片有比較氣派的宅子,也是他們昨日的宿處,后面,還有兩間大倉庫。 他們昨日宿在偏房,今日探查,幾人兩兩一組,就先從正房開始。 那《通關手冊》里只給了地圖以及寥寥無幾的文字,說實話,線索在何處,他們也一頭霧水。故此,一點線索也不可以放過。 念及早晨撞破的情況,云繾有意給溫莎和顧澤之制造機會,于是自己和靜惠包攬了視野開闊、一目了然的正堂探查。 云胥和云耀去了耳房,溫莎和顧澤之去了書房。 溫莎看著整整四面的書柜,汗顏:“這……現在的山賊都如此有學問嗎?” 顧澤之笑道:“也許按照虛擬角色的計劃,他們這些山賊可能原本出身書香門第,富甲一方,是文武全才,可惜不愿與當地的貪官同流合污,于是被構陷,被迫上了這梁山……” 他饒有興趣地將以前看過的話本、戲曲里面的精華挑了撿了、雜糅到一塊兒,說給溫莎聽。 說著說著,只見溫莎的眉尖微微蹙起,睫羽輕動:“顧道友,你從何得知的這些?” 顧澤之以折扇點了點書架上一本《百名好漢在梁山》:“這里面寫了?!?/br> “顧道友失憶了還能記得這些?” 顧澤之暗道不妙,展開扇子,半遮自己流露出幾分尷尬神色的俊臉:“在下出關后,偶爾還是會趁著父親或師尊不注意,下山去酒肆聽一些閑書……” 溫莎心頭那點詭異的感覺多少散了幾分,自己揮著魔杖,將最上面一排的書一本一本地抽出來檢查一番,再放回去,繼續尋找離開這復試場地的線索。 顧澤之也不知自己這一關是過了還是沒過,心不在焉地翻著另一個書柜,余光卻黏在溫莎身上。 與男修不同,女修雖然身體也十分強悍,但終究身量略有幾分偏瘦,尤其是溫莎,明明高挑,但實際上骨架極細,那揮著棍子的手腕,他握著,掌心還會有富余。 而且溫莎也偏瘦,盡管知道她在合歡宗過得還不錯,但似乎這“不錯”并沒有讓她的身體結實幾分——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溫莎的實力,他大概也會覺得,溫莎就如同菩提宗寺廟內那一池粉蓮,風一吹便得搖曳起來。 她是強大的,但也不無柔軟的地方,比如那淺色的唇…… 顧澤之喉結滾動,輕微的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狹窄的書房里完全無法讓人忽視。 溫莎聞聲回頭,顧澤之的視線甚至都沒有收回。 黑眸之中幽光點點,看著她的目光,有點熟悉。 像是那貪婪的領主看到廣袤的農田,像是邪惡的巨龍看到璀璨的寶石…… 莫名有些駭人。 溫莎還沒作出反應,就見顧澤之一點點靠近。 “別動,這有幾本書……” 顧澤之結實的胸膛擦過她的鬢角,清雅的檀香極具侵蝕力地將她包裹起來。 顧澤之將取過來的幾本冊子放在兩人中間:“這裝幀,看著像是賬本一類的東西,可能會有線索?!?/br> 溫莎聽他這么說,順手就打算翻開。 顧澤之亦有此打算。 兩人的指尖在這深藍色的書冊一角相碰,溫莎后知后覺,正欲撤回,但顧澤之的手已經覆了上來。 顧澤之的眉眼在這渺茫的光暈里透著一種確實浸潤了不少佛經才有的溫潤和圣潔,可拇指卻完全不像那無情的塑像,熱得簡直過火。 顧澤之寬闊的手掌包著溫莎的手,頓了一小會兒,才輕輕松開,道:“一起看看?” “……嗯?!?/br> 溫莎收回之間都泛著暖紅的手指,由著顧澤之翻開那看上去是賬本的冊子。 第一頁,果真寫了“賬本”兩字,但第二頁,卻不是賬目,而是…… 活靈活現的……春、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