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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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喉結動了一下。 他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猛然轉頭看向窗外月亮的方位。不對,沒時間了。 聞姚以為他是因為被戳穿而愧疚,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子。 即將到零點了。 鐘闌心口疼得厲害。 聞姚這才發覺他的臉色不對:怎么? 鐘闌轉頭看向他:如果我等會兒要消失,記得一定要拉住我,不要放手。 聞姚冷冷:你當朕為何要聽你的? 聞姚,你為何不信我愛你?鐘闌知道沒有時間了,演技也愈發出色。他表情誠懇,看著聞姚。 突然,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整個人倒了下去。 聞姚下意識要去抱他,然而周圍的空間發生了扭曲。 他詫異地睜大眼睛:你 鐘闌緊皺眉頭,努力睜開一只眼睛。 他無法抵抗規則,身體開始虛化,開始扭曲,開始卷入漩渦。聞姚在吃驚詫異的同時卻被下意識的依賴于不舍驅動,想要努力抱住他。 然而,虛化的身體像是幻影,穿了過去。 該死。聞姚抬頭,眼睛突然紅了,你就是因為注定要這么離去,所以不肯接受朕嗎? 鐘闌一愣。在一片扭曲中,他看向聞姚,看向聞姚的眼睛。 他誤會了什么? 聞姚像是極度快樂的孩子,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你怕我為你的離去傷心,所以不肯付出太多,怕讓我沉溺。你其實愛我,對吧? 我鐘闌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感覺,只能怔怔地嗯了聲,對,是這樣的。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的謊言不道德。 可他沒辦法。因為他是沒有感情的人。 忽地,一只實體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聞姚滿臉痛苦,卻仍擠出一個笑來:你看,我能拉住你。我很聽話,不會放手。 他是這個世界的BOSS,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調用了自己的全部感情來抵抗鐘闌的消失。然而,他能拉住的,也只有一只手腕。 他拉住的是鐘闌虛化的精神體。鐘闌痛苦地皺眉,身體像是要被拉斷了似的。他像是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在絕境中,冷靜且冷血地裝出神情的模樣,蠱惑著他:保存好我的一部分,不論如何,要來找我。 他對自己也足夠無情,一用力,那只被拉住的精神體手腕直接被撕碎,化作一團光留在聞姚的手里。 與此同時,他消失在聞姚眼里。 【鐘闌記憶修改完畢?!?/br> 【時間線調整完畢?!?/br> 【所有NPC初始化完畢?!?/br> 【第二版本,重啟】 陛下,年宴都準備好了。這兒是賓客名單。 鐘闌在頭疼欲裂中睜開眼睛,渾身像是被揉碎了、拼湊起來似的。 他感覺自己好像靈魂缺了一塊。他好像該是一個完美的圓,刀劍不入,百毒不侵,不會被擊敗,也不會給予他人半點憐憫。 缺了一塊,就不是絕對完美、無情無義的人了。 但有什么關系?鐘闌無所謂地躺倒,反正快要退休了。 李全在旁邊詫異地盯著鐘闌。 鐘闌這才反應過來,轉頭:全權交于你cao辦吧。對了,記得讓那些剛來的質子也參加年宴,都是些可憐人。 李全應了聲,退到門外才撓撓頭。 今日的陛下,好生奇怪。 年宴上,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質子們坐在角落里,感念辛國君寬仁大量,給予他們上桌的機會。 然而,角落里的聞姚卻只能低著頭喝酒。 吳庸輕輕地拍了拍他:殿下,快起身,向辛國君行禮了。 聞姚嗯了聲,隨大流起立,不屑地轉過眼睛,正欲敷衍了事,互地目光觸及上位那仙風道骨的青年。他身周的時間忽然停住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冥冥中,似乎有一團光繞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與他是和關系。 