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滿是期待。

    但厲憬衍沒有心軟。

    “你陪mama住酒店，”摸了摸小臣的腦袋，他不容置喙，“走吧?！?/br>
    小臣的眼睛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下黯淡了下去。

    他知道爸爸做的決定不會改變。

    “好吧，”他又抬起頭看向慕時歡，小聲說，“那我陪著mama?！?/br>
    聽話懂事到讓人心疼。

    但慕時歡說不出住在這里出的話，她也不可能說。

    厲憬衍看著母子倆，率先走向外面的停車坪，給他們開了后座的車門。

    慕時歡帶著小臣坐進去。

    厲憬衍關上車門，這才繞過車頭去了駕駛座。

    很快，車子啟動。

    小臣明顯有些悶悶不樂，相比較之前和慕時歡的相處，話少了不少。

    氣氛有些沉悶，遠不如從機場回來時那般溫馨輕松。

    誰也沒有說話。

    在平穩前行中，車子漸漸駛入市中心。

    離酒店越來越近。

    忽的，小臣指著外面開口：“mama，我想去玩?！?/br>
    慕時歡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是江城有名的地標商城。

    想到這一路他的沉默，這次她再不舍得讓他失望。

    “好?！彼龖?，親了親他的額頭。

    小臣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猛地扭頭，開心地喊道：“爸爸！”

    厲憬衍看了眼。

    “好?！鼻懊婢褪锹房?，他調轉車頭駛向商場地下停車場。

    車停穩， 他第下車，替兩人開門。

    小臣腳落地的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兩人的手，滿懷期待地問：“爸爸mama，我們一起玩，可以嗎？”

    厲憬衍本就要親自送他們回酒店。

    聞言，他看向慕時歡，用眼神詢問。

    慕時歡點點頭。

    若不是性格使然自小就沉穩，小臣差點就高興地跳起來。

    “謝謝爸爸mama?！彼f道。

    慕時歡有短暫幾秒的酸澀。

    她微笑著摸摸他腦袋，沒再說什么。

    厲憬衍亦沒有再出聲，而是帶著兩人走向電梯。

    沒一會兒，三人到達了商場一樓。

    屬于江城夜晚的熱鬧還沒真正開始，但商場已經有很多人。

    小臣小手被兩人牽著，看什么仿佛都是新奇的。

    厲憬衍視線瞥見指示牌，三樓有兒童游樂城。

    “要不要去三樓？”他征求兩人意見。

    對小臣來說，只要和爸爸mama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他下意識地看向慕時歡。

    一大一小父子倆的視線一下集中到了她身上，等著她的決定。

    周遭人來人往，三人顏值頗高，偶爾也有陌生視線落在慕時歡身上，跟著掃過父子兩人，不少是羨慕。

    慕時歡垂下眼睫，柔聲對小臣說：“小臣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玩?！?/br>
    “謝謝mama！”

    于是，三人前往三樓。

    到了三樓，屬于游樂城的熱鬧老遠就傳進了三人耳中。

    小臣前所未有的興奮，尤其看到厲憬衍換了不少的游戲幣，眼睛更亮了。

    “一人一袋?！彼麑⒂螒驇欧职l。

    小臣接過，慕時歡不想掃他的興，于是也接過。

    “爸爸，mama，我要玩那個！”小臣指著不遠處的抓娃娃機說。

    被厲憬衍找到前的生活環境，加上他更像厲憬衍的性子，小臣小小年紀其實就很沉穩，像個小大人一樣，哪怕再高興，和同齡孩子還是有區別的。

    直到現在，慕時歡發現他這才像個真正的六歲小孩該有的模樣。

    如果他們沒有把他弄丟，如果他從小就生活在他們身邊受盡疼愛，大約一切都不一樣了。

    “好，”壓下心中翻涌的酸澀，她揚起笑，“mama陪你?！?/br>
    母子倆高高興興地朝娃娃機那走去。

    走了兩步，見身旁沒有厲憬衍，小臣轉頭：“爸爸！”

    厲憬衍跟上。

    到了娃娃機跟前，小臣問：“爸爸，我沒有玩過，你可以教我嗎？”

    “可以?！眳栥窖茳c頭，將游戲幣塞入，而后右手抓住搖桿，“看好了?！?/br>
    “嗯！”

    小臣眼巴巴地看著，就見前后幾下慢慢動著，突然就按下了按鈕……

    速度極快。

    “抓到了！”他眼睛驟亮，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爸爸好厲害！”

    娃娃從出口掉落，厲憬衍微笑著取出：“自己拿，還是爸爸幫你拿著？”

    小臣伸手接過。

    厲憬衍遞給他，下一秒卻見他把抓到的娃娃送給了慕時歡：“mama，送給你?！?/br>
    慕時歡微怔了下。

    眼角余光注視她一眼，厲憬衍在她開口之前有理有據地阻止：“小臣想送mama，應該自己抓，這樣才有意義，懂嗎？”

    小臣若有所思，很快明白。

    “嗯！”他重重點頭，“那爸爸教我?！?/br>
    “好?！?/br>
    厲憬衍捉過他的手放在搖桿上：“看前面，注意角度，放?！?/br>
    “抓到了！”

