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小孩抬起頭: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個地方已經很久很久了。 明明死的時候,是在小山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棟別墅里,難道是有什么東西將他給帶過來了嗎? 褚木生指了指身后還在哭喊著不要殺人不要殺他們孩子的夫妻,以及那個不停地喊著自己好痛的孩子,問道:你能不能讓他們停止做夢??? 眼前的這個小鬼不恐怖,倒是這幾個人的嚎叫聲,聽著讓人心里發毛。 小孩懵懂地眨著眼睛,似乎并不理解褚木生在說什么。 大約是年紀還小,他根本就不懂得控制自己身上的怨氣。 只能說,值得慶幸的是,這孩子并沒有產生什么害人的意愿。 這下就很頭疼了,要讓這一家子不做夢,唯一的方法估計就是收了這個小鬼。 但是這個小鬼也是個可憐人,難不成就這么將他打的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褚木生干不出這種事情。 師父雖然平日里教導過他,鬼魂本不應該在世間長留,鬼以怨氣為食,時間長了以后,便會產生惡念,到時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小鬼是怎么回事,竟然還保持著死前的心性。 褚木生手里緩緩地拿出了一張符,他還沒學會收小鬼,但是可以用符封住他身上的怨氣,就是不知道這個方法管不管用。 只是,這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對于危險的反應太過于靈敏了,褚木生還沒有出手呢,整人就憑空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連著屋子里的怨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這個小鬼的消失,周洪的嚎叫聲也逐漸停了下來,這一家人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這下大概是沒有再做噩夢了。 聲音消失了,耳邊剎那間平靜下來。 褚木生有些愣愣地看著手里的符。 他還沒出手呢,這小鬼就自己消失不見了,怎么回事? 褚木生不明所以,但現在都已經平息下來了,他也覺得有些累,干脆又回到了樓下。 樓下的燈順利的打開了。 他這會知道了鬧事的根源就是那個小鬼之后,反倒是不那么怕了,安安心心地躺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又重新睡了過去。 就是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怎么到現在都還不回來? 伴隨著這個想法,褚木生非常心大的進入了夢鄉,這一次,倒是誰都沒有夢到,一覺到天亮。 別墅外,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上,褚衛看著屋子里逐漸平息下來的怨氣,點了點手指。 華榕坐在一旁,手里還拿著平板。 作為一個老板,他一點都不閑,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工作。 公司里需要他決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這樣,華榕出門也要跟在褚衛身后,尤其是聽到他要來S市,更是恨不得將這人給拴在褲腰帶上。 可華榕不想限制褚衛的自由,所以只能讓自己當個移動的老板,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了。 華榕:你放他一個在屋子里,這下倒是放心。 褚衛:這個小鬼沒有什么威脅,給他鍛煉鍛煉膽量,我又不可能一輩子跟著他。 華榕手下cao作不停,低聲說道:現在已經沒事了,那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褚衛看了看后面寬敞的空間。 這后面也不是不能睡。 華榕轉過頭,車座的后面是很大,但是也頂多只夠一個人躺下。 他將平板收起來,俯身湊過:你的意思是,你要睡在我的身上嗎? 倒也不是不行。 褚衛摸了摸耳朵:還是去酒店吧。 真要在車里這么睡上一夜,肯定難受。 回去的路上,褚衛還在出神。 王明國一家去世到今天已經二十年了,可是他小孫子的魂魄卻出現在這個地方,那是不是說明有什么東西被從村莊里帶了出來。 白天打聽的事情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 褚衛已經猜出來,作祟的是什么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小徒弟能不能找到這么個東西。 褚木生一覺睡到天亮,睜眼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舒服,只覺得腰疼脖子酸的,還有點冷。 三月末的天氣還沒有那么的暖和,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又有殘留的陰氣,他就蓋著一床不算厚的被子,醒來的時候就有些打哆嗦。 