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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捏著那枚九成九是控制丸藥的黑色丹藥,嘴唇顫了顫,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經過先前那一遭后,秦月明白能在中州的地盤上碰到一位好脾氣的同類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對方不僅給藥還愿意好心提醒一句,她實在沒理由再奢求什么??墒?/br> 她小聲請求,我只想知道他是誰我保證!我就遠遠看一眼,絕不往他跟前去! 沈慕玄靜了片刻,偏過頭淡淡道:別做那無意義的事情,以他的地位和修為,你根本沒有靠近的可能。 說罷,他也不再給秦月請求的機會,盯著她吃下丹藥,隨手一揮,秦月眼前一黑,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兒子,再看的清時,雙腳已落在了白霧邊緣。 阿月?是你嗎? 耳畔驟然傳來熟悉的呼喚,秦月驚喜地抬頭望過去,日日夜夜相對的面容映入眼簾,強烈的刺激之下,她直接把先前那偽裝身份魔修的囑咐忘得一干二凈,驚喜地小跑著過去,山郎! 走到近處她才發現山成身上的衣物早都不是在尸傀宗時穿著的那件,純白織錦,袖袍衣擺處繡著金色劍紋,凜然不可侵犯。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低下頭去,一時竟然覺得碰到那純白的衣角都是玷污了對方,她懦懦喚著,山郎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她勉力撐起唇角的笑,又往后退了兩步,看見你好好的,我就安心啦你、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你好好回去過你的日子,我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說到最后,已然淚盈于睫、語無倫次。 阿月! 她轉身就要往白霧中去,身后之人忽然快步上前,一只手牢牢按在了她的肩頭,你要往哪里去? 秦月頭也不回,回去陪著我爹娘,以前年紀小總是胡鬧,現在有空啦,總該多陪陪他們。 阿月。背后之人走上前擁住她,放柔了聲音,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我抓魚回去只看到了一片火海,還以為你也葬身在那里了。大受刺激之下,渾渾噩噩過了幾個月,這才蘇醒了過往記憶,并非、并非故意不去尋你。 秦月低著頭看著懷里的孩子,感受著這個陌生而僵硬的懷抱,眼睛控制不住地發酸,低聲哭泣起來。她斷斷續續講了滅門之后自己的生活,感覺抱著她的人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她正緩和過心情,想告訴山郎自己為他生了一個孩子時,驟然心口劇痛。 秦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胸前透胸而出的血紅匕首。 她張了張口,唇角大股大股鮮血涌出,身體不受控制地發軟,生命力迅速流失,直直朝地上栽去。 哼。 身后之人解開外袍擦了擦手,厭惡地將衣袍丟在了一邊,惡心。 要不是為了套這女人的話,確定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更沒有暴露的可能,早在第一眼看到時就將其千刀萬剮了! 他抬手就要將秦月的身體徹底泯滅,不留下任何痕跡,手才剛剛抬起來,身后忽然有人喚道:師尊! 封江城下意識改變了手勢,掐一個幻術讓地面顯示空無一人,轉過身溫和道:來了?方才就聽琦蘭說你去了另外的方向尋找,這些年你遁術倒是更精進了。 師尊謬贊了。沈慕玄不著痕跡地避開封江城按上來的手,背對著仙宗眾人,表情遠遠沒有語氣那般親近。 秦月的事還沒處理完,封江城下意識想要拒絕。沈慕玄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既然師尊的下落已然找到,那咱們就快些回宗門吧,在外面流落了這么些日子,師尊恐怕受了不少罪,還是早些回去為好,也省的師兄和掌門師兄他們天天在耳邊念叨我。您說是吧,師尊? 自然。 待得陸長風帶隊的那批弟子也找過來,仙宗眾人清點完人數確認無誤,當即踏上回程之路。 他們走后不久,白霧里罵罵咧咧鉆出來一個人,無視幻術徑直走到秦月的尸身旁,捏著鼻子翻開她冰涼的身體。 柔軟幼小的嬰兒在母親用身體撐起的小天地中睡得香甜,來人撓了半天腦袋,別扭地把孩子抱了起來,嬰兒懵懵懂懂睜開黑亮的雙眸,看到母親的尸體時,呆愣愣含著手指,毫無預兆地嚎啕大哭起來。 抱著他的人手忙腳亂,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別哭啊回頭姓殷的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他伸手去給嬰兒擦眼淚,粗糲的手指抹過嬌嫩的皮膚,嬰兒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來人瞬間頭大如斗,飛快掩埋了秦月的尸體,抱著這一碰就碎的小娃娃閃身進了白霧,去找救兵了。 遙遠的記憶化作白霧慢慢飄遠,更名秦珣的青年輕飄飄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紅裙女子時,眼底含著再冰寒不過的冷意。 宴少主攔我的路,是想做什么? 宴姝眼神憤恨,卻不是向著秦珣。她壓低聲音,這些叛徒攔著我不讓我走,你快想想辦法,讓我進去見我父親。 秦珣瞥了一眼慢慢圍上來的九幽庭所屬魔修,淡淡道:宴少主怕是找錯人了,我可沒本事帶著個人從七八個同階修士里殺出去,我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