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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玄道:你只肖知道,黎師叔其實對爭權奪利并沒有她表面上那般熱衷就是。 沈慕玄不肯多說,徐容只覺他懶得應付自己的追問,要么就是沒看清那惡毒女人的真面目。 自進階渡劫期后,黎白蘇基本把剩余的所有時間都放在拉攏人心整合勢力上了,怎么可能對權力不熱衷? 不過他也不覺得只一次就能讓沈慕玄對黎白蘇提起警惕、產生懷疑,疑心的種子埋下,遲早會長成參天大樹。 徐容找了座院子歇下了,殷瑯立在一夜花開遍地的如血花叢旁,無意識地蹂.躪著指間柔軟的花瓣。 脫口而出、仿佛早已熟習而流的道之說。 亙古未聞的戰斗中進階。 天道費盡心機,威脅利誘也要他收入門下的凡間世子。 這個名喚徐容的凡人,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來歷? 殷瑯最討厭這種脫離掌控的事。 捉摸不定、虛無縹緲,像是從指間掠過的流云,看不到來處,算不到去向,徒讓人煩躁不已。 黎白蘇氣勢洶洶回去,一股腦把除了涂楓外的所有徒弟徒孫輩的弟子都叫到了自己宮殿里。 眾人彼此對視,皆是茫然不知為何突然鬧出如此大動靜。 花飛鶯遠遠瞧見了花琦蘭,擠過人群湊到女兒身邊,小心牽起她的手。礙于身旁諸人,只得含糊問道:這些日子你沒碰到什么事吧? 花琦蘭搖頭,花飛鶯這才勉強放下心頭擔憂。 身旁一位合體期峰主善意地笑笑,琦蘭早就長成大姑娘啦,有你這個娘親和師尊在,整個太華仙宗誰敢輕慢她? 花飛鶯下意識回了個笑,心緒不靜下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您客氣了。 幾人在下面絮絮叨叨,不時,黎白蘇冷著臉進來,抬手重重摔上了門。 本座沒工夫和你們閑扯。 關上門后,她徑直原地轉身,單手捏著長綾不耐煩地來回摩挲,誰干的,自己站出來,別浪費本座的時間。你們都清楚本座的脾氣,自己站出來和被揪出來的后果,且考量考量! 被迎頭痛罵的徒子徒孫們一臉茫然。 黎白蘇暴躁至極。她只是去套話順帶表個誠意的功夫,這群糟心的徒子徒孫反手就給她捅出這么大簍子來,直接讓她白做功夫,還不得不壓著脾氣給沈慕玄這個小輩低頭道歉。 啊啊啊氣死個人了! 憑什么封江城那廝的兩個徒兒一個比一個靠譜頂事,她收了一大堆卻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黎白蘇死都不肯承認,這是她當年想不通非要組建自己的勢力的結果。 天道至公,哪有享受權力卻不用履行義務的好事呢? *** 藺心喬慢慢眨了眨眼。 她的根骨在秘境中被廢掉了,昔日明媚嬌俏的大小姐,如今枯槁如尸骨,安靜躺在床上。若非胸口還有微小的起伏,侍奉的奴仆險些以為這是個死人。 如果說濟和盟的覆滅壓彎了她驕傲的脊背,根骨被廢自此無緣仙道,就徹底折斷了她僅剩的脊梁。 藺心喬想,都到這個份上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她家族已滅,根骨已廢。 第一個仇人是渡劫期的魔尊,第二個仇人已經是大乘期道君的親傳弟子。她一個廢人,怎么可能向這二人報仇? 此生無望,倒不如死了算了。 房門吱呀開了,瞧見藺心喬快要摔下去的姿勢,身著廣袖長袍的青年眉頭微皺,快步上前拂袖將她托回床上。 怎么了,身上難受嗎? 藺心喬仰頭望著他,淚水不受控制地淌出。她啞著嗓子喊,師尊,您別管我了,讓我死了算了。這樣躺在床上混吃等死的日子,我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瞎說什么!她師尊輕斥,只是沒了靈根而已,偌大瀾天界,難不成能連續靈根的秘法也沒有?再者,你父親離世時,為師便發誓定要照顧好他的遺孤,又怎能眼睜睜看你去死? 他安撫地輕揉少女頂心,緩聲勸慰,你父母的仇怨未報,就這樣輕易下去,你豈有臉面去見家中二老?被那徐容背后偷襲廢了靈根,難道你心中無怨,不想讓他嘗嘗同你一般的痛苦滋味? 我當然想! 有目標,那就去做。青年截斷了藺心喬后半句話,按著她的肩膀蹲身,與她視線齊平,相信自己,師尊定會為你尋到恢復靈根的辦法,讓你重新變回當年那個驕傲自信的濟和盟藺心喬。 *** 北魔域。 朝諒有點子慌。 他雖然挑撥了焦玉玉去找殷瑯的麻煩,可目標僅僅是挑撥一下二人的關系,順帶試探一下最近北魔域的暗潮涌動,消息靈通的第七尊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誰知道沒過半個月就傳來最新消息宴歸禾玩完了。 朝諒: 舉個形象點的例子,他以為自己出了個對三,打出去才發現其實是王炸。 朝諒當場就懵了,還有那么一丟丟沒能提前做好準備的后悔。 好吧,是鋪天蓋地如潮水涌來的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