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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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闌腦海里晃過一抹紅衣,眼神不住散了,然后點點頭。 他的微表情被聞姚收入眼底,后者輕吐字:辛國人? 鐘闌剛想說不是,然而想到徐公子還在聞姚手下討生活。 他如今面對聞姚尚有一戰之力,徐公子卻沒有。 在確定聞姚到底能不能拉攏前,不能讓他知道徐公子,最好放個煙霧|彈。 鐘闌挑眉:是辛國人。這又如何? 一聲輕笑,像是帶著無比憤怒與無奈。 勁風劈開空氣,劃開鋒利的聲音! 鐘闌下意識側身閃躲,以退為進,眼神堅定地向眼前之人而去。聞姚的身法已經與他不相上下了,輕點兩步后退。 側掌成刀,直向聞姚脖頸而去!聞姚揮臂格擋,巨力震得兩人肩膀麻痹。 鐘闌沒有猶豫,連招接上,左手從另一方向側掌劈去 硬生生地停住了。 你不躲? 聞姚明明可以格擋的,但他沒做任何動作。如果鐘闌這一掌用盡全力,他這條命已經沒了。 他黑黢黢的眸子平靜地盯著鐘闌,冷得比秋風還徹底,讓鐘闌心里的火氣全然退下。鐘闌忽然想到,他的眼神像什么像那個冬天,公子姚剛死時他去落辰齋時見到他的眼神。 明明如死水,卻能知下面是自我毀滅的狠辣。這種狠辣是對自己的,一種將生命、將得失全都不顧,只為眼前這一條路拼搏嘗試的狠辣。 陛下,你不該心軟的。 鐘闌回神,忽然自己的手臂被一句巨力鉗制住,反剪于身后。正面被壓在墻上,尾椎骨抵上一只不懷好意的膝蓋,在身后細細摩挲著。 他轉頭罵了句臟話:你他么釣魚呢? 聞姚看著不住掙扎、手指甚至因為從未有過的拘束而顫抖的美人,看著他緊張的側頸上的冷汗,看著他眼神中的驚慌,異常滿意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吃飽了似的。 多謝款待。 鐘闌后頸一僵,心里已經將聞姚的祖宗十八代罵盡了。 原著說的瘋癲暴君,誠不欺我。 陛下,你瞧。實打實地對打,我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仍能占到上風。聞姚湊近了,把鐘闌逼得臉貼在墻上,你又傷了我的心一次,我便得從陛下這兒取一次款待來。當然,陛下為我心軟,我也得等價回報。 他將臉埋在鐘闌頸側。 鐘闌渾身冰冷僵硬,然后聽到自己的青絲間有一人在深深吸氣,滿足地嘆聲。 隨即,聞姚十分心軟地放開了鐘闌。 鐘闌掙脫的第一時間就跳得離他幾丈遠,罵罵咧咧頭也不轉地離開了。 聞姚留在原地,臉上笑容盡失,緊緊盯著背影消失的方向。 冷靜下來后,鐘闌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測。 那種親昵的語氣、肢體接觸、莫名其妙的嘴角吻 他不會真的是在示愛吧?鐘闌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既然示愛,他為何又透著一種恨與不甘呢? 哪有人是這么示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上輩子綠了他似的。 他晃晃自己的頭,打算把腦子里的水甩出去。 他越想越心煩,也越心急,立刻抽了信紙出來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滿篇都是盤點聞姚的危險行為,以及鼓吹對方與自己私奔回辛國。 他找了信使:將這封信交于京城徐氏公子。 信使提問:請問陛下,您想交予的是大公子,二公子還是三公子? 鐘闌一愣。 信使緊接著說:不知道排次也不要緊。他的名或字呢? 鐘闌恍然,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對徐公子如此不了解,竟連最基礎的信息都支支吾吾。 就是曾師從太子太傅、與皇長子同窗的那位,鐘闌只能說,你問問徐氏,說是正在為皇長子效力的那位。 信使應了,立刻起身。 鐘闌本來不想再去下午的會議,心不在焉。 