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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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抬眼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那天的夕陽格外燦爛,粉色和藍色交織鋪滿了半片天,滿溢的陽光撒滿了一整個廚房,那樣好的光景,鄭可心始終記得。 調開得很足,兩個人的溫度交融也并不會覺得熱,許念念裹著毯子輕輕攬著鄭可心的腰,看著天花板聽著她平靜的呼吸聲,愉快的想,以后兩個人會看很多個絢爛的夕陽。 六月轉眼走到了盡頭,高考成績在六月底下發。 安冀和寧致的學霸威嚴不可撼動,一舉拿下班里前三中的兩個名額,有成績傍身底氣十足,想學什么想去哪里沒有限制,基本橫著走。 鄭可心和許念念雖然不能橫著走,但發揮正常分數可觀,也能夠在周邊城市選擇一個較為優秀的學校。 喬源雖然沒能留下傳說,成為能被學弟學妹神化的黑馬,但憑借寧致的辛勤付出和拳打腳踢也進步了一大截,當即宣布要請寧老師吃飯。寧致有福同享,立刻表示要請一起請,人多熱鬧聊八卦??! 鄭可心本來不想給喬源搗亂,然而沒等她開口回絕,喬源先點了頭:“成!我請客!燒烤走起!” 吃完燒烤,許念念就開始收拾行李了。成績一出高晴就開始催促許念念回家,一開始說是要商量報志愿的事情,后來又說有個伯伯家的表姐結婚,要帶許念念去參加婚禮,左等右等等不到許念念買車票,高晴干脆和單位請了假開車來臨城接人。 鄭可心恍惚覺得她上次幫許念念收拾行李還是昨天的事,一轉眼,她就又要走了。 許念念察覺到她情緒不好,抱著她哄:“沒事,七月回校報志愿我還會回來的,等學校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去我家玩,我媽說帶咱倆去吃好吃的?!?/br> 鄭可心勉強笑了下,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幫許念念整理衣物。收拾冰箱的時候她看見還剩了半罐的橘子茶,說:“這個就留給我吧?!?/br> 許念念本來也沒想帶回去,一點頭:“剩的不多了,過幾個月橘子上市的時候我再多做幾罐?!?/br> ——反正她們說好了大學都留在華安,到時候可以一起做。 上次高晴來已經幫忙運走了一些衣服,剩下的夏季衣服只占了一個行李箱,許念念跑來跑去收拾房間里的零碎物件,末了背著手跑到鄭可心面前:“伸手?!?/br> 許念念塞給她一個做成了鑰匙鏈的封印之杖,而后掏出了自己的鑰匙串給她看:“你那個是封印之杖我這個是星之杖,是一對的,我之前就買了一直忘了給你,還好剛才看見了?!?/br> 鄭可心搖晃著手里的魔法杖,覺得她倆加起來都沒湊足五歲。 鄭可心把許念念送到單元門口,和等待已久的高晴打了個照面。高晴依舊客氣,上前問了成績表達了祝賀,而后當著許念念的面拍了拍鄭可心的肩,說填志愿多想想,報個好大學。 當天傍晚,鄭可心就拎著行李滾回了家。她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帶回去的行李還是那么一個小箱子,然而這次樓下卻不再有等她的車。 她回到家把行李處理好,跟兩本厚重的《填報志愿指南》大眼瞪小眼,最終實在看不下去,搬出電腦一口氣刷完了幾十集《百變小櫻》,看評論才知道自己看的是刪減版,很多原版的內容都被抹掉了。 許念念和她講過,小時候她家隔壁住著一個學日語的jiejie,那時候林城還買不到一些中文版的漫畫書,鄰居jiejie就托同學從日本給自己買原版,自己做翻譯,也會講給許念念聽。 許念念最早知道小櫻的故事,看的就是漫畫版。 書上知世和小櫻說“我也很喜歡櫻你”,小櫻回應“我也是”,而后知世又說“我的喜歡是和櫻你的意思不同的喜歡?!?/br> 這話實在是繞口,對當初的小念念來說實在難以理解,她撓撓頭,仰臉問鄰居jiejie:“jiejie你是不是翻譯錯了?!?/br> 鄰居jiejie和知世說著同樣的話:“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告訴你?!?/br> 等長大一點,知世喜歡小櫻的喜歡,好像也只能是朋友的喜歡, 所以小可心一直記得的是知世的另一句話:“讓我喜歡的人幸福才是最幸福的事?!?/br> 蘇瑛玉沒有提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甚至沒怎么和鄭可心說話,直到過了幾天瞥見桌上填報志愿的書,才欲言又止的推薦了一所南方的大學,說是鄭書培有個同事的孩子在那,以后有個照應。 鄭可心不知道兩個從沒見過面的人能有什么照應,敷衍的“嗯”了一聲,蘇瑛玉也沒來得及勸——醫院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說是姨媽這邊不大好,蘇瑛玉只好立刻收拾行李動身,當天下午就離開了家。 她人到中年,先是送走了父親,而后又送走了哥哥,母親精神不正常,眼看著又一位至親半只腳邁進了閻王殿。 