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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艾伯特軍長討論完熱兵|器庫存問題后,婁越正好走到宿舍門口,他打開門,按亮了燈,往里看了一眼。宿舍內一覽無余,臥室的門開著,沒有人。 他一邊去找靈符試劑,一邊又撥通了冉喻的號碼。依然是無法接通。婁越知道冉喻和其他所有隊員一樣去前線戰斗了,盡管他相信冉喻的身手,但還是忍不住擔憂了全程。好不容易戰斗結束,人卻失聯。跟冉喻一起的副隊長說他已經安全撤退了,可能在排隊等待試劑檢測。 婁越拿了試劑準備出門,余光又掃了眼臥室,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東西。他走近,認出枕頭邊的斧頭是冉喻睡覺時愛藏在枕頭底下的那一把。 他苦思冥想,沒有想到可能的任何暗示信息??蛇@也不太像是粗心忘帶了,或是隨手一扔。斧頭是規規整整擺放在枕頭邊的,把手甚至與床沿平行。應該就是特意留給他的。 然而,為什么要把這把平時都不讓人碰的寶貝疙瘩留給他? 婁越心中快速閃過幾個猜測,最終猶疑不定地停在了其中一個上:難道是定情信物? 婁越猛地一激靈,把鎖在抽屜里的那本《阿越和阿喻》拿遠了些,鎖進了客廳書桌的抽屜里。他心想,這種玩意看多了確實不太好。但他又想,不能拋開劑量談效果,于是又覺得,反正不能看十遍以上。 這時,通訊器猛然響起。他心虛似的趕忙轉移注意力,立刻接通。這次的來電人讓婁越感到意外。是施蕁。 施蕁的聲音很低很神秘,說請婁隊長幫個忙,她發現了很不尋常的事情。 施蕁去二環醫藥廠確認了靈符試劑制造流程表后回程,路過一處偏僻的陌生小巷子時停住了腳步。前段時間的異狀再次出現,甚至強烈了百倍不止,一時之間,施蕁差點當場休克。她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咬牙扶著墻勉強支撐身體,歇了好一會兒,她逐漸適應了這種心臟和靈魂發空的感覺,輕手輕腳地往里走。 沿著小巷七拐八繞,施蕁眼前陡然開闊,前方是一片空地,有一間看起來原先是化工廠的廢棄大平房,附近沒有監控。里面隱約有說話聲,施蕁本不想偷聽,但其中一個聲音過于熟悉,讓她不自覺地悄悄沿著墻根湊近窗子往里看了一眼。 工廠里很昏暗,只在角落點了一盞煤油燈。好在施蕁夜視不錯,能看清人臉。那果然是貢瀟師兄。 貢瀟的對面是一個坐在高高鐵架子上的少年,他在半空中晃蕩著兩條細腿,歪著腦袋說:“真的會成癮?” 少年面色疑惑,轉而有些開心地問:“你們人類真的會這樣?那我要去拿他試一試,他應該快到了?!?/br> “是的,”貢瀟謙卑地說,但語氣里不乏急切,“我還有任務在身,城主的護衛兵看得太緊,我只能甩掉最多一刻鐘,您看能不能給一些神跡……” “好吧?!?/br> 那個少年伸出手指,點在貢瀟的額頭。貢瀟虔誠地閉眼,臉上的表情安寧而平靜。 大約過了一分鐘,少年突然身體抽搐了一下,斷了線一樣垂下頭和四肢。在將要掉下鐵架子的時候,他似乎才回過神來,雙手撐住架子邊緣,迷茫地看著四周。 貢瀟意猶未盡地睜開眼,對少年的態度忽然變得冷淡倨傲起來:“阿松,你先回去吧?!?/br> 阿松慌忙跳下鐵架子,沖貢瀟躬身示意,然后離開了。 阿松出門時,施蕁躲在后墻墻根的窗戶下,看到貢瀟打開了鐵架上的一只小木盒,一顆藍色礦石躺在盒子里,散發著瑩瑩的光。貢瀟蓋上盒子,拿著它走到拐角的位置,蹲下來。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緊接著是金屬制的門板被推開的聲音。施蕁猜測那里也許是地下室的入口。貢瀟的身影隱沒在黑暗里,施蕁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婁越的電話求助,并將定位一起發了過去。 “貢瀟好像在為城主做事,跟海鬼也有聯系。他現在拿了一塊礦石去了地下室,但最多只有一刻鐘,也許他就得回到守衛兵那里?!笔┦n聲音極低地說,“他可能知道很多秘密?!?/br> “十分鐘內我趕不到,但向安詳在那附近,需要把他抓回來審一審嗎?” “沒用的,他是軟硬不吃的類型,況且背后還有城主?!笔┦n說,“我只需要抽他一管血?!?/br> 婁越沒有多問:“了解,我讓向副立刻過去?!?/br> 施蕁掛了電話,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努力眨眨眼,繼續趴在窗戶底下盯梢。剛才短短幾分鐘內,她心中已經想好了辦法。事實上,那塊藍色礦石被拿出來時,她身體上的反應給她提供了太多證據。 施蕁猜測著這些反應的原理,很可能是磁場的細胞生物學效應,電磁場可以影響生物膜的離子轉運能力,進而讓DNA,RNA以及細胞形態等發生變化。她明白復制記憶的實驗成功與海鬼病毒中提取出的那些基因片段密不可分,這就是為什么隨著海鬼入侵,她和元瓊教授的狀態都開始惡化。也許這其中存在一些未知的聯系。 她的記憶截止于當年在實驗室提取自己血液的時候,之前的部分記憶也混亂不清,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她知道自己現在與另一個叫單群的姑娘共用一具身體的原因,也知道自己當初做的實驗內容。那個實驗并不算復雜,但儀器要求很特殊,當時用的儀器是元瓊和幾位工科教授一起新造的。施蕁前段時間專門打探過,實驗室被撤銷后,它們作為不需用固定資產被統一收歸到了科研院的備用倉儲中心。只是暫存,還沒有被處理掉。備用倉儲中心就在二環西北角,靠近一環哨卡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