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大火燒了整整三天,那么大個宅邸全都變成了灰燼,好多人連尸體都燒沒了,全都變成了灰燼。 褚衛聽到了一個重點,連忙問道:為什么會有他們守不住富貴的傳言。 老人拍了拍腦袋:為什么呢? 過來一會,他一拍桌子:想起來了,因為那場大火將韓家的金庫銀庫全都燒的一干二凈,一分錢都沒有留下。 褚衛臉色頓時怪異了起來:金子銀子是燒不干凈的,怎么沒人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奪走了他們家的金銀財寶呢? 老人聽到這個說法,遲疑了一下: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但是當時官府也查過這件事情,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走水,也不存在盜竊之類的事情,這是就這么蓋棺定論了。 褚衛眉目一凜:官府當年查過? 老人:查過啊,這么大的火,肯定查過,就是什么結論都沒有,當年一句走水,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褚衛立馬站了起來,往外面走過去。 老人家跟在身后招了招手:仙人你上哪去,我還沒說完呢。 褚衛擺了擺手:不必了,謝謝。 他一溜煙地趕到了府衙。 因為昨夜半夜被拉起床,知府大人還在睡覺呢,褚衛就直接闖進了他的寢室。 嚇得知府大人,拿被子裹著自己,還以為有人刺殺。 褚衛沒跟他閑話,而是問道:你知道十二年前出任天山城的知府是是誰嗎? 知府愣了半晌,還沒有從睡夢中回神呢,想了一會才想起來。 十二年前的知府,他已經退休還鄉了,就住在天山城隔壁城,具體位置,我倒不是很清楚。 褚衛:查,立刻將他的地址查出來,不然他也會被殺的。 十二年前走水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什么東西都查不到,那么多的金銀財寶,說是被火燒了,這話根本就是用來騙人的,鬼才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的知府跟楊伯中聯合起來,做了這件事情。 兩人肯定互相拆分了贓款,現在楊伯中已經死了,下一個恐怕就是那個知府了。 只要搶在兇手動手之前,將這個人找到,那就能還原出當年所有的真相,兇手是誰,也就能夠知道了。 知府大人慌慌張張地下了床,派人去調閱卷宗。 很快,這個退休知府的資料就被調了出來。 就在韓家發生大火的第二年,這個知府就以身體抱恙唯有,主動辭官,解甲歸田,住在了鄰城的一個小鎮子里,看起來低調極了。 照著年齡算,這知府當年出任的時候,才年過四十,怎么就突然身體抱恙,這其中沒有貓膩,那才叫有鬼。 找到地址以后,褚衛絲毫沒有猶豫,馬不停蹄地御劍往鄰鎮趕。 剛出知府的大門,就撞見了還在整理頭發的桂林光。 褚道友,你可真不夠意思,出門怎么不叫我? 褚衛:這事跟你又沒有關系。 桂林光跟在他身后,不贊同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等修道之人,需心懷天下,這等懲jian除惡,捉妖降魔的事情,怎么能不參加呢? 褚衛:隨你吧。 兩人一路疾走,往鄰城趕過去。 御劍飛行一個多時辰后,終于到了鄰城。 相對于天山城,這里要暖和一點,至少沒有出現冰雪常年不化的現象。 褚衛打聽了一陣,便找到了那個已經歸田的知府的住址。 只是去之前,卻是跟桂林光說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桂林光頓時笑了: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我倆都這么熟悉了,還不是你說句話的事情。 說著他竟是將手搭在了褚衛的肩膀上,眼神落在他的臉上,試探著捏了捏他的肩膀。 褚衛反應很快,頓時閃開了身子。 他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道:你說話便說話,不要碰到我,我不喜歡跟旁人觸碰。 桂林光搓了搓手指上遺留的溫度,嘴上卻是說道:抱歉抱歉,我平日跟兄弟們勾肩搭背慣了,沒別的意思,還希望褚道友莫要介意。 褚衛接著說道:待會我希望你能幫我布一個陣。 桂林光好奇:布什么陣。 褚衛勾了勾唇角,雖然看不見,但是依舊看著桂林光的方向說道:一個讓魔自投羅網的陣。 桂林光不知道褚衛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是他樂意配著小朋友玩一玩,眼里的趣味卻是更加的濃烈。 這樣有趣的小孩,要是就這么將人給放跑了,那得多可惜。 桂林光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聞言回道:行行行,你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褚衛很快尋到了那個知府的家,只是這家人家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 問過鄰居才知道,他們一家都出門探親了,要半個月后才會回來。 