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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越把車開得越來越快,又過了一道哨卡后,他們進入了一環。 一環的街景比三環好看了太多,街道干凈整潔,道旁樹上掛著彩色燈串,商鋪招牌的燈光柔和,色調統一,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花香味。 婁越把車駛入一個園區,停在停車場,說:“到了?!?/br> 冉喻下車,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里像之前的考試園區一樣,有很多高樓和綠化帶,還有停車場和各類運動設施,看上去是片居住區。 “這里是一環各部門總部員工的宿舍區,”婁越解釋道,“離督察隊不遠,你借調期間先在這兒住著,這里安保比較嚴?!?/br> 這里的樓房很高,帶電梯,冉喻倒是頭一次見,感覺很新鮮。 婁越幫忙把冉喻的行李一起拎進電梯,按了12樓。這里每層樓有四戶,婁越走出電梯,往右走到了最靠里面的一戶,用隨身帶的磁卡刷開了門。 這是一間套房,屋子里布置得簡潔利落,除了必備的桌椅家具外沒什么多余的東西。 冉喻把行李箱拎進來,正打量著客廳,就聽婁越指著右側一個房間說:“你住那兒吧,今天下午我叫人來打掃過?!?/br> 冉喻終于聽出了一點不對勁:“你也住在這附近嗎?” 婁越指了指左側的房間說:“我住這兒,哦好像忘了說,這是我家?!?/br> 在冉喻驚訝的目光里,婁越慢條斯理地說:“入住這里是有v點要求的,你是新人,還達不到,所以開不了門卡的權限。而且,你那個空白紙條的事情不知道結束了沒,涉案分子還沒抓全,在那個破協會的事徹底解決前,你最好不要一個人住?!?/br> 冉喻心知他是一片好意,是擔心自己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陷入危險,于是只好道了謝,把行李先搬進房間。 冉喻這么好說話,也沒多問,這倒讓準備了一大通解釋的婁越有點措手不及。 接著,婁越簡單給冉喻介紹了廚房衛生間還有其他電器設施的位置,就讓他先收拾著,自己要回車上取點東西。 冉喻的房間比之前的宿舍還大,但家具很簡單,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衣柜。他剛把行李箱打開,把衣服取出來放進衣柜,把心愛的小斧頭放在枕邊,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這么快就回來了?冉喻心想著,快步去開了門。 然后他看到了向安詳驚恐的臉。 門開后,看到冉喻的臉,向副隊猛然往后退了兩步,看清了門牌號,這才聲音微微顫抖地問:“請問婁婁婁隊長在嗎?” “他去車上拿東西了,一會兒回來?!?/br> “哦好好好,我等會兒再過來?!毕虬苍斠蝾澏抖行┘饧毜穆曇襞c他健碩高大的身軀很不相配,然后他以更不相配的敏捷靈活的身姿逃開了這扇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 第27章 婁越落在車上的是一份關于精神病院馮院長瞞報死亡人數的報告,督察隊跟進這個案子近半個月,查出馮院長在任期間,陸續有近百名死亡病患被漏報,沒有送進公立火葬場。至于這些死者的尸體,馮院長招供說是就近埋在了后山和水塘旁。 報告上還說明了馮院長的動機,自他上任以來,醫療事故頻出,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職,他一時頭腦發昏,便動了歪腦筋。 這種事不算罕見,很多官員為了政績和v點難免犯糊涂。按理說謊報數據這樣的錯最多也就是降職扣薪水,但婁越沒那么容易糊弄。因為馮院長做這事的動機實在可疑,況且有一個問題欠缺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突然持刀殺人的精神病患者于期,據黎樹修所說,上周曾出現在上一次的銀杏樹23號協會上,而且他死前手里確實握著一份邀請函。 然而,于期早在兩個月前就被關在那所偏遠郊外的精神病院。按照相關管理制度,除非醫生專門開具證明并由家屬陪同,病患不得隨意離開。婁越調查過于期的家庭,那戶人家孩子很多,把一個瘋癲的孩子送走后就仿佛忘記了他的存在,再沒有探望過。精神病院的登記簿上也沒有于期的出入記錄。 所以,一個被親人拋棄的14歲孩子,是怎樣躲過精神病院的巡查和登記,并在無錢無證件的情況下從郊區來到車程半小時以上的銀杏路的? 顯然是有人幫忙,而且那個人權力不小。 當時的于期是否神智清楚、是否處于自愿也不得而知。因此,幫忙這個詞或許可以換成……看押。將這個少年看押到那個協會,讓他寫下交換條件,獻出自己的身體給別人當復仇的工具。 如果督察隊沒有盯上銀杏樹協會,沒有在少年被關押時暗中觀察,那么他無故死亡的事情會不會被壓下去,成為漏報的死亡名單中的一員? 主城內許多位高權重的人之間都有許多隱秘的聯系,警衛局興許不好插手,但督察隊卻專管這個。因此,督察隊的人做事不討好民眾,更不討官員們的喜歡,里外不是人。 婁越18歲從軍校畢業后進入督察隊工作,6年來見過的腌臜事數不勝數,但這個猜測依舊讓他心頭有點發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要讓冉喻知道了,他想,反正也只是臨時把人調來幾天,事情解決后就放人回警衛隊。堅守街頭流浪的元瓊教授那邊剛有了點眉目,隨后麻煩事就接二連三地出現,原有的計劃被打亂,婁越琢磨了一下,可能把冉喻調回去的日期又得往后拖幾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