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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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后他們家或許要蟄伏一段時間了,而自己本來能順理成章到手的禁軍大都督之位也沒了。蕭毅思忖著接下來的對策,他現在反而希望老皇帝別那么早死,不然六皇子登基,他首先要提拔的肯定是自己心腹,自己想上位就更沒機會了…… 蕭毅正思忖間,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讓他渾身汗毛瞬間豎起的危機,他不假思索地就地一滾,躲開了射向他的致命一擊。蕭毅驀地抬頭,眼睛余光掃到一抹暗光后,他立刻往隱蔽處躲藏。 同時蕭毅身邊的侍衛也反應過來,上前替他擋住射擊,來人箭勢極猛,一箭將蕭毅目前身手最好的侍衛射得透心涼。 蕭毅迎頭被侍衛的鮮血撲了一臉,他心都涼了,他心頭大震,他這倒不是心慌。自己前世不知經歷了多少場暗殺,比這更驚險的情況都有,他只會更冷靜地想著對著,而不是驚慌失措。 他震驚的是慕湛這瘋子,居然真敢在京城殺自己!他瘋了嗎?現在還不是慕王府只手遮天的時候,就算后來他兵敗,慕湛再瘋,也就無故殺過慕家人,從未對朝臣動過手。 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知道了前世的事?這是蕭毅的第一反應。蕭毅從來沒想過妻子會把前世的事告訴慕湛,她若想告訴早告訴了,不會等到現在。 蕭毅一面尋找遮蔽點,一面找著暗殺者的行蹤,這里是京城,慕湛不可能自己動手,他那些暗衛身手再好,也是有路數可循的,只要找到反擊機會,他就能躲過這次暗殺。 蕭毅用幾乎狼狽的姿態躲著暗殺者,慕湛沉著臉站在暗處看著蕭毅的種種舉動,他心中疑惑更甚,蕭毅這模樣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遇到暗殺,他模樣看似狼狽,實則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 他似乎也很清楚自己暗衛的暗殺躲避軌跡,一直在試圖反壓暗衛,所以他這里除了內jian?慕湛眸色轉深,緩緩的轉動著手中的扳指。他現在這位置只適合暗中窺視,并不適合出手,一出手就暴露自己目標了,不然自己早親自動手了。 “世子,我們離開吧?!笔虖牡吐曊f道:“動靜太大了,一會武侯就該趕過來了?!苯裉鞂m廷剛鬧出事來,這時候渾水摸魚最好,但也不適合大動干戈,既然一擊殺不了,那就等日后再尋機會,不然他們自身暴露就不好了。 慕湛垂目沉默了好一會,才沉聲說:“我們走?!彼睦镉袀€預感,現在是最好殺蕭毅的時機,錯過這個時機,想要殺他,他想殺蕭毅就需要更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不過再難還能難過對付老皇帝不成?現在連京城局勢都在自己計劃之中,他也不在乎多出一個蕭毅,且讓他多活幾日。慕湛心不甘情不愿地同侍衛一起離開。 侍衛見世子愿意聽勸,暗中松了一口氣,世子醋勁也太大了,居然就因為蕭毅和夫人定親,就一直要置蕭毅于死地? 慕湛想殺蕭毅,也不是單純吃醋,他還不至于小心眼大容不下妻子曾經和別的男人談婚論嫁。