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閉上眼睛。 華榕的聲音低沉而又輕妮,帶著難以抗拒的蠱惑。 褚衛沒問為什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逐漸靠近的唇角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近。 可惜,下一刻,刺耳的手機鈴聲卻是在兩人之間炸開,跟一道驚雷似的,炸得褚衛頓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還因為起的太匆忙滑了一下,手忙腳亂地來了一個后空翻,這才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他紅著耳朵,伸手拿過不停咋呼的手機,點了接通。 你好,請問是褚衛同學嗎? 褚衛深吸了一口氣,穩穩當當地回道:您好,哪位? 我是京都大學招生辦的,你已經被我校正式錄取,錄取通知書需要郵寄給你,需要跟你核對一下地址。 褚衛借著這幾句話的功夫,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 跟對方交流了一番,這才掛了電話。 剛才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只剩下坐在沙發上,微微嘆息的華榕。 褚衛眼神亮閃閃地:師父,我被錄取了。 華榕招了招手,將人給拉到了身邊坐下。 恭喜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禮物。 褚衛想了半天,突然覺得現在就很幸福了。 他什么都不缺,又有師父在身邊,未來美好的跟在夢里一樣,哪還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我沒什么想要的,只希望師父健健康康就好。 白日里華??〉脑捤恢倍加浿?。 褚衛:師父以前身體很不好嗎?你跟我說過,你是玄風劍派的老祖,那可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人了吧,師父今年究竟多大了? 年齡這種問題,真要深究起來,并不是個特別愉快的話題。 華榕避過了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回道:我今年二十六。 這具身體二十六,他也就是二十六歲。 褚衛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師父,你在害怕什么,怕你太老我不要你嗎? 華榕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不要也得要,注定是你的人。 笑鬧了一陣之后,褚衛還是想知道這些事情。 為什么他有身體,為什么之前一直在病床上,為什么會找到他? 華榕頓了頓,還是給他講了這個故事。 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時間過得太久,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玄風劍派在修真界算是第一大宗門,我就是師門里的一個老祖,后來因為修煉出了點岔子,走火入魔,不得已將自己給封印了起來,我自己也不知道封印地過程里出現了什么差錯,靈體寄托在了一件物件上,就這么沉睡了。 華榕說的時候非常的輕描淡寫,但是褚衛確實聽得難受極了。 師父是多厲害的人了,走火入魔一定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不然哪能要到將自己封印起來的地步。 說道這個,褚衛突然想起來小時候遇到師父的時候,誤入的那個桃花源一樣的山洞。 那我后來找過那個山洞,為什么沒有找到? 褚衛后來又試圖進去過,可是最終一無所獲。 華榕捏了捏他的鼻子:因為那是幻陣,是靈體沉睡之前布的一個幻陣,只有有緣人才能進來。 褚衛:我就是那個有緣人嗎? 華榕:你說呢? 褚衛捏著華榕的手臂:那師父的身體又是怎么回事? 華榕伸手將人給摟緊懷里:一開始我并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存在,有一部分的靈魂從這具身體出生開始就附著在了上面,只不過因為靈體在外面飄,所以從小身體就不是太好,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昏睡的,后來因為靈體逐漸恢復,我便感應到了這具身體的存在。 再后來就是靈體經常失蹤,而這具身體卻是在逐漸地恢復。 褚衛聽著就覺得驚奇,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一個故事,他還一直以為是師父靈魂出竅什么的呢? 這么說來,他跟師父之間,那就是天定的緣分。 褚衛將頭枕在華榕的腿上,握著他的手:師父現在身體好多了嗎? 雖然說行動跟常人無異,但是華榕的面色看著還是比一般人要顯得病弱,總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華榕:你不是跟我比過,難道我跑的比你慢? 褚衛頓時想起來頭一次出門晨練的時候,兩人賽跑的事情,可不是比常人厲害的多么。 