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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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不到那就證明玄魏宗不存在李向云這個人。 既然不存在,為何有牌位?還擺在長明殿。 江懷玉心中疑竇叢生,他彎下腰,仔細查看牌位,發現牌位左側還有行小字。 運轉靈力,將靈力點在小字上,小字如畫卷般漂浮到空中,展現出這位叫李向云的尊者的生平。 江懷玉一目十行,掃完李向云的生平。 掃完的瞬間,江懷玉發現這個叫李向云的尊者只是一個結合自己生平和人際網,由系統背后的人,憑空捏出來的一個虛假人物,其作用是合理化自己的消失。 如果沒猜錯,合理化自己的消失(從這個世界返回現代)后,眾人便會徹底忘記他,將李向云當做他。 江懷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被眾人(包括謝眠)徹底忘記。 他心里發悶,悶得有些發澀。 難怪他執意返回這個世界時,系統背后那人說他會后悔。 原來是這樣。 江懷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轉身離開長明殿,不管這么多,先去找謝眠。 系統背后那人針對謝眠,想把謝眠鎮壓入魔淵,也不知謝眠現在情況如何。 走到殿門前時,江懷玉頓住腳步,他在原地站了幾息,掉頭回到牌位前,抬手掐滅冒著白煙的香,拿起漆黑牌位,把漆黑牌位啪一下倒扣在桌面。 雖然,但是 真的晦氣。 江懷玉離開長明殿,御劍踏出長鹿天山峰。 他剛踏出長鹿天山峰就聽到玄魏宗弟子在討論五界之上,忽然出現的交談聲,不僅在討論交談聲,他們還在討論謝眠毀人界的事。 什么交談聲?什么毀人界? 江懷玉有些莫名其妙,同時還有些不安,他收起霜寒劍,藏住玉牌,湊到幾個訓練完、或坐或站在寒宋亭的幾個內門弟子身旁。 這幾個內門弟子江懷玉有些印象。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們在說什么交談,什么毀人界? 幾個內門弟子不出他所料,忘記他的存在,紛紛偏頭看向他。 微暖日光下,江懷玉收斂了修為,白衫紅衣,烏發如黑檀,用發帶散散半束,容貌極其艷麗。 他白得有些發光的手背上有一抹銀痕,銀痕是霜寒劍的模樣。 幾個內門弟子不動聲色仔細打量了他片刻,確定宗內沒有江懷玉這號劍修美人后,幾個內門弟子互相對視一眼,客氣道: 閣下是哪個宗派的?這是來參加五宗大比的? 五宗大比? 五宗大比每年都會舉辦,他返回現實時,距離今年五宗大比還有整整五個月。 江懷玉心里浮現不詳的預感,他胡亂編造了個身份回答自己來歷,顧不得問交談和謝眠的事,忙道:現在是什么時候? 幾個內門弟子奇怪的看他:澄海境公元七零零八三年。 江懷玉:八三年??? 他返回現實,算上耽擱的時間,不過一天零幾個小時,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五十年??? 幾個內門弟子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以為他是因為閉關修煉,忘記時間,錯過了參加五宗大比的年紀,連聲安慰道:五宗大比不能參加也沒事,你可以參加十二境大比。 江懷玉哪里是因為五宗大比而臉色不好看,他完全是因為時間過去了五十年而臉色不好看。 勉強壓住心里的震撼,江懷玉從過去五十年的消息中緩過神,向他們詢問正事。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交談聲?毀人界?這都跟謝眠有什么關系? 你應該稱呼謝界主,直呼其名,小心被妖魔交界處的妖魔盯上。幾個內門弟子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糾正道。 糾正完后,幾個內門弟子把關于謝眠的事全部抖給江懷玉。 謝眠是龍族余孽,他的一舉一動皆在五界注視下,他所做之事,皆不是什么不可說的秘密。 謝界主你應該知道,以前是玄魏宗的弟子,叛出玄魏宗后以數世家門派的精英要挾,換來各世家門派三十年不圍剿的誓言。 