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愛著他很久了。 朕聽聞南穹聞姚公子 聞姚的心臟跳得很快,不知怎的,他覺得對方會叫自己上去。 正欲應聲,身旁的假貨笑著替自己應了。 那一夜,他從鐘闌手中接過菩提木簪子時,手指碰到了鐘闌的右手腕。像是觸電了,他急匆匆地謝恩,然后匆忙地逃了。只是,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久久消散不了,說不清道不明,但似乎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感覺。 他想,這或許就是一見鐘情。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是姝不是妹10瓶~ 第84章 心眼 陛下醒了! 聞姚幾夜沒睡,聽到呼喚立刻推門進去。 鐘闌坐在床上,臉頰蒼白,雙眼盯著空中的第一點,怔怔的,沒有神采。周圍小太監們來往匆忙,替他抱來衣服、洗漱的水盆,然而他和沒聽到動靜似的,宛若一尊塑像。 然而,聞姚的腳步剛踏進門檻,他便抬頭了。那雙眼睛紅紅的,盯著他。 聞姚臉上的欣喜凝固,被鐘闌看得有些凝重。他走到床前,低頭,那雙眸子還在盯著他。 鐘闌喉嚨底下咕噥了一聲:聞姚。 聞姚坐到床邊:還好嗎? 鐘闌輕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然后雙手立刻環住了聞姚的脖頸,將自己的臉埋到聞姚的頸窩里。 聞姚全然不知他這般是在做什么,像抱小孩似的輕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論看到的是什么,一切都過去了。 沒有過去。 聞姚的手停在他的背上:看到什么了? 鐘闌沒有回答他,而是揮揮手,將人全都趕出去,然后才捧住聞姚的臉,看著那雙黢黑眸子中自己的倒影:我以前可能對不起你。 夢里的體感時間是正常的,也就是說,這一覺對鐘闌而言是真的過了五年。這五年里,他每天看到聞姚時心都會揪起,甚至不敢直視聞姚眼里的深情。 此時,他終于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在夢里壓抑了那么久的情緒驟然爆發,幾乎要將他吞沒。 聞姚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隱約猜到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鐘闌抱緊,一遍又一遍撫慰他:那以后,陛下可不能背叛我。 不會的。鐘闌斬釘截鐵。 一整個下午過后,鐘闌的情緒才平穩下來。他將夢里的事情都對聞姚講了,當然,在自己無情無義玩弄感情那兒稍加美化,敷衍著過去了。 聞姚自然聽出他敷衍的片段里有些什么東西,神色逐漸玩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簪子。 陛下,你靈魂的一角在我身上? 嗯,鐘闌說,這可能也就是為什么頭疼時我特別想要靠近你,而且在夢中的時候聽到你的呼喚,我能從主神做出的虛假記憶中醒來。 聞姚低頭看向自己掌心,握緊了,忽地一笑,像是終于抓住了鐘闌的軟肋似的。這一握似乎真的捏在了鐘闌身上,他有些羞惱地轉開頭。 陛下,這一角,我恐怕不會還你了。聞姚在他耳邊勾著聲音。 鐘闌別開眼睛:不還就不還。 現在這樣,也不壞。比起回到一周目的自己,比起真正過關,他現在想要的是真正的退休,是與他長長久久地廝守下去。 聞姚的眼睛閃過狂喜,單手握住鐘闌的腰肢,湊過來便要索吻。 鐘闌在夢中度過了五年,五年間看著聞姚卻不能吃,自然知道再這樣自己就把持不住耽誤正事了,于是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表情嚴肅:之后會源源不斷和李微松一樣的人到這里來興風作浪,無休無止。得找個辦法,不然國家無法長久安定下去。 聞姚問:如若這一切都由所謂的主神主宰,我們卻見不到它,那又該如何? 鐘闌同樣疑惑地揪住眉頭。 聞姚嘆了聲,撫摸他的頭發:你才剛醒,先休整好再想吧。畢竟混亂都是未來的,至少如今我們還平平安安。 陛下醒了的消息傳遍京城大街小巷。臣子們不少都松了口氣。 鐘闌昏睡不醒的這段日子,他們本擔心宮中一日無主便會大亂。結果辛國和南穹出身的舊臣輕車熟路地擁護宮里那位神出鬼沒的綠頭牌妖妃攝政。