褚衛看著空蕩蕩的宅子,頓時閃過一計。 既然沒人在,那他倒不如搞出有人的動靜。 褚衛前腳離開天山城,后腳天山城就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接到褚衛的消息,連夜通過傳送陣趕過來的玄風劍派的人。 若是這事跟魔扯上關系,那可就是震驚修真界的大事,這事刻不容緩。 走在最前方的那個男人帶著一個遮住半面的面具,周身都有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氣息,身后跟著的那群人更是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事關整個修真界,宗門竟然將師祖都請了出來,可見這件事□□態的嚴重。 大家一來就準備聯絡褚衛,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可傳送符還沒有送出去,就被師祖給壓了下來。 男人眼神淡淡,站在已經被燒焦的楊宅面前,目光落在那具寫著殺人償命的棺材上,薄唇輕啟:他人已經不在城里了。 身后跟著的弟子頓時不滿: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亂跑,要是真的跟魔有關系,就他那點修為,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這弟子說完,抬頭看了老祖一眼,然而這一眼卻是讓他忍不住遍體生寒。 小弟子頓時低下頭:請師祖恕罪,弟子不該胡說八道。 男人聲音毫無波瀾,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一驚。 回去后,自去戒律堂領罰。 小弟子還沒弄明白這話怎么就得罪師祖了,但是師祖的命令誰敢不聽。 只得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弟子領命。 男人幾步上前,伸手擦過這棺材板,抬手捻了捻指尖,眼中閃過幾分詫異:竟然真的是魔。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么么噠! 華榕:我媳婦,誰敢說? 。感謝在20210903 23:23:05~20210904 23:2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浮鍭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要你 師祖一句話, 激起千層浪,若說來之前,眾人對天山城有魔出現這件事情心存懷疑, 那現在聽到師祖的話,大家紛紛倒抽了一口氣。 魔啊,幾百年的人魔大戰,人類死了多少修士, 又有多少宗門隕落在那場大戰中, 便是現有的記載都沒能全都一一記下。 這么些年,好不容休養生息,但是現在, 魔又卷土重來了。 一群弟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級較大的師兄恭敬地問道:師祖, 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男人沉吟一下:你們幾個在城內尋找,隨機應變, 我出去一趟。 一群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師祖要去哪了,但還是遵從命令,分頭行動, 全程開始尋找魔的蹤跡。 此時,另一邊的褚衛卻是已經布置好了陣法, 用來困住想要前來索命的魔族, 即便是困不住, 也能暫時拖延住對方的腳步。 他其實自己心里也忐忑的很,不知道對方到底會不會過來,但這個知府既然跟楊伯中連手害人,必然逃不了。 現在尚未發現其他地方有魔的蹤跡, 說明魔的蹤跡隱藏的很好,去別的地方貿然行動,顯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他倒是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 只是幫他布置好陣法的桂林光卻是收到他宗門的消息,遺憾地說道:褚道友,我大概不能陪你在這里了,宗門有事,師父讓我回去一趟。 這事跟他本來就沒有關系,褚衛倒也沒有留他。 對方離開之后,他就一個人悄悄地蟄伏在附近。 他自己也不確定對方究竟會不會中招,但是目前這里應該是唯一能接觸到兇手的機會。 這么一等,褚衛直接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宅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但是他有耐心的很,直到夜半時分。 夜半時分,所有的燈火都已經熄滅了,整個城鎮都陷入了沉睡,到處漆黑一片,一點燈火都未曾留下。 夜露很重,外面也很涼,這里的天氣原本就算不上暖和,現在更顯得寒意逼人。 褚衛原本靠在樹干上的身體緩緩地坐直了。 那種冰冷的,陰暗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從黑暗中緩緩傳來。 他勾了勾唇果然來了。 