三十年一過,世家門派及妖界眾妖圍剿,可未曾想謝界主已經返祖,世家門派及妖界眾妖全部弒羽而歸。 弒羽而歸后,圍剿者以為謝界主會趁勝追擊,終日難安,卻不料他沉寂數年。 眾前輩本猜測謝界主是在圍剿中重傷,需要養傷,所以沉寂數年。怎知謝界主志不在此,他背地里自毀修為去了人界,把人界攪亂,踐踏成煉獄至于世界核心造神,是這樣的,五界代表們商議如何應對人界淪陷之事時 幾個內門弟子條理清晰,簡單說完關于謝眠的事跡和世界核心造神等事。 他們講完,皆嘆了口氣,還準備說什么。 天卻忽然下起了綿綿小雨,伴隨著小雨,幾個內門弟子腰間玉牌閃現光芒。 瞥見腰間玉牌光芒,幾個內門弟子神色當即肅然,他們朝江懷玉一拱手,不再說什么,祭出本命劍離開寒松亭。 清楚得知謝眠的事,江懷玉見幾個內門弟子離開寒松亭,心念一轉,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也跟了上去。 人都到齊了?玄魏宗事務閣的尊者問。 底下數十個玄魏宗優秀內門弟子應聲道:皆到。 很好,即刻出發去修仙界與人界交界處,本尊和其他兩位尊者隨后也會出發去交界處。 事務閣的尊者點頭道,隨后,他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誰聽到,囑咐道,若是在交界處碰上謝界主,盡力截殺,若是截殺不了,一定要謹記本尊所說的話 在場內門弟子明了:識時務者為俊杰。 事務閣尊者頷首。 今早, 在修仙界和人間交界處圍殺謝眠的命令就從各界代表下達至各界上流勢力,按照規定,上流勢力都將派出人手前去交界處執行命令。 謝眠出自玄魏宗,作為澄海境上流勢力,玄魏宗就是想不參與圍殺,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若是置身事外,將人界置于何地? 將修仙界置于何地? 將澄海境置于何地? 將正道置于何地? 江懷玉修為已達化神后期,差一步就突破合體期,此時貼了隱身符站在這數十個內門弟子中也沒人發現他。 見數十個內門弟子出發前往修仙界和人間交界處,抿了抿唇,江懷玉祭出霜寒劍,也前往修仙界和人間交界處。 修仙界和人間交界處是一片水域,水域中生長著茂盛蘆葦,此時是正午,從遠方吹來的淡風揚起細長蘆葦葉,在微暖水面拉開一圈初夏的橙黃。 江懷玉跟隨宗內內門弟子來到交界處后就撕掉隱身符,站到水域最不起眼的邊緣。 來圍殺的不止有修仙宗派世家還有其他界的,若是此時貼著隱身符,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關注。 江懷玉在水域最不起眼的邊緣站了沒一會就陸續見到熟人,和玄魏宗內門弟子一樣,他們都不認識江懷玉,來到交界處就徑直行至水面,等待界面崩塌,謝眠現身交界處。 江懷玉掃了他們一眼就收回目光,他低下頭,用雪白手帕細細擦拭霜寒劍劍刃。 本尊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江懷玉正擦著劍刃,忽然傳來一聲疑問。 江懷玉擦劍刃的手蹲住想,他抬起頭,對上站在不遠處的映玄機。 映玄機白衣斯文,看似友好的笑容中潛藏著危險,他眼神像是見到什么有趣的獵物。 你叫什么名字?映玄機問。 這話該本王說。映玄機身后傳來穆燃燈的聲音,穆燃燈推開映玄機,走到江懷玉面前,上下打量江懷玉。 他打量了片刻,收起目光,壓低聲音,笑了聲,露出獠牙,像極第一次相遇。 他說:你可有道侶?你這種美人應該很適合在床榻之上? 江懷玉: 江懷玉抬劍抵在穆燃燈脖子上,涼颼颼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這人有點意思。穆燃燈擦著雪亮劍刃離開,他詭異莫測的笑著說了句本王記住你了,便回到妖界所在位置,和修仙界一樣,等待人界界面崩塌,謝眠現身交界處。 映玄機臉色陰沉,他瞥了眼把自己推開,打斷自己話的穆燃燈,轉身也回到自己原本位置。 正事重要。 江懷玉見這兩個危險離開,收起霜寒劍,站得更邊緣。 他沒想到映玄機和穆燃燈對他還有印象,難道是因為實力高,所以殘留一點印象? 如果是這樣,那師尊、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等人應該都對他也有印象?