兩人膩膩歪歪地看著電視,直到太陽落山,黑夜沉寂。 褚衛看房子的事情倒也不是很著急,又連續找了兩天之后,終于看中了一處非常滿意的地方。 這個地方離京都大學很近,不是門面房,而是在小巷子里的一棟樓。 這樓上下兩層,空間很大,之前是一家網吧,但是因為現在電腦普及,人人都有,又因為地理位置在深巷里,所以生意并不好,老板沒做多久就搬走了,恰巧讓褚衛給趕上了。 以京都這寸土寸金的房價來算,這里的地價貴的驚人,租金自然也不便宜。 一年就要上百萬,褚衛想著手里的錢,一下子就定下了兩年的合同。 緊接著就是對小樓進行改造,裝修。 一樓根據褚衛自己的設計,改造成了書咖。 有一面墻直通二樓,他便將整面墻都變成了書墻,還利用空間進行了旋轉樓梯的設計,樓梯上也都是書,滿眼看去,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書籍。 一樓有個小角落就是用來煮咖啡的地方。 二樓就是會客廳和休息廳,是褚衛用來接待人的地方。 除了承重墻,所有的地方都是透明的隔音玻璃圍起來的。 光線足,視野廣,還能從二樓直接觀察到一樓所有的情況。 裝修是需要時間的,因為這個裝修,書還沒有買,褚衛手里剩下的錢便全都砸了進去。 他整天都在埋頭計算著,要花多少錢,怎么設計最合理,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泡在了這間書咖。 七月下旬的時候,裝修終于全都結束,但同時褚衛又變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但是看著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書咖,卻是高興的不行。 書咖倒是建好了,但是書卻沒錢買了。 華榕沒等他自己開口呢,就送了他一書庫的書,說是送給他被順利錄取的禮物。 褚衛樂滋滋地收下了,甚至看好了日子,準備開張。 但開張的日子沒來,卻是先等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陌生電話來自于一個男人,一個叫趙文兵的男人。 褚衛一個多月前留下的那張紙條終于起了作用。 男人打電話的時候,褚衛正在學著煮咖啡。 他對喝咖啡的興趣不大,就是純粹的好奇。 咖啡壺的選擇,水溫的控制,咖啡粉的選擇都大有學問,他聽了一腦袋,只得出一個結論,還是速溶咖啡比較方便,因為他一直都喝不出什么區別。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褚衛試了一口自己弄好的咖啡,苦的臉都皺起來了。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你是那個會捉鬼的大師嗎?求求你救救我吧,她們要殺了我,她們要殺了我,救救我。 褚衛淡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問道:要我出手可以,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趙文兵迫不及待地說道:不管多少錢,只要能幫我將問題解決了,都沒有問題。 褚衛不慌不忙地答應了,只不過去之前,還拖上了華???。 華??∽罱鼪]少被他給折騰。 因為裝修書咖的事情,他跟著后面跑到腿都快斷了,好不容易裝修完了,竟然還要被拖著去捉鬼。 一想到上次那幾個血淋淋的嬰兒,他頓時覺得渾身發冷,說什么也不肯去。 褚衛:你就不想知道這個男人是什么下場? 華??”硎咀约翰]有這個好奇心。 褚衛:你就不想看看我是怎么捉鬼的? 華??∮行┬膭?,但是還是搖了搖頭。 褚衛:我還想教你怎么捉鬼你,這樣要是以后遇上了,好歹不害怕。 華??☆D時一個激靈:這個我也可以學嗎? 褚衛:為什么不可以,就看你想不想了。 現在的華??∵€不知道,將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著要拜褚衛為師,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趙文兵不在那間屋子里,而是在郊區的一間別墅內。 很顯然,這個男人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渣男,自己住別墅,讓老婆女兒住小區。 華??】粗@房子,忍不住嘖嘖了兩聲:他老婆住的那個地方是個老校區,環境比起這里簡直就是千差萬別啊。 褚衛站在門前的時候,突然在華少爺的額頭上拍了一張符。 你現在看到了什么? 華??∵€在吐槽渣男了,被這符一拍,頓時后退了幾步。 眼前的別墅整個都被一團黑氣所包圍,陰冷陰冷的,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這是這些都是什么玩意。 褚衛淡淡道:這就是怨氣,看來這幾個孩子對她們這個爸爸,怨氣挺大的。 華少爺毛骨悚然地表示,你能不能不要用這么輕描淡寫地話說出這么恐怖的故事。 褚衛滿腦袋的問號,這哪里恐怖了。 華??∶C然起敬,外星人果然都是不怕鬼的。 趙文兵早就等在了家門口,看見褚衛來的時候,還有些狐疑地看著他,非常疑惑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大師? 這年紀看著也太小了點。 大師不應該都是仙氣飄飄,上了年紀的么。 