他只是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這人對自己是個威脅。太子這段時間屢屢有不同尋常的動作,這種動作的背后指使者都是這人。 即便蕭毅外表給人再無害,慕湛也能從其中感覺出他的野心,他對朝中那些皇子和自己是一樣的。就像阿娘說的,像他這樣的人,如果不控制自己,遲早是個禍害。 這天下太小,有他這么一個禍害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對蕭毅下手了。不趁著敵人弱小時候下手,難道還要放任其壯大嗎? 慕湛也不喜歡他看夭夭的目光,這種目光他最熟悉不過,那是看自己所有物的目光。夭夭是他捧在手心呵護的珍寶,慕湛豈能允許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覬覦自己的珍寶? 蕭毅見暗殺者一擊不中就立刻撤退,心中微沉,這般訓練有素的暗殺者,天下也就這么幾家能培養出來,而其中會不顧一切暗殺自己的只有慕王府。 鎮北王遠在北庭,不可能輕舉妄動,暗殺他的人肯定是慕湛!蕭毅很清楚慕湛想殺自己,他們前世斗了一輩子,可以說他對慕湛的了解,比慕湛自己都深。 在他今生跟慕湛幾次不多的見面中,他已經察覺到了慕湛對自己的殺意,只是他沒想到,慕湛居然敢在這時候殺他,他是怕皇家不夠忌諱鎮北王府嗎? 蕭毅本以為現在的慕湛和后來的慕湛完全不同,畢竟他還沒經歷過父親被殺、兄弟相殘、妻妾子女背叛的事,還沒完全成長。 可是在慕湛居然帶著暗衛親自追殺自己時,他就知道現在的慕湛就是后世那個瘋子,只是那時候他足夠強,所以不想偽裝了,這輩子他還不夠強,所以需要偽裝。 第107章 宮亂(四) 蓮娘成親 “二郎君?!庇氖绦l們發現有人暗殺蕭毅也連忙來護衛, 大家舉著盾牌出來給蕭毅擋暗箭。 此時慕家暗衛受了慕湛的指令已經退下,眾人護衛了好一會,也不見再有暗箭射來, 大家心有余悸地讓蕭毅坐上馬車,不再顯露于人前。 這時朱雀坊的武侯們也遲遲趕到, 他們很早就接到消息了,但看到出了人命, 暗殺者攻勢又太猛,所以遲遲不敢出現,這會等事態平息了,他們才裝模作樣地焦急趕來。 蕭毅自然明白這些武侯的想法, 他也懶得和這些人計較, 他上了馬車后便離開了, 留下英國公府的家丁應付武侯。眾人膽戰心驚地看著被一箭射穿侍衛,這殺人的箭是弩|箭! 弩|箭和弓箭不一樣, 弓箭每家每戶都可以擁有,但弩|箭是朝廷管制武器, 即便英國公府這樣的武將世家都沒有, 他們家中弟子想要練習弩弓都要去禁軍軍營練習, 京城哪戶人家敢有這東西? 武侯拱手對匆匆趕來的英國公府管家道:“事關重大, 我們要將這位壯士帶回衙門交予上官處置?!蔽浜钫f的壯士是被弩|箭射死的侍衛。 管家道:“請諸位稍候片刻, 讓我買了棺材收斂這位壯士,再讓人將他抬去府衙?!?/br> 這侍衛是為了救蕭毅而死,蕭毅心細如發,自然不會讓下人怠慢他的后事,一早就吩咐管家要厚葬此人,并且善待他的家眷, 管家可不能讓武侯隨便將人抬走。 武侯遲疑一會還是應了,這人死狀甚是凄慘,血流了一地,如果有可能,他們也不想沾手。 慕湛離開后并未馬上回沈家接妻子,而是在官府待滿了一天,直到平時下府時間到了他才離開。沈灼在家坐立難安了一天,雖說表哥和父親先后派人來通知自己說沒事,她沒見到兩人回來,她心里還是不安心。 等到了快下府的時候,她不顧下人的勸阻,執意在二門口等兩人回來,遠遠看到慕湛走來的身影,她目光一亮:“表哥!” 