說不定青回也對他有印象,青回是兇獸,實力不低。 按照這個推測,謝眠應該對他也有印象。 江懷玉不是個喜歡把期望值放得過高的人,他壓下發現可能留有印象的喜悅,平靜等待謝眠現身。 等到徬晚,江懷玉也沒等到謝眠現身。 怎么還不現身? 不應該啊,人界時間流速是修仙界三百倍,交界處兩百倍,按照推測,下午時人界就差不多淪陷了,界面開始崩塌,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動靜? 怕是有異變。 難道是修仙界派下去的弟子遏制住了人界淪陷? 派下去的弟子都不過筑基,不可能遏制住。 見謝眠遲遲不現身,交界處議論紛紛。 江懷玉聽著這些議論,抿緊了唇。 他不知道知道自己為什么來交界處,只是聽說圍殺就下意識跟著宗內弟子來到交界處。 他不想看到謝眠被圍殺后發現殺不死,鎮壓入魔淵,但他也確實接受不了謝眠毀人界。 無論什么原因,都不應該拉上無辜。 拉上無辜,還這么多,如何謝罪?如何違背良心幫他?如何面對? 到底該怎么辦? 救不了,完全救不了。 江懷玉心有些痛,環顧四周,皆是黑壓壓一片,有那么一瞬間,江懷玉覺得這里像極描述中的魔淵。 黑暗中,江懷玉不由自主往邊緣退了點。 邊緣蘆葦也極其茂盛,江懷玉退動時,細長鋒利的蘆葦葉被他帶動,擦著他左臉臉頰而過,留下一道淺淺血痕。 江懷玉心里祈禱著界面崩塌再慢一點,最好別發生,因而根本沒在意割出來的血痕,他屏住呼吸,看著前方。 忽然, 江懷玉感覺左臉臉頰被一道微涼的氣息舐過。 什什么東西?! 江懷玉全身一僵,反應過來,凝出劍意,直刺氣息所在。氣息來自他背后,劍意還沒刺到那道氣息,頹然消散,江懷玉腰被環住,整個人跌入一個帶著冷香的懷抱。 噓,別出聲。 第一百二十五章 聲音刻意壓低,很輕,有些發啞。 晚風從蘆葦蕩里鉆出,卷住聲音向前一推,聲音便松松散散融入黑幕下沉的水域間。 無跡可尋。 讓弟子抱一會,弟子想確定師尊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 震驚錯愕驚喜齊刷刷涌上心頭。 江懷玉楞在原地,意識到身后是謝眠。 謝眠沒有忘記自己。 謝眠身上的冷香仿佛一股暖流,從嗅覺入體,將四肢百骸都溫軟。 江懷玉全身都暖起來,腦子里一瞬間閃過無數問題,卻在謝眠微啞嗓音下,一個問題沒有問,只是不動聲色收起指間殘留的劍意,任由謝眠抱住。 謝眠剛開始只是輕輕抱住,而后越抱越緊,強健雙臂勒得江懷玉有些痛。 江懷玉咬唇忍了會,見謝眠依然不放松,忍得難受,抬手去扳謝眠手臂。 謝眠,痛。江懷玉用心念提醒道。 謝眠按住他手,一并籠入懷里,好半天,才放松力度。 沒有散,會痛。黑暗中,交界處猜疑議論聲中,謝眠用心念輕聲說話,仿佛在自言自語,師尊真實存在。 江懷玉用心念道:自然是真實存在。 謝眠聞言,輕笑了聲,他低頭親在江懷玉耳垂上,真好。 江懷玉下意識躲,沒躲開,耳垂硬生生被潤濕。 惱羞成怒,江懷玉拍開謝眠,抬手去擦濕潤,他越擦越不自在,整個人都在發燙。 擦了幾下,江懷玉干脆不擦,他強行忽略不自在,切入正事,用心念問道:你怎么記得為師?人界,你為什么要毀人界?你真的毀了 江懷玉目光看向一片漆黑中,絲毫不知道謝眠已經現身交界處的四界圍殺者。 人界? 謝眠已經回到交界處,而界面并沒有開始崩塌,情況似乎不對勁。 謝眠被拍開也不惱,他順著江懷玉的目光也看向四界圍殺者,彎眼笑,一一回復。 不想忘記,便強迫自己記住。 毀人界是因為想引出天道,師尊返回現實,弟子想通過天道問問師尊現實情況。 不過師尊放心,人界,弟子并沒有毀,怕師尊不高興,覺得弟子濫殺無辜,也怕師尊回到六界后為難。 弟子或許有些喜歡這個世界,因為師尊。 江懷玉怔住,他回頭看向謝眠。 黑暗中,看不太清謝眠的身影。 江懷玉忽然想起先前幾個內門弟子說謝眠是自毀修為去的人界,心底有些心疼,江懷玉喉嚨有些干澀,他問:如果沒有毀,你是用什么辦法讓整個五界都認為毀掉了? 謝眠應道:以人界為中心,向六界擴散,構建幻。 你構建了多久? 不久,五十年,比起直接毀人界只多四十九年。 謝眠話應剛落。 轟一聲,水域劇烈晃動,水域中的蘆葦像是受到什么重壓,細長鋒利的葉片向下,以一個詭異的弧度,費力潛入水中。 發生了什么事?! 立于水域之上的圍殺者錯愕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