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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突然出現的荒古玉碎片,比如師父突然說要收徒弟。 說起來,最近沒怎么聽說藺小姑娘的消息?殷瑯問起這事半點不心虛,好像滅了人家全家的不是他一樣。 秦珣一板一眼:濟和盟被滅門后,藺心喬在太華仙宗地位一落千丈,同門師兄師姐對她不甚友好,近些日子她深居簡出,除了偶爾會去找徐容外,剩余時間都待在洞府閉關修煉。 殷瑯似乎是笑了一下:想找我報仇? 秦珣沒回答這個問題,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哈。 沒人搭話,殷瑯也覺得無趣。他邁開步子走到紅色花海邊,彎腰折下一支,在夕陽的光下,細長花瓣映出了如血的紅。 他欣賞了一會,隨手碾碎了那支盛放的花,零落花瓣垂落,隨著晚風四散飄零,像是那一夜戮神槍尖滴落的鮮血。 走罷,是時候去看看我們的小長安了。 *** 季長安知道,自己生了心魔。 入道近百年,破關數道,心魔不敢說家常便飯,卻也不至于讓她恐懼至此。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虛假。 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怕了。 殷瑯。沈慕玄。殷瑯。沈慕玄。 那本該只是一本書中的角色,一個用文字支撐起來的、虛假的形象。 他本該永遠都是虛假。 可是有一天,他變成真的了。 季長安瞳孔渙散,抱著自己的雙腿,躲在自己屋子的角落。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給她一絲絲的安全感。 她原本其實并不害怕這個人,或者說,在長達幾十年的生命中,她從沒真正的把那個似乎永遠微笑著的雪衣道君和反派魔尊這個身份聯系起來。 直到天字懸賞榜更新的那天。 藺心喬哭暈在任務堂門前的身影與聲音,硬生生將她從那個粉飾太平的幻夢中叫醒了。 她不得不直面這個殘酷的事實 沈慕玄就是殷瑯,就是那個能談笑間屠宗滅門的小說中的最終反派,也是現實中殺百萬人而面不改色的絕世魔頭。 會死的。 所有人都會死的。 可是她不想死,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任何認識的人在那場波及整個瀾天界的災難中死去。 但是已經遲了。 反派已經發現了她的異常。 她知道一切,可是她說不出去。她沒辦法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脊背上血印發作時的劇痛深深烙印在魂魄中,只是想想都好像痛得要死去一樣。 從她穿到這個世界時,她就在恐懼劇情的發生。 她試圖逼著自己忘掉一切,可是反派出現了,男主出現了,女主出現了,女配出現了到最后,劇情也出現了。 季長安知道這場魔氣爆發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誰。 不是第三尊宴歸禾。 是第七尊殷瑯。 如果說徐容身上產生的偏移,讓季長安心存僥幸繼續欺騙自己;那天璣峰魔氣爆發事件的發生,就讓她積累了近百年的恐懼一朝爆發。 連劇情都出現了,是不是她這個男主后宮,也很快就要進入原本的命運了?是不是那些曾與自己嬉笑怒罵的人,也要被卷入注定消亡的命運? 季長安知道這是心魔。 可是她走不出去。 因為,這是真實。 門外傳來謝瀾擔憂的聲音:師妹,沈師叔和封師兄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第17章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本 哎哎你們聽說沒有,魔道那邊最近出大事了! 你是說最近瘋傳的那個消息? 只接待修真者的酒樓中,一群練氣筑基的修真者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事一出,十位魔尊的排名肯定要大換血了吧? 也不一定,還有可能就此變成九位魔尊。你想想,那么大的地盤呢,連其余九位魔尊都在虎視眈眈,十魔尊之下哪個能一口氣吃得下?八成要被另外九位瓜分。 有道理。 眾位究竟說的是什么事?有消息不靈通的傻子問出來,立刻得到一片鄙夷目光。 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那人愣愣搖頭。 好事者便壓低聲音:那盤踞十八重獄的殷尊者,前些日子里重傷不治,暴斃啦! 咳咳咳、咳咳 旁邊忽然有人劇烈咳嗽起來,好事者不滿地看過去,就見一清雋公子扶著桌沿,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來一般。 通身氣息不顯,倒是身邊護衛周身靈氣逼人,看上去像是某個修仙大族的公子。 抱歉抱歉。那雪衣公子直起身來,眉毛微彎:某太久沒出過山門,倒是沒想到外界竟發生了如此巨變。倒是要請教一下這位同道,殷尊者已死的消息,是何時何地傳出來的? 他長得好看,說話有禮,一下拉回了不少好感度。 倒是身邊幾人,一個表情賽一個的奇怪,尤其是那個黑衣青年,臉色像是吃了蟑螂一樣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