慕湛猜到她會來這里等自己,他快步迎上,先說出沈灼最想聽的話:“父親沒事,不過他今天估計會留在宮里不回來了,皇帝身體不好,需要他幫忙處理些事?!?/br> 沈灼聞言松了一口氣,父親公務繁忙,時常有不回家的時候,“表哥你沒事吧?!?/br> 慕湛笑了笑:“我今天都沒出府衙,當然不會有事?!蹦秸亢苡凶灾?,自己身份敏感,別看他接了官職,可身邊肯定不止一個探子。 今天這事是皇家內務,他也不湊熱鬧,一整天就待在府衙沒出去,就算是六皇子,平時對他和父親再客氣,今天都沒想聯系他,顯然是怕他參與以后,自己日后就當不了皇帝了。 慕湛也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想在這件事上插手,父親遠在北庭,他在京城獨木難支,就算得來了皇位也坐不穩,他們都等了幾十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他當前在意的反而是蕭毅,他還沒見過如此難纏的對手,果然是自己一眼就認定的對手嗎?慕湛微微笑了,他以前對蕭毅還有幾分漫不經心,現在是真心把他視為對手了。 沈灼關切地問:“太子真要被廢了嗎?” 慕湛道:“老皇帝還是太心軟了,只想到廢太子?!币菗Q了自己,早殺了這個不孝子了。 沈灼沒在意太子到底是被廢還是被殺,她擔心道:“不知道舅父怎么樣了?!标戇h不是她親舅,可也十分疼愛她,陸家又是旗幟鮮明的太子黨,肯定會受太子牽連。 沈灼現在希望哪怕舅父被貶官也好,千萬不要跟著太子一起流放,不然蓮娘就苦了…… 吳氏和沈津也在為陸家擔心,尤其是聽慕湛說太子八成是要被廢后,吳氏猶豫了好一會,跟沈津和長子商量說:“要不我們先去陸家,讓你和蓮娘盡快成親?” 禍不及出嫁女,即便陸遠有什么事,只要在圣人旨意下達之前把蓮娘娶進來,蓮娘就不會出事。沈家和陸家是世交,即便現在陸家出事,吳氏也沒落井下石的想法。 沈津和沈大郎有些遲疑,他們遲疑倒不是不想認這門親事,而是覺得如此倉促迎親,會不會太薄待蓮娘了? 吳氏覺得跟這些男人完全沒話好說,現在這時候還說婚禮是不是倉促?他們怎么之前不多關心下婚禮?吳氏考慮一夜,就帶著沈靈來找沈灼了。 吳氏沒好氣地跟侄女抱怨說:“這些男人該注意的地方不注意,不該注意的地方瞎講究,我也懶得和他們說話了,夭夭你陪我去一趟陸家吧?!?/br> 叔母的話讓沈灼暗暗發笑,二叔和大堂兄考慮的也不是不對,畢竟蓮娘是舅父唯一的女兒,就算情況緊急,就這么娶了蓮娘,也有些委屈蓮娘。當然以舅母的愛女之心,她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事。 “嬸娘我這次不能跟你去,你和靈姐一起去吧?!鄙蜃撇皇遣幌霂兔?,而是她身份敏感,這種時候她和表哥最好都待在家里,不引人注意,不然為難是沈家。 吳氏跟著沈津外放多年,也不是沒有政治覺悟的人,她怔了怔才苦笑地說:“我是關心則亂了,忘了你現在都嫁人了?!鄙蜃苹貋砗笕靸深^往娘家跑,沈清又驕縱著女兒,讓人都忘了沈灼早是出嫁女了。 沈灼被叔母說得臉皮泛紅,她這出嫁女時常往娘家跑,在古代看來好像是不怎么懂規矩,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家人喜歡不嫌棄自己就夠了。 吳氏和沈灼說了一會話,越發覺得自己要先去陸家一趟,不說馬上要把蓮娘娶回家,起碼要安下王氏的心。將心比心,要是沈家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也是最擔心靈娘,畢竟靈娘都是要嫁人的年紀,萬一出了什么事,她一輩子就毀了。 