其他臣子都他們的情況都一知半解,一開始還有些抵觸,到后來被聞姚的手段折服。 有人甚至鬼鬼祟祟地問知情人:宮里這位既然如此強悍,又為何不奪位呢? 他問的對象是辛國舊臣。對方白了他一眼,端起手冷哼:因為那位要的位子又不是大一統皇帝。 那是什么? 對方左右張望,這才伏到那人耳邊,小聲:當然是皇后了。 那人目瞪口呆。 對方說完便揣著手,云淡風輕:有點眼力見,等哪天陛下自己提起來要立后,主動提名那位,這才是聰明人。 那人立刻受教,恭敬行禮:謝大人指點。 鐘闌醒來的三天后,他終于要重新上朝,然而他踏入朝堂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眾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難道是聞姚趁著這段時間把他架空了? 鐘闌心想,還有這等好事? 諸位愛卿,有事上奏? 左丞打量了一圈眼色,知道自己不出頭也得出頭,只好咬著牙請奏:陛下,您病著的這段日子,東方剿匪已有進展,然而攝政先生下的命令是軍令,不同于一般政令,按常理需要陛下親自簽章。當日十萬火急,事從權宜,如今陛下龍體康健,需要重新檢閱簽章。 東方剿匪,應該就是之前打劫了云誠公主的那伙棺材臉的手下了。鐘闌心想,聞姚動作真快,有些欣慰地說自己會抽空重新檢閱的。 然而,下了朝,他剛踏進書房,就覺得今日屋內特別黑。 李全,將窗打開透些光。 陛下,窗已經開了,只是被遮著了些。 鐘闌:? 他轉頭便發現窗前用來疊奏折的矮桌案上有一大疊東西。他的頭從低到高,慢慢地數著奏折,慢慢抬起 奏折將窗戶遮得嚴嚴實實。 鐘闌: 李全在一旁心虛道:陛下,那些只是需要您重批的奏折。 鐘闌咬著牙齒:只是? 李全側過身子。身后,幾個小太監抬著一車奏折。 李全:還有這兩日新的奏折呢。 鐘闌轉頭看向那堆需要自己重批的軍令,再轉頭看向那堆新的奏折,十分和藹可親地露出了微笑:把左丞給朕找來。 不久后,左丞便擦著汗來了:參見陛下。 那些軍令,你讓內閣都搬回去入庫吧,不需重批了。 左丞一愣,然后挺著脖子:陛下,這不符規矩。 鐘闌微笑:朕就是規矩。 陛下,臣等一切都是為了國家著想,左丞跪倒在地,義正言辭,人心難測,眾口難調。軍令要事事關國運,若中間出現紕漏,必會有損您之威名。一切規矩都是為了上通下達,陛下切勿讓忠臣寒心??! 鐘闌: 這一朝來自各國的臣子還未磨合好,這朝廷和國家本就是一攤需要費心的爛攤子,左丞這是在戳他的心。 良久,他掛上一個疲憊至極的笑:若是給他一個足夠高貴的身份以服天下,那這些事情就不用朕重新處理了? 是的,不過左丞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除了陛下,還有什么身份能夠簽章? 鐘闌喉嚨一干,眼神瞥向聞姚寢殿的方向:皇后。 左丞以為自己聽錯了:皇后? 朕只要下令,皇后可以干政,那后位就與帝位有相同的權力了。鐘闌自己也把自己說服了,若是如此,他之前簽過的東西,朕都不用重新檢閱了。 左丞在好像被說服了、但感覺有什么不對的表情中出了宮,擔負起替陛下準備立后的工作。 鐘闌離開書房,走在御花園里,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 周奕給他設下的釘子是不許讓位,但沒說不讓他立后啊,也沒說不許他讓皇后來干政! 后位與帝位并肩,聞姚自然能替他處理一切事物。 如此一來,他便能有多余心思來對付后面接踵而至的任務者,不用兩頭忙碌了。 鐘闌的腳步也輕快了些。 御花園里白雪冰封。宮人們打掃出了道路,其余地方都是一片雪白,艷紅的臘梅點綴在焦黑的枝干與白雪間,愈發嬌媚。 忽地,他見到花園前面有人。 一襲暗紅鎏金的衣裳在冬日里如一把烈火,將周圍的冰寒都暖了起來。聞姚立于梅林之間,似乎在賞花,聽到鐘闌的腳步聲才慢慢回頭。 狹長的眸子半瞇,對著鐘闌彎出情深且意重的模樣。他的臉艷得令人望而生畏,仿佛這一點濃情都與他本人一樣,在寒風中只等著鐘闌一人。 鐘闌立于原地,腳步再不挪動。 李全是個會看眼色的,立刻帶著人遠遠離去了。 聞姚走到他身前,握起他的雙手,捧到眼前細細打量,然后問:陛下,今日重新上朝,累嗎? 不累。鐘闌想都沒想。 這就是美人的力量吧。 若是累了,記得要與我說。聞姚眼神里帶著看不清的情緒,勾人地替鐘闌將被寒風吹散的碎發撩到耳后。 鐘闌愈發覺得,自己立個皇后又能有人幫自己處理政務,真是太好了。聞姚又好看,又專情,又靠譜,自己一周目為了過任務竟然放棄這么一個妙人兒,有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