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穿成合歡宗弟子 第58節
不然,她大概就是個窮困而卑賤的女人,一輩子在那小山村里,等待著不知何時降臨的死亡。 光明神在上,她一定好好修煉,找到回去的方法。 溫莎雙手合十,放于胸前,默默祈禱。 顧澤之一直看著她,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小動作。 見溫莎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整個人正像是可望不可即一般。 他的心中突然多了幾分焦躁,疾步走過去,問:“溫姑娘,你這是在做什么?” 溫莎抬眼,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顧澤之:“溫姑娘別介懷,只是在下看溫姑娘這模樣,竟有幾分像來菩提寺拜佛的善男信女一般,莫不是溫姑娘也信佛?” 若是信佛也好——他是佛子,信佛跟信他,倒也差不多。 但溫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顧澤之那一顆本來沸騰的心逐漸冷了下去。 心中焦躁更甚,未等溫姑娘回應,美目便垂了下去。 卻是一驚:“怎么會……?” 第48章 河陽無河4 ◎青玄宗要買,要出二十倍的價格◎ 地面上,那成山的腐尸花殘骸已經被卷進了黃沙堆里,不知是否是因為這細沙的漩渦來得過□□猛,顧澤之居高望去,竟是覺得那些散發著惡臭的殘碎被一股白霧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竟是有點像“荒神”的白霧。 他很快又否定——他祖父都已經出馬,翻手之間已經將那偽神消滅,怎么可能還有殘存? 何況—— 偌大的沙漠幾乎是憑空消失,地面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細沙,可憐兮兮地隨風流淌在灰褐色的巖石之上。 隱隱約約的像是白霧的東西,早就沒了蹤影。 地上,這些灰褐色的巖石嶙峋不平,地面坑坑洼洼,每隔一小段,甚至還會有被石頭砸出來的大坑一樣的洞。 在飛舟上看,整個地面就好像是蒼老的畫布,上面密密麻麻地畫了無數的眼。 一點也不美觀。 云繾看了一眼,忍不住轉過頭,扶著桅桿,胃部反酸,有些惡心想吐。 靜惠略一遲疑,遞過去一節檀香:“施主可用這香?!?/br> 菩提寺的檀香與別處的不同。菩提寺內多蓮池,故此,菩提寺做出來的檀香也帶了點蓮花的芬芳,高雅中又有幾分水潤的甜絲絲的感覺。 不少修士都十分喜歡,有些大能甚至還會定期來他們菩提寺打著論道的名義,實則“順”走一些菩提寺的檀香。 云繾也是聽說過,卻從來沒有用過。 合歡宗和菩提寺兩門派之間多少隔了世俗的成見,來往并不密切。盡管之前她存心捉弄眼前這和尚,但這時候卻也沒有接下。 只借著靜惠的手聞了一聞,胸腔之中那種不適感稍一消散,身子便往后仰了仰,與靜惠拉開距離。 “多謝小師父?!?/br> “……施主客氣。施主也救過我一命?!?/br> 靜惠本是打算將這菩提寺的檀香直接贈予她,但這合歡宗的姑娘又沒有收下,還直接與自己拉開了距離,此刻再多說,倒顯得他十分主動。 靜惠低頭,默默將檀香收入袖中,卻還是忍不住,又看了那面色泛著黃的女子一眼。 看著更為嬌弱的溫莎,卻是沒有受到分毫影響。 她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一雙淺色的眼睛只盯著那坑坑洼洼的地面,若有所思。 忽然,溫莎小小地驚呼一聲。 顧澤之忙遞上手中已經已經被薄汗打濕的檀香,帶了點水汽的香味絲絲入鼻,道:“可是不舒服?這里氣流比較猛,飛舟行駛不太平穩……” 他本就是活潑而放縱的性子,剛才一直盯著溫莎,此刻見她神色有異,忙倒豆子式地將已經打了許久腹稿的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手中的動作跟他說話的語速一樣急切,慌亂之中,略微失了分寸,小指外沿擦著溫莎淺色的唇,堪堪將手停在她小巧的鼻尖下方。又往回撤了撤。 顧澤之一愣,赧然地為自己方才的逾矩道歉:“溫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 溫莎眨眨眼:“什么?” 