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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男子先看過來,似乎得了他的提醒,年輕人也一斧頭劈死沖到身前的妖獸,瞪著一雙虎目扭頭。 然后他咧嘴一笑,竟是一聲招呼也不打,提著斧頭就沖了過來! 那雙令封氏眾人驚恐的無機質眼眸,年輕人甚至連多看一眼也沒有,全無影響般高舉雙斧凌空撲下。 沈慕玄長槍斜指,黑色火焰從槍身涌出的瞬間,在一旁看戲穩如泰山的粉衣男子輕咦一聲,懶散的神情立刻認真了不少。 熟料一槍將年輕人連雙斧帶人劈飛后,年輕人再度撲上來時,在他戰意高昂的興奮注視下,這血衣青年忽然平地搖晃起來,然后晃晃悠悠地仰頭看了他一眼,咚一聲摔倒在地。 他握在手中那桿黑槍,在脫手瞬間就化作黑焰融進了血衣青年身體中。 對手一倒,雙斧年輕人頓時被卡的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他看了看地上明顯不能站起來繼續和他打的青年,郁悶至極地撓了撓頭,大吼一聲轉身又撲進了妖獸群中發泄滿心憋悶之氣。 一盞茶后,年輕人收起雙斧,隨意在身上擦了擦雙手沾上的腥臭血液,大大咧咧伸手把昏倒的人翻了個個。 緊跟著他臉色一變,用眼角余光瞟了下似乎正在專心處理剩余妖獸的粉衣男子,用腳尖挑起一捧土蓋在了青年過于俊秀的臉上,若無其事地往回走。 粉衣男子問:人呢? 年輕人嘿嘿一笑:沒氣了。 粉衣男子動作一頓。 他冷哼一聲,年輕人下意識一抖。緊跟著男人身形化作林海間數不清的粉色幻影,從極遠的地方看過去,這些幻影好像一只妖嬈多姿的九尾天狐。 等他身形再度出現,林間已經全都是妖獸的尸體,無一活口。 胡玉奴一把推開越長越殘的糟心養子,身后狐尾幻影一閃,沈慕玄就落進了懷里??炊紤械每答B子一眼,他抱著人直奔臨時居住的狐貍洞去,徒留焦玉玉在后面不滿的嘀咕。 三日后,人醒了。 焦玉玉不情不愿地端著藥碗走到床邊,將藥碗重重放在床邊石臺上,當啷一聲:吃! 半坐起來的青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請問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嗎?你是誰? 焦玉玉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在青年茫然的眼神中狂奔出去,遠遠地傳來驚恐的叫聲:義父 你救回來的那個小子他失憶了-- 他失憶了 憶了 第110章 殷瑯往事(三) 一時好奇, 撿回來這么個大.麻煩。 他又不是華聽瀾那個拔下根頭發都是上好靈藥的萬年聽瀾樹成妖,湊合看點皮rou傷還行,神魂問題自求多福吧。 還有我叫什么名字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胡玉奴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啪嘰往下一倒, 醒來就這個樣了,這種問題誰會知道?我瞧著你和某個姓殷的魔修生的還挺像,左右想不起來, 不如就姓殷算了。 又往后一指:人生在世,稱呼是最不打緊的事??茨莻€傻小子, 被我叼撿回來的時候癡癡傻傻, 不比你好多少, 看見根被雷劈焦的木頭就姓焦了, 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 失憶的青年頓時覺得這番說辭很有道理:那我就叫做殷瑯吧。 一妖二人遂結伴而行。 焦玉玉倒是頗為不滿, 奈何胡玉奴偏愛殷瑯好顏色,幾番鬧情緒都被他隨意哄兩句壓了下去。加上殷瑯心思狡黠, 行事不拘泥于常道,武力值又穩壓焦玉玉,久而久之,他倒也認命了。 殷焦二人皆是魔修,他們索性便一路穿過【迷障】往北魔域去, 仗著有胡玉奴在后面兜底,一路挑翻了不知多少宗門、散修,不過一年時間便在北魔域中聲名鵲起。 某次胡玉奴外出辦事, 二人踢場子時意外得來一份流通北魔域之外四大域的【新秀榜】,焦玉玉指著上面殷瑯高達第三的排名, 以及自己快滑到第二頁邊角的名字,憤憤不已。 大家都是出竅期,憑啥你就超過我這么多?! 當然是因為, 殷少尊戰績斐然,不輸乃父了。 黑衣負刀的青年仍是舊日模樣,他逼近一步,對上殷瑯警惕卻陌生的眼神,揚起的笑容一滯,眼神驚疑:你不記得我了? 是他失憶前認識的人么? 惡意滿滿,是敵非友。 殷瑯借著身位遮擋迅速給焦玉玉示意,叫他逃走去搬救兵。 對方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 兩人這一年里沒少配合著為非作歹,初步默契還是有的,好歹腦袋簡單的焦玉玉有了屢次被坑的經驗,沒有第一時間扛著雙斧劈上去。 黑衣青年已經從他的神態中得到了答案,神色驟冷。 他伸手越過肩頭握住刀柄,一點點將刀往出拔:殷少尊不記得了,怕也不知道,你長大后的模樣,與你父親足足像了九成,才叫我一眼就認出來。 他單手持刀,步步逼近,速度不快,壓力卻極大:當年少尊與夫人僥幸從在下的刀下逃得一命,可是令在下受了好一番煉魂之苦。主子有令,殷九玄的妻兒、親信,斬草除根,一個后患都不能留!若怪,少尊就請去怪當年不識時務的殷尊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