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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漸散。 似乎是長時間的逗弄讓第五鴻模糊了對烏曼陀真實實力的判斷,鞭風迎面而來時,她閃避的步法微頓,厲嘯的鞭尾重重抽在飛揚的大袖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第五鴻垂首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右臂,微微揚眉,忽然回身看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的一排尊座,輕輕眨了下右眼。 也不知道她這個動作的意義何在,這一眼后,第五鴻整個人的氣勢與之前相比有了爆發式的飆升,出手精準狠辣,三下五除二將精神一振撲上前來的烏曼陀削得節節敗退,很快就不得不吐著血認輸離場。 第五鴻立在高臺中央,當著所有人的面解開了染血的外袍,松開手任由衣袍隨風飛遠。 她沒有立刻離開臺上,慢吞吞地原地轉了一圈,美眸在第四魔尊朝諒身上停留了格外久的時間。 朝諒攥緊了尊座的扶手。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一鼓作氣挑戰朝諒第四的排位時,第五鴻嫣然一笑,輕柔地將十枚菱刃化回精致長甲,足尖在臺上一點,輕飄飄落回了第五尊座之上,留下滿頭霧水。 尤其是朝諒,繃緊了神經之后驟然松開,才發現滿背虛汗,頓時心生惱怒。 唯有嚴偃閉了閉眼,竭力壓制心中的郁氣。 第五鴻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捉弄之意一覽無余。 屬下送來新的外袍呈上,她這才請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接過外衣披上,假裝無事發生。 又有兩位魔尊飛身落在臺上,第五鴻傳音道:哎!你看見嚴偃的臉色沒有?哈哈哈難看的我毫不懷疑他現在想生吞活剝了我。噫,想讓老娘做他的打手替他收拾朝諒,怎么想的這么美呢。我和朝老四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在第五的位置上待得挺好,有什么必要冒著得罪朝烏聯手的風險去給他做刀?真是 殷瑯不理她,第五鴻也不在意,一個人噠噠噠自顧自念叨了許久。 第一天是魔尊之間的比斗,日落之時,下一個百年間十位魔尊的次序終于全部重排完畢。 秦珣隨著師父回到寢殿,早已等候在殿前的李洬戚錚二人單膝跪下,面帶笑意,屬下見過第二魔尊,恭賀尊上更進一步! 殷瑯面上也浮起些微小的笑意,抬手令二人起身,尾隨他進殿。 落座后,殷瑯說,明日便是你們的戰場了。 李洬面色如常,倒是讓了解十八重獄具體情況的秦珣微訝。 盛會共三天,第一日是魔尊百年排位洗牌的爭斗,第二日則是十位魔尊麾下勢力的比試。每位魔尊選百人精銳,合共千人同臺混戰,一個時辰后生者數最多的勢力勝出。 比起魔尊之間的爭斗,這一場不論贏或輸都沒有什么獎賞或懲罰,只不過勢力名次若是落后于魔尊本尊排名,這位魔尊未來百年基本就是同僚間茶余飯后的笑料了。 十八重獄么指望一個有名的刺客勢力在正面戰斗中取得多好的名次,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不過鑒于往屆師父的排序并不靠前,倒還沒遇到過這種尷尬的情況,但今年師父排位有如此大的提升,rou眼可見十八重獄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趕上去的。 見李洬始終面帶微笑、看不出絲毫勉強的地方,秦珣心中擔憂稍稍減弱了一些,卻也好奇這位護法哪里來的這般充足的底氣。 殷瑯歇下后,三人退出殿外,秦珣忍不住問起,李洬也只搖搖頭,表示天機不可泄露,嘴巴嚴實得緊,愣是一個字也沒問出來。 第二日晨陽初升時,十位魔尊已經依次落座。按照魔尊的位次,九支不同著裝但皆是滿身煞氣的隊伍依次進場。 嚴偃皺眉,看向左手邊,宴尊者? 托福與第二魔尊已死、保住了第三尊位的宴歸禾懶懶掀了下眼皮,本尊有點小小的潔癖,家里的狗貪吃啃了別人丟的爛骨臭rou,這等背主的畜生本尊用不起,此次自愿退居末尾,剩余的各位請自便。 瞧著嚴偃泛青的臉色,第五鴻掩著唇,笑意止不住地從眸中溢出。 嚴偃冷聲宣布了規則,至尊宮的隊伍當先進入擴大了百倍的高臺上。 笑得正開心的第五鴻面上笑意逐漸斂去,目光落在至尊宮的百人身上,眸光幽深、晦暗難明。 三個渡劫期 即使都是渡劫前期,也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了。只一個虛空穿梭,就足以傲視其他所有魔尊的隊伍。嚴偃究竟從隕落的魔主那里得來了多少好東西,才能這般大手筆的培植自己的親信隊伍? 十八重獄緊隨在至尊城的隊伍之后,看清李洬精心挑選出來肅容列隊的百名精銳時,秦珣緊緊皺起了眉。 這百人中,有近半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這一半生面孔穿著與十八重獄一模一樣的衣裝,每個人都低垂著眉眼,輕而易舉便融入了身邊陌生的隊伍中。這才是讓秦珣心驚的點。 十八重獄既然以刺客聞名瀾天界,每一位成員必備的技能自然是無限降低己身的存在感,但凡身旁有一片陰影,他們就能隱匿其中。沒有學習過專為刺殺而存在的功法并經過長期系統訓練,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這也是十八重獄的成員行走修真界四處接單卻從不怕被冒充扣鍋的看家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