吳氏到沈家的時候,陸遠正在書房看書,他長子正在給他泡茶,聽說吳氏來找妻子,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果然他當初選擇和沈家結親是正確的。 陸家并未像外界所以為的這般愁云慘霧,畢竟皇帝也沒下令奪去陸遠的職位,只讓他在家休養。陸遠為官多年,早習慣了起起落落,只要圣人不殺了自己,他總有復起的一天,是故陸遠心態很好地和長子在書房喝茶。 王夫人沒陸遠這么淡定,縱然丈夫再三安慰自己,她也相信吳氏的人品不會這時來落井下石,可這畢竟事關女兒終身幸福,她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 直到聽到吳氏遲疑地說出是不是要提早舉行蓮娘和沈大郎的婚事,王夫人一顆提著心的終于落地了,她眼眶一下紅了,她哽咽地對吳氏說:“阿吳你有心了?!?/br> 吳氏看到王夫人在短短幾天之內都有了白頭發,也忍不住跟著心酸落淚,她握住王夫人的手說:“我也有女兒,如何不明白你的擔心?”流放途中最危險的就是妙齡少女了。 王夫人很感激吳氏雪中送炭,不過她也沒馬上答應女兒的婚事,“這事我要先和夫君商量下?!?/br> 吳氏點頭說:“應該的?!边@是大事,理應夫妻商量著做決定。 吳氏走了以后,就去和陸遠說了蓮娘的婚事,她已經做好了和丈夫同甘共苦的準備,可蓮娘是她獨女,她舍不得她跟著他們吃苦,再說如果現在不成親,將來也不知道要何時再成親。 沈家已經夠講道理了,可沈大郎年紀也不小了,將心比心,要是自己長子年過二十都沒成親,她也急著長子成親生子,王夫人猶豫地對陸遠說:“要不現在就讓蓮娘嫁了?” 陸遠不覺得自己會被流放,最多也就被貶罷了,不過這話他不好跟妻子說,不是他不信任妻子,而是隔墻有耳,他沉吟了一會道:“現在成親也行,我們就不大辦了,請幾家近親參加就夠了?!睓M豎女兒都是要嫁人的,也不要耽擱了。 王夫人聽了十分心酸:“早知道,當初一訂婚就該成親的?!彼瓦@么一個女兒,為了她成親,她都準備了十多年了,最后卻如此倉促成親,王夫人如何不傷心? 陸遠雖說溫柔體貼,但到底是男人思維,“她一個新娘子,成親時也被關在房里,婚禮熱不熱鬧,跟她何干?我們給她多準備些嫁妝才是她一輩子依仗?!?/br> 王夫人:“……”她突然明白了吳氏不愿意男人插手這種事的心思,什么事到了男人嘴里都沒好話,“我去準備蓮娘婚禮?!彼尖庵?,就算請親近過來,她也要好好替女兒辦場婚宴。 王夫人和吳氏都是行事利索的當家夫人,兩人打定主意要早日成親,蓮娘和沈大郎的婚事不過半個月時間就辦成了。成親當日,只請了朱太夫人娘家和鎮北王府,別家都沒請。 王夫人娘家雖也在京城,可自蓮娘和王洪退親后,王夫人跟娘家也幾乎不往來了。沈灼雖是沈氏女,可也是蓮娘表妹閨蜜,蓮娘嫁人她肯定是要陪著的,是故沈灼一大早就到了陸家。 陸家裝點得花團錦簇,但門庭冷落,只有朱太夫人娘家來了不少人,大家都盡量地想將場面撐起來,言談說話間都透出一種刻意的熱鬧。 沈灼和大家說了幾句話后便去看陸蓮了,陸蓮一見沈灼就對她擺手說:“千萬別說我嫁得委屈了,我嫁的是你堂哥?!标懮彶粨淖约?,她現在只擔心自己父親。 沈灼先是怔了怔,隨即撲哧笑道:“我可沒覺得你嫁得委屈,反而挺羨慕你的?!?