褚木生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噴嚏,剛好周洪從樓下上下來。 一看到他立馬笑道,三兩步走過來:大師,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昨晚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 褚木生揉了揉鼻子:那就好。 周洪疑惑道:大師怎么沒有睡在客房? 褚木生不想說,自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害怕,本來想著等師父回來,結果等了一夜都沒等到。 他義正言辭道:我守著客廳,就想看看他還會不會回來。 周洪心下感動,讓妻子準備一頓非常豐盛的早餐。 以往有些遲鈍的兒子今天也開始變得正常了,起床之后,竟然會叫他們爸媽,這簡直就跟發生了奇跡一樣。 褚木生一頓早飯吃的心不在焉的。 周洪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他家里,給家人帶來了這么大的影響。 這會大白天,倒也不怕嚇到人了,褚木生有點漫不經心地說道:一個小鬼而已,只不過,他沒什么壞心思,可能就是年紀太小了,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周洪臉上一變,結結巴巴地問道:你說的是鬼嗎? 褚木生點點頭,那張精致的臉上有些泛著紅:不是什么厲鬼,就是小孩,但是昨天夜里他消失不見了,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家有什么東西,是上一任房主留下來的嗎? 周洪跟妻子面面相覷。 他們搬進來的時候,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東西也沒有。 褚木生瞧著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問不出什么。 他換了一種思路:那這間屋子的上一任房主是什么樣的人,你們見過嗎? 周洪搖了搖頭:這房子是通過中介介紹買下的,沒見過他之前的主人。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那個小東西藏哪去了。 不管藏在哪里,以他這雙陰陽眼應該都能看見才是。 可現在別說是鬼,連鬼氣都察覺不到。 褚木生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一個噴嚏。 糟了,他不會要感冒了吧。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只不過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一些,褚木生倒是沒有往下細細地想。 早飯過后,他再一次將屋子里從上到下都檢查了一遍,那個小鬼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明明sao擾了這家人兩個月,可他一出現就不見了。 總不至于是怕了他。 褚木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師父終于回來了。 褚衛一來,他整個人眼神都亮了起來,恨不得奔過去,直接抱住他,這種安心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激動了。 但礙于師娘醋勁比較大,這事他也就只敢想想。 師父你去哪兒了,這么久都沒有回來。 褚衛絲毫沒有將徒弟單獨留下的歉意,面色淡然道:我出去打聽了一些消息,這一夜過的怎么樣?遇上什么了? 褚木生將自己夜里遇到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全都說了一遍。 包括夢境里的那些情況。 褚衛好像一點都不驚奇的樣子。 你覺得他藏在了哪兒? 褚木生搖搖頭,實話實說道:不知道,這屋子我基本已經翻遍了,可什么都沒有找到。 褚衛給他提醒道:還記得你夢里的場景嗎? 褚木生:記得。 他可是翻來覆去被那斧子給砍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可能忘記。 褚衛:他們是因為什么吵起來的? 褚木生:不是因為一塊寶玉嗎? 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寶玉,竟然到最后會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褚木生想到這里,動作卻是頓住。 難道是玉? 師父,我想起來,當時這小鬼死的時候,好像將血滴在那塊玉上了。 盡管畫面很是混亂,聲音也很嘈雜,但是反反復復的發生,這些場景已經印在了褚木生的腦海里,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細節,他現在也能記得一清二楚。 褚木生激動地站起身:我記得吵架的時候,那玉似乎從那個男人手里掉了出來,還摔在了腳下,當時被斧子砍,好像就是因為有人要來搶這塊玉,結果沒想到卻是砸死了人。 這個東西,昨晚褚衛分析過一邊之后,就已經想出了這個結果。 小村莊出事的時候,村長夫人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了他。 