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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慌張的人連瞳孔都在顫抖,他不知道自己再怕什么,劈不到的啊,哪兒會還這么巧,四周都是高樓大廈,他又沒做什么虧心事。 一輛車在雨中緩緩停下來了,賀煜真的蜷成了一天,褲子的布料上融進了幾滴眼淚。 后來,他覺得腦袋越來越脹,眼皮也很重,就連睜開眼看看前方都做不到。 雷聲越來越頻繁,他動彈不得,來往車輛繞著他走,只以為是車子拋錨了。 在暈過去前幾秒鐘,他看見那只黑團子蹦到了車里…… * 被賀煜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提到無數次的閻瑧看著面前在車里不知是睡著還是暈厥的人,又皺著眉帶著責怪的意思的看向黑團子:“不是讓你幫我看著的嗎?” 黑團子“嘖”了聲,跳了兩下消失在雨中。 閻瑧叉著腰思索片刻,看著賀煜的眼神明顯帶著不知所措的意味。一陣糾結后,他把賀煜挪到后座躺著,自己坐上駕駛座把車開去了酒店。 他先通知了顧茵讓她去和綜藝節目組溝通商量暫停,然后抱著賀煜把他放到了酒店的床上。 他猶豫了。 這種時候和小家伙呆在一塊兒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然后他又閉著眼自言自語勸說自己:“算了吧你sao都sao這么多回了不差這一次?!?/br> 于是關上門,創造了和賀煜獨處的空間。 賀煜顯然睡得不安穩,酒店隔音還沒有好到愣大的轟鳴聲也一點聽不見,每次窗外有打雷的聲音,他就抽搐一下,然后縮成一團。 閻瑧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他本來以為這是改寫生死簿的副作用,現在看來絕對不止是這個了。 他盡所有可能把雷聲降低到人耳聽不見的水平,然后去整理賀煜汗涔涔的額頭上那些碎發,小心翼翼到仿佛在觸碰一件藝術品。 在他準備收回手的時候,賀煜緊緊攥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不要走……”他嘟著嘴皺著眉來告訴閻瑧:哼,你敢走我就生氣給你看。 閻瑧:“……”好可愛。 “我不走,”他任由賀煜抓住他的食指死也不肯松,慢慢放棄抵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不就在這兒嗎?!?/br> 賀小可愛好像放心一點了,然而一聲震天響的雷還是有一小部分傳進了他耳朵里,于是他整個人又不好了:“不要打雷……我不想再死……” 他說話都像是自言自語的念叨,閻瑧努力捕捉到了所有的關鍵點,忍不住皺緊眉頭。 他本來就覺得賀煜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這種懷疑加深了,“再死”?他難道真的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賀煜情緒不穩定的當下顯然是不能提問的,閻瑧就像個哄小孩的mama一樣,用沒被捏住的另外一只手輕輕拍著賀煜的背:“有閻王爺陪著你,害怕什么?” 賀煜笑了兩聲,因為頭痛又皺了兩下眉頭,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頗有些醉酒后的感覺。 “‘耗盡修為,為你搏這一次’?!?/br> “嗯?”閻瑧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 “探仙里面閻王的臺詞啊,”賀煜好像還在睡,至少現在說的話不是他醒來還能記得的,“你會這么做嗎?” 他說完后,閻瑧愣在那里,那只握著他手指的手松開了,賀寶寶又睡著了,這一次好像很安心。 他留下了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給閻王爺。 在賀煜看來這只是他頭昏腦脹半夢半醒時候的一句玩笑,對閻瑧來說卻是必須要回答的。 “你會嗎?”黑團子突然出現,問的時候帶了些嘲諷的意思,“不過你讓我幫你看著倒也是對的,不然他就真死在車上了……” 黑團子說完話又愣住了,過了良久:“閻王你……” “是啊,”閻瑧眼神不離那個進入夢鄉的少年,“那個跟小家伙面前親口表示不能改生死簿的閻王真香了?!?/br> 黑團子用小豆丁一樣的眼睛對他翻了個白眼,又溜走了。 修改生死簿不能是沒有代價的,閻王也一樣。他又一次翻開生死簿,然而上面顯示賀煜的壽命并沒有被延長多少,可以說根本沒救成功。 有關賀煜的信息從最開始就很神奇。 最開始寫著他會被閻瑧逼死,后來變成了活到老年,最終又成了由于修改生死簿將在近期受到報應。 具體什么報應上面沒有寫,畢竟原本就是個籠統地概括人的一生的玩意兒,閻瑧看著上面不到二十四的小時數,眉頭緊鎖。 之后發生的事情沒人清楚,只知道那時候酒店的一間客房里被紅色的光淹沒,過了會兒,又變成了金白交替的光芒。 閻瑧罵了幾句臟話把生死簿跟破爛一樣扔在旁邊,看著面前熟睡的人放下心來。 “雖然你聽不到,但我還是回答一下你剛才問的問題,”他擦了把頭上的汗,才發現整個人都被汗水浸濕了,“會?!?/br> 或許真要他說說為什么要就一個本就會死的人他也說不出來,那種感情挺朦朧的,某種意義上和賀煜說的一樣,“比朋友再多一點點”。 但那“一點點”是什么閻瑧也不知道。 剛才一瞬間感覺到的是五臟六腑撕裂的感覺,后來才慢慢地恢復回去,對于他來說副作用大概就到此為止了,但是那個叫修為的東西有沒有少倒也說不準。 他擦了把臉,門口有人敲門,閻瑧趕緊跑過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