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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玄 顧扶軒目露擔憂之色,想要說些什么,沈慕玄已經轉身離去。 三個月后。 看著忙忙碌碌收拾外出游歷之物的師弟,顧扶軒憂心忡忡:你就這樣一個人外出歷練?雖然宗門確實有規定,但弟子們大多都是結伴而行,一個人未免太不安全了些。 得到肯定并且明顯不會改主意的答復后,顧扶軒從自己的住處整理出一整個儲物戒指的東西,試圖塞進他的行禮中:雖然出門歷練環境肯定不比峰上,但也不能真把自己當神仙風餐露宿了。這里面都是我以前出門用過的,東西應該比較全,你都帶上吧。 沈慕玄默默對比了一下兩個儲物空間里的東西,果斷把自己收拾了半個早上的那枚丟回了抽屜里。 他行事干脆利落,東西既然打包好,稍微和顧扶軒說了幾句話,連午時都沒過,就戴著戒指拿著劍出了太華山脈。 惦念著上次那個跑掉的魔修,索性一路朝北行去。 不知是巧合,還是各家弟子歷練都愛往北魔域周邊來,在距離上次相遇不遠的地方,沈慕玄又遇到了封氏的一隊弟子。 他有意繞開,封氏卻像漿糊一般,沒臉沒皮地貼上來,無論如何都甩不開,把他煩的夠嗆。 上次謝庭軒在,他沒好意思說。 封氏這些人看似是看在他師尊弟子的份上有意和他交好,實則私底下沒少給他使絆子。 即使修真者,精力也不是無限的,他占了一個隨侍身側的名額,眼見著就還要往親傳弟子的方向發展,和他天然是競爭者的封氏年輕一輩不急才怪。 這么折騰他、給他找事,還想看好臉?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臉上笑嘻嘻的,鬼知道私底下又在盤算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慕玄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全方位的接招準備,然而年歲尚小,還是輕看了人心險惡。 哈哈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大口喘氣的欲望,小幅度地頻繁換氣,聲息被收束到幾不可聞,臉龐通紅,全力奔馳在漆黑的密林中。 粗糲的枝葉打在身上,快要見底的靈力不敢浪費一分一毫在這些無關緊要的阻礙上,破裂衣衫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道道血痕,每掠過一叢分布密集的枝葉,就控制不住地瑟縮身體。 非本命武器無法收回丹田中,握在右手的長劍本是初學劍時師尊贈與他的寶器,卻也在頻繁的交戰中逐漸泯滅了光輝,劍身斑駁,不知還能撐過幾次戰斗。 沈慕玄萬萬沒想到封氏能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他們想要殺死他。 三個化神、七個出竅、十八元嬰、金丹筑基練氣不計數。 以往再激烈的手段,也及不上此刻的十之一二。 他們想干什么?釜底抽薪么? 只要叫他無聲無息的死掉,師尊弟子的位置自然就空出來了? 他的胸肺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四肢百骸中的酸麻也漸次蘇醒,手足冰涼,握劍的手指變得僵硬不聽使喚 靈力和體力都要耗盡了。 沈慕玄眼前景色逐漸模糊,腳下一個踉蹌,他重重摔進了被枯葉掩蓋住的泥潭,半身白衣沾滿泥污,沉重不堪。 他艱難地以劍做拐,支撐著自己從泥潭中爬了出來,然而封氏的追兵已經將他層層包圍。 最初上前來與沈慕玄攀談的那位封氏弟子仍舊是微笑的表情,他俯視著半弓著身子喘氣的沈慕玄,整潔體面的外表與一身泥污的少年在這一刻有如云泥。 他輕聲喚:沈師兄。 叫你爹呢!沈慕玄眼前一切都開始重影,嘴上仍然不饒人,我怎么不知道師尊門下,還有過尊駕這等獐頭鼠目之輩? 這人眼睛長得有些小,內外眼角微圓,臉型略長,下巴稍尖,容貌確實不算出彩,卻也沒到難以入目的地步。 然而他可能本身就比較在意自身缺憾,被沈慕玄刁鉆地挑著缺點罵,登時就被激怒,一腳踹在沈慕玄肩背上。 沈慕玄躲閃不及,被這勢大力沉的一下踹的倒退,及時拿著劍在身后撐了一下才沒摔在地上。 封氏少主被他這一罵,也撐不起風輕云淡的勝者姿態了。 他又是重重一腳,正中心窩,沈慕玄身形不穩,狼狽摔倒在滿地泥污里。發繩斷裂,黑發雜亂地散在臉上身上,進氣多出氣少,儼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發xiele心中郁氣,封氏少主向后一步退到眾人身后,一揮手:了結了他。 又道:動作都放麻利點,若是被江城老祖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本少主保證,在我死之前,你一定被我死的痛苦千百倍。 他陰郁地盯著倒在泥污中的少年,冷冷道:沈兄且安心去死吧,江城老祖會為你報仇,屠了那個膽大包天的魔修宗派,以祭你在天之靈。而老祖真傳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我收入囊中了。 沈慕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耳中是遠近不同的無休止的嗡鳴,什么也聽不清,什么也看不見。 好困倦,好疲憊恨不得眼睛一閉就此睡倒,不去管外界發生了什么,就此得一場清凈甜美的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