/br> 陸蓮見她不是來勸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但聽了她的話,不由好奇地問:“你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現在輕松啊?!鄙蜃剖钦嫘牧w慕,前世今生她結婚兩次,每次都累得不行,還是蓮娘這樣輕松。 陸蓮深以為然:“我也覺得這樣更輕松?!彼稽c都不覺得自己這次婚禮委屈,偏偏父母和家人都覺得自己委屈大了。 沈灼說:“成親是兩家子的事,但婚后過日子是你和堂哥兩個人,只要你們兩個過得好就好了。我堂兄是宗子,你是未來的宗婦,會稍微辛苦些。 但宗婦也有宗婦的好處,能自己做主,別去聽那些不懂事的人說什么宗婦辛苦,只要是當媳婦誰不辛苦?”沈灼知道很多人都覺得陸蓮一入門就當宗婦會辛苦,她對這話嗤之以鼻。 宗婦累是累,可宗婦權利大啊,如果當宗婦都不舒服,難道當普通婦人就舒服了?這話就跟當皇后不幸福一樣可笑。如果當皇后都不幸福,那古代還有什么女人是幸福的? 第108章 宮亂(五) 陸遠被貶 陸蓮本來還有些忐忑自己能否勝任宗婦的責任, 這會聽沈灼這么說,她反而輕松了,夭夭說得沒錯, 宗婦哪怕累一點也是值得的,內宅婦人誰能比宗婦權利更大? 王夫人正巧過來給女兒送吃的, 聽到夭夭開解女兒,她不由笑了, 這事也就夭夭能開解女兒了,畢竟女兒身邊的朋友中也只有夭夭是一入門就當宗婦的。 陸蓮的婚禮陸家辦得隆重而低調,很多人是在婚禮過后才知道陸遠嫁女了,連皇帝也是在第二天接到消息的。這倒不是宮中探子消息滯后, 而是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消息。 皇帝瞇著眼睛聽蔣成將探子傳來的消息一條條念出, 念到陸遠嫁女時, 他若有所思地問:“我記得陸遠就這么一個女兒?” “是的陛下?!笔Y成恭敬的回道:“陸遠膝下子女都是嫡出,他有四子一女, 女兒是他最小的孩子?!?/br> 皇帝問:“他把女兒嫁給了沈清的侄子?” “回陛下,是的?!?/br> 皇帝意味不明地說:“他倒是個疼孩子的人?!边@時候愿意娶陸家女, 并且善待她的也就沈家了。 圣人這話蔣成不敢接, 他不確定圣人到底是在說陸遠, 還是在說自己。 皇帝也不需要蔣成接話, 他自顧自地說:“說來皇后走了也有四年了?!?/br> 聽圣人提起皇后, 蔣成眼眶也紅了,“皇后臨終最掛念的就是圣人,圣人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br> 蔣成的話讓皇帝輕嘆一聲,“她走的時候,我笑她沒福氣,不能陪我走到老, 享不了榮華富貴?,F在看來她比我有福氣,走得清清凈凈,不用面對這些不孝子?!?/br> 蔣成勉強笑道:“圣人您是天下共主,大家都爭著要孝順你呢?!?/br> 皇帝輕哼了一聲,“他們孝順我是假,想要我這個位置是真?!笔Y成低著頭不敢回話,皇帝瞇著眼睛說:“陸遠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罷了,這次便饒了他一回吧?!?/br> 蔣成不意外聽到圣人這話,旁人都覺得圣人對太子一系向來打壓得厲害,陸遠是太子黨中的翹楚,他打壓也是最厲害的,不然依照陸遠的能力資歷,早該是左仆射,就因為他是陸家人,所以上面始終壓了一個能力才華都很平庸的左仆射。 可蔣成心里有數,圣人也就在官職上稍微打壓下陸遠,大部分時候他對陸遠還是手下留情的,這或許是看在去世的陸皇后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