路上遇到了梁國君,對方捂嘴笑:辛國君,您神色不寧的,遇見什么事了。 沒什么。 是么?梁國君歪頭,光看臉色,朕還以為辛國君被輕薄了。 鐘闌: 倒也沒說錯。 走到殿堂門口時,卻見到了不小的陣勢。 四位身著灰色長袍、戴面具的男人候在門外,身旁站著后唐國君。 梁國君恍然大悟,轉頭說:這幾個就是朕先前同你說的預言者了。他們最初出現在后唐境內,后唐國君也就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功績。 所有人就位。聞姚姍姍來遲,卻正好卡在規定時間點上。他的眼睛從進來開始就釘在鐘闌身上,這讓后者很不自在,別開了頭。 寒暄剛過,后唐國君立刻起身作揖:這次后唐請來了預言者,也想請他們助聯盟一臂之力。 他揮揮手,門外的侍衛就通傳,讓人進來。 灰袍拖地,腳步無比輕。不知為何,他們進來的瞬間,殿內涼了幾分,所有人屏住呼吸,似乎怕打擾到不該打擾的東西。 鐘闌毫無興趣地掃了一眼,忽然,他的余光瞥到聞姚,定住了。 聞姚為什么這副表情? 他以前見過灰袍人? 此時,其中一位灰袍人行禮,聲音尖而細:參見南穹君。 后唐國君一愣,連忙:這,這還沒登基呢?別亂說。 聞姚甘愿繼續當太子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們亂說也是僭越。 灰袍人桀桀笑了,聳肩:早晚的事兒,不是嗎? 聞姚不屑一笑,語氣卻很凝重:剛才的這句話卻似乎過于顯而易見了,這樣的預言可不作數。 南穹君息怒。我等自然有更多的消息。 灰袍人連續列舉了好幾件今年的大事,兩旁的眾多國君都有作證,他們第一次聽到灰袍人預言的時間要早于事件發生。 鐘闌一邊聽,眉頭逐漸皺緊。 他們說的事情全是原著小說上有的。 原著筆墨有限,自然不可能把整片大陸的所有事情寫全。而原著提到的重大天災,這些灰袍人都說了,而沒提到的,他們一件也沒說。 這些人,全是穿書的。 他們想干什么? 此時灰袍人的列舉到了尾聲,他聲音一提:我等知道,非親眼、親耳所聞,不足以說服南穹君。因此,我將給出明日的預言。 鐘闌鎖緊眉頭。原著中,他此時已經被恒澤公篡位了,自然也是恒澤公來參與會盟。 會盟的第二天,發生了什么? 他在腦海中搜索。 灰袍人語氣微妙地說出自己的預言:南穹君,明日您將會與一位美人共度良宵。 第22章 月池 鐘闌想起來了。 明晚,女主會因被人下了藥求助于聞姚,兩人度過香艷的一晚,從此糾糾纏纏。 雖然這個世界與原著有些許不同,但劇情線有修正能力。比如,南穹皇后比原著多派了一次殺手,宗室子也就做出了原著沒有的調換舉動當了替死鬼,聞姚依然能平平安安回國。 聞姚可能會做原著沒寫的事情,但原著中花了大量筆墨寫的事情,他絕不會漏掉。 那么問題來了,女主人呢? 女主的身份是梁國君帶來的養女,可這次梁國君根本沒帶女眷來!劇情線從哪兒給聞姚變出一個女主來? 聞姚的瞳孔微縮,像是聽見了令人激動的事情,挑眉大笑:你們這預言有趣。好,今晚孤讓所有士兵把手這島上一切院落,自己殿外排一隊侍衛,看哪個美人會進房來。如果預言有誤,孤要你們的腦袋! 灰袍人鎮定自若:這是自然,南穹君且等今晚。 會議很快散去。鐘闌回去時愈發心神不寧。 李運柏瞥著他,小聲:陛下,您怎么了? 這些日子相處。朕其實已經認定了聞姚這個人不可能被馴化。他有時善意,有時恨意滔天,瘋得沒邊,太令人不安了。鐘闌撥弄著雜亂無章的棋盤,心神不寧,如今只不過還有些僥幸心理,覺得他心里其實還有你。 李運柏抽抽鼻子。他其實早就不記得自己去落辰齋的事情了。不過陛下說聞姚一直暗戀自己,并且注定會成為天下霸主,財迷的他二話不說答應配合鐘闌。 鐘闌好看的眉頭扭成一簇,黑玉般的眸子黯淡無光:預言者說今晚他會與美人共度良宵。按照這樣的趨勢,他必定會愛上旁人。 如果劇情線做出修正,憑空弄出一個女主,那今夜過后聞姚必定會走上與原著一樣的道路,自然不會再對李運柏動心。 李運柏大驚:那我,那我不是 我們要抓緊了,今夜是我們最后的機會。鐘闌拍拍李運柏的肩膀,正色,你今夜沒有截胡女主,朕就得收拾包袱跑路了。 李運柏壓力山大,但還是打起精神,重重點頭。 良久,他悄咪咪地說:陛下,跑路時帶我一個? 