他事先在屋子里放了幾個傀儡,上面給附上了人的氣息,造出了有人在里面活動的假象,還以為對方不會上鉤呢。 但顯然,那人想要復仇的心思急切的很。 黑暗對于褚衛來說,現在已經不具任何的阻礙,這么些日子,他早就習慣了。 為了不打掃驚蛇,他甚至沒有展開神識,生怕驚擾了對方。 褚衛就像是蟄伏在黑夜里的一條蛇,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時候,一擊即中。 他有耐心極了,整個人都跟黑夜融為一體,知道尖銳的叫聲從宅子里傳過來。 褚衛神色一動,落網了。 剎那間極具威壓,獨屬于金丹期修士的神識被放出,整個宅子都在他的威壓之下。 而院子里終于,一個黑色的仿若影子般猙獰的東西正在不停地掙扎著,想要逃出被困的陷阱。 褚衛落在院中,神識掃過這一團烏漆嘛黑的霧氣,雙手快速地結了一道印記,猛地打了出去。 隨后,更為驚懼的尖叫聲發出來。 霧氣散去,漸漸露出被霧氣包裹著的人,那是個面目盡毀,披頭散發,宛若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 女人被一根金光閃爍的繩索所束縛,正不斷地扭曲著身體,惡狠狠地看著他。 褚衛收回手,看著這個女人,輕聲說道:你就是韓家最小的那個女兒,韓芷茹。 聽見褚衛這話,女人挺直了扭動,但卻是緊閉著嘴巴,什么聲音都不愿意發出來。 褚衛已經料到了對方這個反應,倒是也不著急,反倒是平靜地說道:楊家的事情是你做的,人是你殺的,火是你放的,你今天來到這里也是為了給當年在大火中被燒死的一家人報仇。 褚衛壓根沒指望對方回答,而是接著說道:當年的真相已經過去太久了,事實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是我大體能推斷出來,楊伯中覬覦你家的財寶,和那知府暗中連手,一場大火奪走了你全家人的性命,這兩人死有余辜,這些事情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背后幫助你的那個人是誰?或者說,那個魔是誰?、 女人已經不掙扎了,她癱倒在地上,被火燒傷的面目猙獰而又恐怖,然而那雙眸子里卻是充滿著憤恨和絕望,還有不斷翻涌的魔氣。 隨著對事情的深入了解,褚衛已經對楊家人同情不起來,盡管幼童無辜,可是韓家那么多人口,難道就不無辜了嗎? 這已經不是是對是錯來衡量的事情,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做了錯事,終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可以放過眼前這個為復仇而動手的女人,但是沒辦法放過她背后幫助她的魔族。 一旦魔族面世,造成的生靈涂炭遠比這兩家人的性命要來的嚴重。 但是,韓芷茹已經不掙扎了,她就這么躺在地上,也不說話,不論褚衛說什么都不為所動。 她眼里沒有天下蒼生,她茍延殘喘到今天,唯一支撐下去的力量就是復仇。 或者說,即便有天下蒼生,那也是對這蒼生充滿了恨意。 為什么世人都能活著,偏偏她要遭受如此折磨,韓家上下八十幾口人,又做錯了什么。 她眼睜睜地看著楊伯中一家其樂融融,子孫滿堂,她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遇到愿意為她復仇的人,韓芷茹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人是魔還是妖。 只要能復仇,便是下十八層地獄,她也要將這些人一一送進地獄,讓他們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褚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也能從她身上翻涌的氣息,知道韓芷茹心里的滔天恨意。 韓家的事情,我會讓當地官府認真地查,仔細地查,一定還你們家一個公平。 韓芷茹終于忍不住嗤笑一聲:公平?什么樣的公平,我全家都已經死光了,我不需要公平,我只要他們死。 女人的聲音粗糲沙啞,應該是被大火灼傷后留下的癥狀。 褚衛沉默,人性禁不起探究,這一刻他能深切地體會女人想要復仇的心思。 我不會攔著你報仇,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那只魔,你可能不知道,若真是魔界作祟,人界將會遭受多大的災難。 其實從這件案子透露出蛛絲馬跡開始,他的目的就已經不是擒住眼前的兇手了。 韓芷茹:我不在乎他們是魔不是魔,他們是我的恩人,沒有他們,我至今也不能報仇,不管你問什么,我都不會說的,人界的災難與我無關。 說著,她竟然怪異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要是這人界都死光了,倒也不錯,這樣就不是我一個人痛苦了,這世界上的人都跟著我一起痛苦,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褚衛指尖夾起一道符箓,面色印在符箓燃燒的紅光之下:既如此,那就不客氣了,得罪了。 說著,手中的符箓猛地打了出去,貼在了女人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