但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了,她當時一個女人家,并沒有親自參與這件殺人案,所有的事情,應該全都是村長轉達給她的。 其中肯定有很多細節被美化了,至少那些險惡的場景,村長肯定會下意識地都賴在王明國一家的身上。 所以褚衛聽到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的全面。 比如說當年王明國家挖到的那塊玉究竟丟在了什么地方,被誰拿走了,又是怎么分配的。 這件事情,村長夫人可是一字都未曾提過。 但是現在,他似乎在這里,碰到這么一塊玉了。 褚木生順著這個思路,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玉能通靈,若果那個小鬼真的是藏在玉里的話,那他這一身的怨氣也能被玉靈所掩飾,找不到那就是正常的了。 褚衛眼中含笑看著他:所以,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將這塊玉給找出來。 大概還要親自回小村莊一趟,將這小東西的鬼魂給送回去。 魂魄不全,即便是被超度了,投胎之后,也可能有癡傻的癥狀。 褚衛細細地想了一下,他也很久都沒有回去了,也是時候回去祭拜一下爺爺了。 褚木生興致沖沖地去找周洪,問問他們家有么有這么一塊玉。 周洪倒是一點都沒有猶豫地告訴他,他家沒有玉,也沒有買玉的習慣,若說有什么首飾之類的,那也是黃金比較多。 褚木生犯了難。 褚衛覺得這個小傻子智商有時候確實不怎么在線。 他敲了敲褚木生的腦袋,問道:我昨天叫你畫的那些符呢? 褚木生從兜里掏出一大把,全都是昨日奮戰的結果。 要說褚木生哪方面的天賦最好,那應該就是非畫符莫屬了。 雖然一開始磕磕碰碰的,可后來運筆習慣之后,畫符的速度就rou眼可見的快了起來。 褚衛從里面挑出一張符,遞給他:試試。 褚木生認識這張符,這符可以找出靈力比較充沛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空有一張畫符的手,卻沒有使用符咒的腦袋,可真是太笨了。 褚木生當即揚起手,將這張符飛了出去。 符自有靈性。 這符在空中頓住之后,搖搖晃晃了一陣突然朝著一樓雜物間飛過去,靠近雜物間的當口,啪地一下自燃了起來。 周遭的靈力能明顯地感覺到比別的地方都要充沛的多。 褚木生面色一喜:是這里。 只是還沒進去,又捂著臉,打了一個噴嚏。 褚衛看了他一眼:感冒了? 褚木生:沒事,就是有點著涼,我們還是趕緊將東西找出來吧。 周洪一聽,導致他們全家做噩夢的根源就在雜物間里,立馬過來幫忙。 雜物間不大,也就十來個平凡,只是里面堆得東西很多,平日里用不上的東西全都放在這間屋子里了。 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終于將所有的東西都搬掉了,但是壓根沒看到一塊玉,連個邊角料都沒找到。 褚木生摸了摸腦袋,嘀咕道:難道是找錯地方了,不應該啊。 褚衛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看了看腳下的木地板。 將這里撬開。 周洪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找來了一個斧子,準備將這塊木板給劈開。 只是還沒有動手呢,屋子里突然陰氣大漲,帶著濃烈的攻擊性,朝著周洪襲擊過去。 褚衛眼疾手快地扯開周洪,指尖的符還沒扔出去呢,褚木生已經閉著眼睛,將他手里那堆亂七八糟的符全都扔了出去。 雜物間里瞬間噼里啪啦跟炸開了鍋一樣。 什么引火符,引水符互相碰撞,辟邪符倒是起點作用,但是根本擋不住攻勢,只有那個驅邪符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陰氣上,算是成功地擋住了這陰氣濃厚的一擊。 褚衛瞧著周洪手里的斧頭,頓時知道他為什么會被攻擊了。 這小鬼死于斧頭,對斧頭的恨意可謂是濃厚的很,現在看見這東西,可不就下意識的認為又是來砸自己的嗎? 雜物間里狂風大作,黑色的陰氣幾乎都快凝結成實質了,隱約露出小孩子的樣貌。 周洪看的心驚rou跳,渾身冒汗,往后退了兩步,還不小心將自己給絆倒了。 他抬起手,直接憑空快速地畫下了一道封印,兩手交錯,眨眼間便將這印記打了出去。 封印祭出,那張牙舞爪的陰氣碰到印記的剎那便縮了回去,隨后被這封印緊緊地包裹住,怎么都掙扎不開。 褚木生圍觀了全過程,眼神里全都是對師父的崇拜。 他師父真的是太厲害了。 周洪卻是看著那東西,嚇得魂都快沒了。 難以置信,他們一家人竟然跟這么個東西一起生活了兩個月。 如果不是他請來了大師,那他一家人豈不是要死在他手里。 褚衛抬手,這封印便裹著這小東西慢慢地漂浮到他手中,隨后懸在掌心。 陰氣漸漸消散,露出小孩的面目來。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褚衛,眼里全都是對斧子的恨意。 褚衛抬手,指尖靈力流轉,很快繞著這封印走過一圈,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小鬼逐漸平靜下來,將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坐在了褚衛的掌心里。 褚衛轉頭,對著周洪說道:現在可以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