鐘闌: 他現在就開始收拾包袱! 屋內點著裊裊檀香,濃得可染衣襟?;璋登f重的屋內,暗衛將書信送至桌臺上。 殿下,這封信是辛國君送到徐公子手上的。 聞姚翻頁的手懸停,抬頭:下去吧。 是。 屋內空無一人,聞姚異??焖俚卣剐?,眼神快速在上面掃過,表情未變。然而,他放下信后卻從一旁拿起煙槍,重重吸了一口。 徐徐吐出時,云霧般的煙草氣繚繞在落寞神色間,似乎將無邊落寞與難堪掩蓋在瘋狂中。 你如今有了李運柏這么一個乖巧又聽話的替身,這邊卻還心心念念徐公子?他冷笑,你可真的渣得比我想的還要惡劣啊。 他將信隨手扔到旁邊的炭盆里,宣紙在兩息間變得一團焦黑,和他的心軟、留戀一起化作灰燼。 對付渣男,不能給對方留半點余地。 只有占有、控制、將人圈得無法反抗,每一絲呼吸與心跳都只能由自己施舍,那時他才能真正得到鐘闌。 天黑不久,士兵把控住島上的所有院子。 國君們有些不自在,好在士兵都有禮貌,他們也不敢招惹如此國力的南穹,因此相安無事天完全黑的時候,他們完全將不適拋除,竟開始八卦期待起來。 到底哪兒來的美人,可以在這樣的場合下與聞姚發生香艷的關系呢? 鐘闌院門緊閉,士兵在門外值守,時隔幾分鐘敲門清點。院子的四角都有士兵把守。 忽然,一陣碎步聲在墻角溜過。士兵警覺轉頭。 一只野貓跳過。 士兵松了口氣,轉回頭。 遠處的死角里,鐘闌單手抱著李運柏,警覺探查。 李運嚇得瑟縮,緊緊摟著鐘闌:陛下,這,這,我真的不會被他丟出來嗎? 怕什么?鐘闌瞧了眼他頭上的簪子,你如今穿成你們初見的模樣,嬌羞在他殿內等著。他會拒絕嗎? 他們到聞姚住的殿時,聞姚還在書房處理政務。李運柏嬌羞地藏在臥室里,鐘闌對他萬叮嚀千囑咐。 千萬別被外面的鶯鶯燕燕搶了男人!你再怎么樣也不會叫個姑娘給丟出去的吧? 李運柏鄭重點頭。鐘闌這才安心地回去。 聞姚處理政務到子時,抬頭,明月如水,在秋朗氣清的時節撒在半島黃葉間。 他走出書房,目光落到燃著蠟燭的臥室,眼睛半瞇,轉頭對問候在門外的侍衛:有異樣嗎? 稟殿下,一切正常。 聞姚輕笑了聲,不屑地搖搖頭。 這預言太可笑了。這島上都是為了會盟而來的各國國君,想要找出一個姿色尚可的姑娘來都難;更不用提,他是個思維正常的正常人,若他打定了主意,還有誰能壓著他的頭與美人同宿? 忽然,一侍衛慌張跑來:殿下,不好了,有異樣! 怎么? 辛國君突發舊疾,聲勢浩大,驚到把守的屬下。侍衛稟報,院中人并無反應,但值班侍衛意覺不對向上稟報。請問需為辛國君請太醫否? 舊疾? 聞姚的語氣突變:什么舊疾?頭疼欲裂,想要攻擊人? 侍衛吃驚:殿下,您知道? 不用請太醫。他的病無人可醫。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們面面相覷,疑惑不安地退下了。 聞姚的表情決絕,眼中不見波瀾,轉頭想回臥室。 腳步在門口停住了。 他閉上眼睛,平穩的呼吸在逐漸加劇的情緒波濤下暴露出掩飾已久的波瀾。 你只是想去看看他。聞姚,你并不是關心他。他這樣對自己說。 為了掩飾自己,他甚至帶上了幕籬遮掩面容,悄悄用輕功避開侍衛進入院落。他輕車熟路地找到鐘闌的房間,推開窗,卻發現屋內無人。 四下張望,他發現下人們全都焦急地集中在前院。他們雖緊迫焦急,卻沒人敢走動。 聞姚迅速明白,朝著不被打擾的后院走去。 半池冷水在秋夜的冷凍下徹骨冰涼,倒映著沒有溫度的月光,在秋蟬的嘶鳴中波光粼粼。 聞姚的瞳孔緊縮,指甲不受控制地陷入掌心。 鐘闌青絲全散,只著單衣而這唯一的單衣也半褪,大喇喇地掛在臂膀上,露出嫩紅白皙的肩頭。他半趴在池邊,死死攀住池邊的巖石,十指扣住石頭,關節泛出幾乎凹斷的白色。 他的臉全紅了,筋rou迸出的頸側被冷汗打濕,眼神里滿是聞姚陌生卻熟悉的侵略性。若不是這池冰水,他恐怕已經神志盡失,大殺特殺了。 他的眼神在聞姚踏入后院的那一瞬就聚焦在他身上。 這一點意外,打破了鐘闌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他撐起自己的身子,從池水中抽出濕透的腿,搖搖晃晃上來,眼神銳利卻沒有焦點,朝著聞姚的方向過去,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