方才被他觸碰的那一塊兒,額外的紅,溫莎說話的時候,格外顯眼。 顧澤之更覺得口干舌燥,方才在沙漠之中都沒有出現的饑渴感姍姍來遲。 溫莎一直關注著地上的異動:“顧真人,你沒有發現這地面剛才似乎動了動?” “嗯?” 顧澤之雖然是第一個發現地面有異動的,但之后絕大部分時間都盯著溫莎看。 從荒城出來后,他雖然被祖父教育了一番,但不知為什么,祖父的話他是聽進去了,道理他也全然明白,但,他還是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喏,我剛才看到的在那邊?!?/br> 似乎為了呼應溫莎的話,她指的那個洞旁邊的石碓頂端的石頭骨碌碌地滾了下來,順著低洼的地勢,一溜小跑似地掉入一個洞中。 那洞吞了這一小塊兒石頭,驀地,竟是噴出幾顆亮亮的東西,落在地上,很快又與灰褐色的地面融為一體。 溫莎納罕:“這洞里噴出的是什么?” 云書:“這倒有些像凡人家里逢年過節點亮的爆竹煙花的火星子?!?/br> 他之前一直負責外門事務,對凡人的玩意了解的也比較多。 溫莎聽了,神色大變:“難道……這層巖石下面,是巖漿?” 此刻,地面上的熱浪襲來,空氣似乎都被烤化。 像,還真是像。 猛一拍飛舟的欄桿,對著傅元:“我們的飛舟需要避開這些洞坑上方前行。萬一巖漿從這洞口噴出來,我怕飛舟也躲閃不及,法陣也難以抵擋?!?/br> 傅元微笑:“好,包在我身上。那我們還是往西飛行?” “嗯,拜托了?!?/br> *** 走了大約半柱香,南部的地面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云莎姑娘~!” 是許黛清的聲音。 溫莎望過去,只見身著蓬萊閣弟子服的幾人正疾步往他們這邊趕來。 他們身后……卻是,青玄宗的人。 眼不見心不煩,溫莎只看著許黛清,招招手:“許道友,你慢些?!?/br> 許黛清平素穩重,但剛才卻被流沙嚇到,盡管跌入這一方陌生的土地后又遇到了青玄宗的人。但幾番接觸,又有青玄宗掌門刻意為難合歡宗一事,令她對青玄宗的人印象極糟。 雖然大師兄答應與他們同行,但許黛清還是覺得別扭不堪,仿佛被臟東西黏上。 現在,終于見到好友,自然更激動了些。 盡管嘴上應得好好的,但許黛清也難免雀躍,腳下步伐反而更快了些。 溫莎柔柔一笑,突然,雙眉一挑:“小心!” 她舉起魔杖,高高一揚。 “啊——”年輕男子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許黛清回頭大驚:“小師弟!” 許黛清的小師弟姓吳,單名一個昊字,在陣法上堪稱天才。 唯有一點不太好——小師弟是她許黛清的小尾巴。 大概是因為吳昊小時候過于內向,多受許黛清照拂,所以額外粘著她。 尤其是上次許黛清被魔修擄走后,更是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 方才,許黛清自己過于激動,步子快了些。木訥又體力略遜的小師弟竟是一腳在一層薄薄的巖石上。 巖石碎裂,他一腳踩下去,竟是整個小腿都陷入地下! 盡管溫莎及時將他“拉出來”,但下身那半截弟子服已經燒焦碳化,緊緊地貼在已經不會動的腿上。 許黛清當即轉身,眼眶中已經全是水汽,哆哆嗦嗦地用起治愈法術。 蓬萊閣的其他人也是施法的施法,找藥的找藥。 只是,他們在先前的沙漠之中已經耗費了一些靈力,此刻的治愈法術效果甚微,丹藥也大多是吳昊用不上的,全然雞肋。 反而因為一通胡用,讓本就疼痛難忍的吳昊又泄出幾絲□□。 “我來?!?/br> 溫莎坐在自己的魔杖上,翩然而至。 修仙之人大多因為體內雜質已經在修行的過程中被盡數排出,故此大多相貌都還不錯。 盡管頭口說著不介意,但實際上也都很在乎自己的形象。 看著坐著一根木棍就從奢華的飛舟上過來的溫莎,青玄宗的人忍不住嘴角一抽。 “合歡宗的女修都這么……隨意嗎?坐著破木棍就過來?——你過來又能干什么?你們那合歡道,這位受傷的小師弟用不上吧?” 一陣嬉笑。 蓬萊閣的修士們也聽不下去,若不是忙著救吳昊,他們也定要狠狠瞪他們幾眼。 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嘲諷好心來幫忙的人! 幾乎與溫莎同時落地的顧澤之搖扇冷笑:“《青玄劍法》不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