生死離別,實在沉重的讓人說不出話來,鄭可心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她路上小心,想送她到車站都沒有辦法。 鄭可心打起精神把家里收拾了,而后簡單做了鍋豆角燜面,先是給昨天鬧了一夜現在正睡得香甜的盛蕓明送了一碗,而后敲開了臥室的門。 門一開,迎面而出的一大團煙氣嗆得她直咳嗽,鄭書培坐在靠窗的位置熟練的叼著煙,面前的煙灰缸里密集的戳著十幾個煙屁股,聽見動靜用手邊的棍子把窗戶推開了些,不再像之前被鄭可心撞見時一臉惶恐,轉臉坦然的笑了下,問:“吃飯了?” 鄭可心心亂如麻,一時接不上這句問,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見鄭書培還拿著手里的煙,忽然火上心頭,而后又把強行火壓下穩著語氣說:“還是少抽點煙吧?!?/br> “嗯?!编崟嘁稽c頭,但顯然沒把她的話往心里放,“抽完這根就不抽了?!?/br> “我是說您以后也別抽了?!编嵖尚囊粫r沒控制住心里的邪火,脫口而出察覺到自己失態,連忙放下嗓門跟了一句,“抽煙傷身體,抽多了嗓子也不舒服?!?/br> 鄭書培沒辦法的把剩了一半的煙暗滅,淡淡的說:“不抽煙,在家也沒事干啊?!?/br> 鄭可心整個人被這句話拍散了,木訥的搖了下頭:“您看看電視,聽聽廣播,要不我陪您下跳棋,好多事能做呢,再不行咱們下樓溜溜彎......” 鄭書培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電視看時間長了沒意思,你這馬上上大學了,也不能天天在家,我也不想出門,街坊鄰里問東問西的......再說人家那提著鳥籠子遛彎的都是退了休的,爸這剛四十來歲......” 鄭可心說不出話來。 鄭書培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將將頓在這沒再往下說,哄著鄭可心說:“爸就是看見你媽自己打車去車站,她那個個性又沒一個人出過遠門,有點擔心......算了,爸以后不抽了——吃飯是嗎,做什么了?!?/br> 鄭可心甜食做的不錯,做正經的飯菜仍舊手生,但煮粥燜面這種簡單的吃食還是會的,味道肯定不如蘇瑛玉做得好,但鄭書培格外給面子,就著辣椒油吃了兩碗半。 “這還是你三四年紀的時候,看電視節目上有燜面硬要你媽學著做的,那時候你剛這么大一點?!编崟喾畔峦?,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笑了,“一晃你也這么大了,都上大學了,大孩子了?!?/br> 鄭書培嘆了口氣:“你大了,爸也老了,爸......你媽一直擔心你,又不敢跟你說,這些天天天晚上掉眼淚,也不讓我來問你?!?/br> 躲是躲不過去的,鄭可心知道他要說什么,在一旁沉默的等著。 鄭書培似乎是不想逼她,但又真的沒有辦法,好半天才把話接下去:“要不,還是和那孩子分開吧?!?/br> 在別人那,只要起了頭,再難的話也能囫圇吐出來,可鄭書培說完這一句,之后仍舊說的很慢很費勁:“爸也不和你說什么大道理,該懂的你心里也都有數。爸知道,感情這事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你趁著報大學走遠點,也離家里遠點,就當出去散散心,行嗎?!?/br> 鄭可心就算是個畜生,也不能在鄭書培面前搖頭。 等著報志愿那幾天鄭可心基本沒怎么睡著,姨媽那邊一時好一時壞,她每接一回電話就跟著生死走一回。 盛蕓明見不到蘇瑛玉,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整天惶惶不可終日說著瘋話,有時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有時候半夜三更摸進鄭可心房間,講一夜她姥爺生前的故事。 鄭書培嘴上說著不抽煙,然而每每鄭可心從門縫往里瞧,都能看見他對著窗戶坐在一片繚繞的煙氣里,鄭書培之前常說,煙酒沾上就戒不掉了,可能那時候他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鄭可心不想放手,可她也不能把許念念拉進這樣的泥潭。喬源那個烏鴉嘴是不是總在ktv里唱,有一種愛叫做什么來著。 就當做是愛吧,她修修改改折騰了上百次,最終如所有人所愿,報考了那所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南方大學。 ※※※※※※※※※※※※※※※※※※※※ 再一抬眼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那天的夕陽格外燦爛,粉色和藍色交織鋪滿了半片天,滿溢的陽光撒滿了一整個廚房,那樣好的光景,鄭可心始終記得。 ——我試著畫過,但是手太殘了,失敗。 書上知世和小櫻說“我也很喜歡櫻你”,小櫻回應“我也是”,而后知世又說“我的喜歡是和櫻你的意思不同的喜歡?!薄乙矝]看過原版,考證來源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