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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洬停下腳步:這倒也沒什么值得避諱的,季姑娘應當不常往中州北邊來,所以才沒聽過。 他伸手虛虛一點,一層漣漪般的波紋在黑光上蕩開,緩慢褪成了透明的顏色,露出地面上幽深的黑色漩渦。 漩渦緩慢地旋轉著,模樣有些眼熟。 季長安擰眉思索許久,才恍然大悟天玄密藏的銀白大門! 她驚訝道:這樣大的一處異空間,就安放在十八重獄之下?不怕有個萬一 李洬笑了起來,季長安竟然從中看出幾分炫耀成分:不是異空間放在十八重獄下,而是十八重獄就建立在它的上面。季姑娘可曾聽說過混亂之域? 季長安點頭。 原著里,作為主角闖蕩北魔域的背景介紹,借著說書人的嘴曾寥寥提及過幾句,不過主角聽到的時候,這個堪稱瀾天界最混亂無序的地方早就不復存在。 據說是被一方看不慣此處魔修作為的大能平了。 當時剛剛偽裝魔修潛入的主角還頗為抱憾,為少了一個絕佳的讓他迅速在北魔域嶄露頭角的途徑。 后來為了成功在魔修中混上高位,他可廢了相當多原本不必要的力氣。 姑娘博學。 李洬隨口捧了一句,伸手指了指下面,口氣風輕云淡:就是那里嘍。不過現在,它更為人所知的名字應當是人間的十八重地獄。 人間的地獄里,自然關押著人間最兇惡的魔鬼。 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心情充斥著季長安的心頭。 臥槽這 怎么說呢,就覺得那位師叔的人物逼格忽然拔高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原著主角輸的真是一點不冤。 她暈暈乎乎被帶到了臨時住處,給她安排好一切事務,臨走時,李洬忽然道:尊上很少會帶無關的外人來十八重獄。 這語氣讓季長安打了個激靈,悄悄抬眼覷他。 李洬的表情依然是一路上給她介紹各處宮殿時的模樣,帶著淺淺的禮貌性微笑,讓季長安拿不準這位十八重獄的右使心里的想法。 是威脅?還是警告? 但看上去不是很有敵意啊 然而,李洬只是說:希望季姑娘不要辜負這份信任。 說完,吩咐下仆們好好伺候著,就點頭示意離開了。 季長安坐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才隱約悟出點東西。 啊這是說,讓她嚴守師叔臥底身份的意思吧。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 煩死了,這些成熟的大人能不能好好說話,非要云里霧里的。 李洬走過漩渦大門時,正遇上隔段時間就會出現的全場sao亂。他向下掃了一眼,躍進人群中,和剛被人扶出來滿身鮮血的秦珣對上了眼。 就近守在附近宮殿的丹修醫修帶著童子傾巢而出,圍著唯一的傷號忙得熱火朝天。 李洬只掃了一眼泛著黑紫的傷口就露出震驚的神情:十五層地獄的毒手枯叟。這才十幾日功夫少尊未免也太拼了些吧? 他勸慰道:我與阿崢等步入大乘絕非一日之功,少尊天資縱橫,按部就班渡劫飛升指日可待,何必非要賭這一口氣,卻生生弄壞了自己的根基呢。 秦珣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沒力氣說話。 那枯朽老兒真真是把放的狠話實現了,師父在他身上下了多狠的手,他就在自己身上成倍地還回來。要不是事先拉滿了警惕,做好種種準備,下到十五層的第一天就得栽在他手里。 在混亂之域,能活到被師父踏平囚禁那一日的魔修,果然都有其獨特的難纏之處。 好一會兒,在丹修醫修搶救下勉強回過一口氣的秦珣啞聲開口:你怎么突然來這邊了? 這是前殿通往后殿的連接處,李洬這些日子忙得恨不得吃住修煉都在那張書案前解決了,哪有閑工夫跑來這里? 尊上有客人,我親自送過來。 人多口雜,李洬沒說的很明白,含糊道:是尊上與少尊的熟人呢。 秦珣瞥了一眼他過來的方向,心念電轉,眉頭微皺:這種時候,她跑來這里做什么? 李洬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 季長安本人其實也不太清楚這個問題。 她原本是打算就在這里暫住一晚,第二天就找辦法回去太華仙宗。畢竟是魔修的地盤,待久了季長安自己心里都不踏實。 然而第二日,她四處尋不到師叔,只得去找李洬告辭的時候,卻在李洬略有難色的表情中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李洬遞過來一枚玉簡,在季長安逐漸裂開的表情中輕咳兩聲,委婉道:在下昨日的提醒,季姑娘似乎沒能領悟到 玉簡中的信息,簡而言之: 天璣道君沈慕玄被元道主親口蓋棺定論是宗門叛徒,封長老是被他與其徒徐容聯手殺害,卻傳此流言損毀宗門聲明。元道主剝奪了沈慕玄天璣劍主的身份,并傳令天下 凡能活捉叛徒沈慕玄者,元道主將親自為其灌頂。本人若不需要,這個機會可以由他指定一人轉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