    在厲憬衍的幫忙下，又一個娃娃輕松給抓取。

    小臣躍躍欲試。

    “爸爸我自己來?！?/br>
    “好?！?/br>
    厲憬衍聞言松開他，讓他自己行動。

    第一次……放下時間太早，失敗。

    第二次……太晚，還是失敗。

    第三次第四次……

    厲憬衍和慕時歡都沒有出聲說什么，而是由小臣自己思考調整方法，最終在第五次的時候成功抓到了一個娃娃。

    頭頂有燈光落下將三人籠罩著，周遭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但最清晰的莫過于小臣眼里的閃亮笑意。

    “mama，我自己抓的，送給你！”他興奮又歡喜地遞給慕時歡。

    慕時歡眼中盡是溫柔。

    “謝謝小臣?！边@一次，她坦然接過，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mama，你要玩嗎？”

    慕時歡想說她就不玩了，瞥見手里的娃娃，想了想說：“mama也抓一個送給小臣，好不好？”

    小臣眉開眼笑。

    “嗯！”他滿懷期待。

    然而……

    試了好幾次，都是失敗。

    慕時歡很久沒臉紅了。

    “mama再試試?！彼缓靡馑嫉卣f。

    小臣安慰她：“mama別緊張，加油?！?/br>
    “好?！蹦綍r歡應下。

    但還是失敗了。

    眼看著，游戲幣越用越多，她卻始終沒抓上一個來，而小臣眼神仍然那么期盼熱烈。

    慕時歡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偏偏她的手像是不聽她使喚似的，明明腦子里覺得已經學會了。

    她有些惱。

    好勝心被激發，她鐵了心要抓住一個。

    小臣眨眨眼。

    悄悄的，他轉頭看向爸爸，就見爸爸其實一直看著mama。

    厲憬衍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低眸。

    “爸爸，你教教mama呀?！彼麩o聲地說。

    厲憬衍眉心微擰。

    視線里，慕時歡的側臉神情隱約讓他有種回到臥底時期那段日子。

    她也是勝負心很強，想做到的一定會做到。

    事實上，她非常聰明，只要她想，沒什么不會，沒什么做不到。

    “爸爸?！毙〕技绷?，催促。

    趁慕時歡沒有發現，他甚至伸手拉了拉厲憬衍的衣服，示意他上前。

    又一次的失敗，慕時歡心中有點兒小小的惱火了。

    她兇兇地瞪著機器，深吸口氣，而后繼續。

    她的左手準備著按下按鈕，右手抓著搖桿。

    準備按下……

    “再等等，”耳旁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屬于他的氣息將她包圍，他就在她身旁，說，“往左?！?/br>
    慕時歡手上動作頓住。

    “集中注意力，往左?！眳栥窖芴嵝?。

    他沒有看她，和她一樣盯著機器。

    慕時歡睫毛撲閃了下，移動搖柄往左。

    “按鈕?！?/br>
    “啪”的一聲，她輕按下。

    抓到了。

    只要不掉下來……

    慕時歡頓時緊張起來，一顆心甚至噗通噗通地直跳。

    眼看著就要掉入出口……

    又失敗了。

    瞬間，慕時歡眼眸黯淡，不自覺地咬住了唇。

    “再來一次?！眳栥窖芷骋娝Т綒鈵赖膭幼?，聲音不自知地溫柔了一分。

    慕時歡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深吸了口氣，繼續。

    “往前?！?/br>
    “再一點?！?/br>
    “按鈕?！?/br>
    他在旁邊指導，她聽從。

    再一次的，娃娃被抓了起來，離出口處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緊張。

    直至……

    “抓到了，mama好棒！”小臣第一個捧場。

    終于抓到了。

    慕時歡眉眼間漾開小小的得意滿足笑意，彎腰拿過掉出的娃娃，遞給了小臣。

    小臣沒接。

    他一本正經地解釋：“mama，這是爸爸幫你抓到的，第一個應該送給爸爸謝謝爸爸，第二個再送給我，我等第二個?！?/br>
    慕時歡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偏偏小臣的神情認真的很。

    她到底也沒反駁他，畢竟在他看來的確該如此。

    “好，”她微笑，沒有排斥地轉身，將手中娃娃遞給男人，對上他的視線平靜地說，“謝謝?！?/br>
    厲憬衍沒有猶豫地接過，也如她一樣的平靜，沒有波瀾起伏：“不客氣?！?/br>
    小臣拍拍手，眼巴巴地提醒：“mama，該抓送我的娃娃啦，我要那個哆啦a夢?！?/br>
    面對他時，慕時歡笑意濃了不少。

    “好，mama給你抓?！庇辛诵┰S自信，她說。

    成功了一次，也抓到了竅門，接下來沒有厲憬衍的指導她也成功地將小臣要的哆啦a夢抓到了。

    小臣接過，開心的不行。

    見他笑，慕時歡心中也歡喜。

    厲憬衍亦是。

    接下來的時間里，三人繼續在游樂城玩耍，小臣放開了不少，看到什么都想試試，厲憬衍和慕時歡自然都陪著他。

    玩的差不多時，三人離開，小臣一眼就看到了一樓有家庭游戲得獎項目，需要爸爸mama孩子一起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