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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龍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他們的方向,即使在這么遠的距離看過去,修為稍低的修士都險些被那充斥著狂暴與獸性的獸眸驚得魂魄離體。 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大一頭龍! 年輕修士嚇得腿軟,聲音顫抖,年紀大些的閱歷更多,驚慌之余還能保持大腦運轉:孤陋寡聞!妖族之主的真身就是龍族! ???那個特別漂亮的女人? 不對! 什么? 那巨龍旁邊的風暴里,有人! 天璣劍在掌,金光璀璨,縱橫沙暴之間,每每一劍劃過,呼嘯的風沙風勢稍緩,交錯斬落幾劍,風核潰散,外圍風沙散做七零八落。 殷瑯雙手扶在膝上,趁著風沙再度匯聚起的空隙急促喘息。 鹿籬在他身旁不遠處,完全恢復了妖族艷麗外表,雪白的長發糾纏著華美衣擺在暴風中飛舞,發間三枚翎羽幾乎被壓扁在發絲上。 他腰間束一條散著五彩光華的飄帶,另一端綁在殷瑯腰上,防止一人一妖被分散開。 胡、焦父子倆早在這迷眼的風沙中不知被卷到了哪個角落里,華聽瀾占據本體優勢,在妖主不受控制化作真身的瞬間變回了本體,一棵樹冠幾乎覆蓋整個妖都城的擎天巨樹,根脈鉆入地下數里,緊緊將自己固定在了地面上。 其枝葉繁茂如夜幕繁星 原來真的沒禿。 被迫卷入半空,鹿籬見到他第一面氣得幾乎跳腳:你個兔崽子怎么在這?! 彼時四處尋嚴偃不到,剛攀上妖都外墻居高臨下張望,猝不及防被身后襲來颶風卷上半空和鹿籬大眼瞪小眼的殷瑯: 不,你聽我解釋。 一人一妖靠著鹿籬的五彩束帶,艱難地在阻攔妖主發瘋往外沖的過程中交流完了信息。 妖主毫無預兆倒下直接驚呆了當時殿中的四妖一人,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救治妖主并追殺襲擊之人,一聲不吭倒下去的妖主在妖都城坍塌的連綿不絕轟隆聲中,化出了本體 風沙中靈氣狂暴混亂,無法傳音,鹿籬不得不扯著嗓子喊:你覺得是嚴偃對陛下下了陰手? 緊跟著他就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你沒有親身感受過合體期真正的威能,除非同境界的大能,否則陛下一念之間,整個妖都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絕無任何一?;覊m能逃脫陛下的感知。 殷瑯一時語塞。 我認識一個人,他知道這世上絕大多數的秘密,知道如何讓一個凡人輕易蒙騙合道期的感知,甚至各位合道期大能的致命弱點在何處? 許榮的身份太棘手了。我們的世界其實只是被他人書寫的一冊話本?誰會輕易相信這種失心瘋的人才能說出的荒謬之言!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也讓鹿籬沒那個時間和耐心聽他講這些。 不要管那么多了!不管是誰害的陛下成了這般模樣,如今最緊急的事都是喚回陛下的理智,其余全都是次要!陛下本體威能勝過人形不止一籌,任她這樣破壞下去,別的不說,半個瀾天界都得玩完! 說到這里他一拍腦門,取出那五塊碎玉來遞給殷瑯,將龍虞先前所言一一復述,末了神色復雜:當初答應了,三月之后我們手中那塊碎玉便送與你,不過陛下醒來,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五塊碎玉都是你的所有物,究竟要如何做,且看你自己吧! 殷瑯抓住碎玉,略一挑眉:哦,您就將如此大的籌碼壓在我的良心上了? 他笑意不達眼底:雖然我沒明說過,但以您在太華仙宗多年的積累,難道會猜不到我與元晴鶴之間的無解仇怨?就這樣還給我,我若無論如何都不愿,難不成您就要這樣看著妖主陛下發瘋至死,妖域陷落,子民淪難? 鹿籬沉默半響。 沒什么籌碼不籌碼的,按照定好的交易,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愿不愿意給,也是你的事情。同樣承擔什么樣的后果,那也是我族的事情。你拿回碎玉是交易,愿意幫忙是交情,無論哪個,都沒有強迫的道理。 有人哦,也不算人,說過意思差不多的話。 嗯? ?k說:我足夠強大,并且心性端正。 鹿籬臉上寫滿了不解。雖然沈慕玄確實和元晴鶴有些私人上的仇恨,但撇開這個,天璣道君本就是個普世價值觀意義上的好人啊,這話說的是沒錯,卻有點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怪異感。 就知道會是這個反應。 殷瑯聳了聳肩,無意義地扯了下嘴角,舉目望向遠方。 本已經快要走出沙地范圍的各門派隊伍又原路返了回來,修為低的弟子留守在風沙核心外的防御結界下,三合道期領著門下渡劫、大乘的修士們謹慎而緩慢地靠攏過來。 高天之上,深沉的夜幕分開一道狹長裂口最初只是短短一條,那些灰霧怪物費老大勁兒才能擠進來,妖主化龍后裂口在短短十幾息內就擴張到了這般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