然而褚衛開口第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所有的念頭:你這三個閨女將你伺候的挺好的吧? 趙文兵臉上冷汗都下來了。 被貼了符,短暫地開過天眼的華??】粗矍暗哪腥?,頓覺毛骨悚人。 男人的身上圍繞著的怨氣只多不少,這些怨氣黑的幾乎將他整個人的面目都快給遮上了。 大師,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趙文兵恭恭敬敬地將褚衛給請了進去。 說實話,這個場景看起來有些滑稽,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著一個不過才剛成年的少年彎腰哈背,面帶著諂笑,多少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 褚衛抬腳進門,屋子里的冷氣幾乎都快趕上冰箱制造機了。 華??《哙碌卮炅舜晔直?。 這他媽真的是夏天嗎? 褚衛掃了一圈,問道:你老婆孩子呢? 趙文兵能知道他的聯系方式,肯定是林秀芬給他的。 說道這個,男人的面色頓時有點慌張起來。 她們不住在這里。 褚衛橫了他一眼:那她住在哪兒? 趙文兵并不是很想談到老婆孩子的事情,只是讓他給看看。 這個問題是我家的私事,大師您就別問了,還是幫我看看這家里的東西吧,她們快把我給逼死了。 褚衛抬腳走到別墅的香爐前,不慌不忙地點燃一支香:你說的東西那些不是你的孩子嗎?有什么好害怕的。 趙文兵一聽臉就沉了下來:她們不是我的孩子,她們全都是惡鬼,三番五次想殺我的惡鬼,大師可一定要幫我給除了她們。 男人已經被這些怨靈給折磨怕了,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褚衛手里的香已經點燃了,香插在香爐山左右搖擺,最后直線往上,直至二樓。 他聞言冷笑了一下:我以為你請我來是來超度的,既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這個忙我就不幫了,錢你自己留著吧。 褚衛說著就要離開,華??∵@個正直少年繼上一次被林秀芬惡心到了之后,又一次被這個男人給惡心到了。 這都是些什么玩意,為什么這樣的人能活著,而那些無辜的,尚未見過這美好世界的孩子卻要為他們背負著傷痛。 趙文兵一見褚衛要走,慌慌張張地攔了過去:大師,大師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會死的,我會被她們給殺了的。 廚房里無緣無故飛過來的刀,開到半路失靈的剎車,從高空無故落下的盆栽,還有他逐漸變弱的身體,這些東西怎么都不是巧合。 自從那天聽了林秀芬的話之后,他再也沒有到小區去過,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那些孩子竟然跟著他回來了。 褚衛眼神幾乎帶上了寒冰:我無能為力。 等死吧。 趙文兵根本就不讓他走,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師,大師我知道我自己錯了,我不應該出軌,我不應該逼著她生兒子,我也不應該說這些孩子是惡魔,求求你了大師,你救救我,救救我,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價都是可以的。 褚衛垂眸,看著這個男人,冷聲問道:真的什么代價都能付出嗎? 趙文兵哪敢還有其他意見啊,連忙點頭:什么都可以的。 褚衛:那就散盡家財,為她們祈福超度吧。 趙文兵手一哆嗦,問道:散散盡家財? 這些東西全都是他一點一滴打拼來的,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現在竟然落到要散盡家財這種下場嗎?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就就沒有其他方式嗎?大師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的。 兜里空空的褚衛,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裝逼的話。 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嗎?要么散盡家財,要么等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趙文兵咬咬牙,說道:散,我這就去散。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命沒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趙文兵還不知道,往后的余生,他都將會在窮困潦倒中度過,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東山再起的話。 褚衛:散盡家財之前,你需要做幾件事情,第一件事便是給這幾個孩子立一個衣冠冢,速度要快,墓的位置要好。 趙文兵連忙點頭:沒問題的。 這幾個孩子一看就是在醫院被流產的。 現在任何一個正規醫院都不允許以孩子性別為由,隨意的打胎,所以一定是在黑診所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