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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陳導罵成這樣,根本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本來調整一下就能演好的戲,現在卻成了這樣的爛攤子。 秦梧上前,想勸陳導幾句,卻沒想到只是開了個頭,陳導就將炮火對準了他狂轟濫炸。 “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還要你來教我做事?!你以為你演得就很好嗎?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給我滾!” 陳導一陣咆哮,怒發沖冠,頭發炸成了海膽頭,眼睛也是通紅的,狀態異??膳?。 片場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氣氛如緊繃的弦,隨時都會斷裂。 角落有工作人員壓低了聲音說話。 “陳導這是怎么了?壓力太大嗎?好可怕,跟沒有了理智一樣。那表情,我都擔心他會打人?!?/br> 這個工作人員說中了。 女主演員回了化妝間,調整情緒。主演不在,自然只能轉而拍別的戲份。 陳導這個模樣,容易讓演員控制不住緊張。 呂翔演技一般,認真演的話,還是能看的,但偏偏撞上陳導今天的暴脾氣,他演著演著,一轉頭對上陳導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想起了撞鬼的噩夢,心生恐懼,就忘記說詞了,僵在那一動不動。 陳導一個暴起,沖上去就是哐哐兩巴掌,聲音響亮,震驚了全片場。 雖然呂翔人緣差,片場里的人大都對他沒什么好感,但看到這一幕時,都忍不住有些可憐他了。 呂翔被打得后背火辣辣地痛,齜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任誰都看得出是真的疼,不是演能演出來的。 裴柳都驚得站了起來,因為他剛才看見,陳導身上浮現了一絲陰森的鬼氣。 難道……是陳導? 沈錦看他盯著陳導看,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古怪。 在裴柳眼里,這樣一個毫無理智,丑陋暴力的厲鬼符合他的形象? 因為這事,片場內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該怎么辦。 呂翔跑了,他的助理追了過去。有人硬著頭皮,準備上前勸導演冷靜,但被那眼神掃視到,就嚇得停下腳步。 “一個個全是垃圾!沒用的廢物!換人!給老子換人!”陳導兇神惡煞怒吼,亂砸東西,透著一種可怕的瘋狂。那模樣,讓人不禁聯想到某個經典恐怖片里男主拿著斧頭砍人的癲狂神態,極為相似。 裴柳聽到工作人員壓低了的恐懼聲音,“還記得以前陳導家庭的報道嗎?他爸酗酒家暴,經常毆打妻兒,如果不是他爸早年酒駕出車禍死了,陳導小時候可能就被打死了。暴力基因是會遺傳嗎?他變成他爸那樣了……” 裴柳聽著,心里突然有了個猜想——有沒有可能,陳導是被他爸的鬼魂上身了? 他湊到秦梧身邊,低聲說:“你家信神,知道有什么辦法應對鬼上身嗎?” 秦梧愣住,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些,而且……神就在這里啊。 秦梧下意識朝沈錦那邊看了一眼,正要說什么,陳導恐怖的目光就立刻掃了過來,“裴柳!沈錦!你們倆給我滾上來!” “嘶——” 秦梧倒吸一口冷氣。導演你為什么要這么想不開找死? 裴柳和沈錦都過去了。他們這次拍的是送花戲份。 郁初偶爾路過花店時,會被店主沈文睿叫住,遞上一小束玫瑰花,十分濃烈鮮艷的紅色,像潑灑的血液一般。 郁初有些無措,搖頭謝絕。 但沈文睿笑著說:“這是賣剩下的,就一小捧,不過還挺好看的不是嗎?你帶回去裝點一下房間,或者說……送給心儀的女孩?” 他說著,有些戲謔地眨了眨眼。 郁初臉紅了,心中閃過一張清秀嬌俏的臉,神情里盡顯青年的靦腆羞澀。 最終他還是收下了沈文睿的好意,不過當然,他是沒有勇氣去送給那個女生的。 他捧著那束嬌艷動人的玫瑰花,低頭垂眸,眼神繾綣。 沈文??粗?,笑容也格外愉悅。 這花,可是他用鮮血澆養出來的???,這不是比普通的玫瑰艷麗許多? 真是太美了。 他要讓自己選中的寶貝,也一起來欣賞這份美。 片場里的人,都不自覺被吸引到戲中,看得入神,贊嘆這一幕的唯美和陰森,極為貼合劇本人設。 但陳導還是不滿意。 他指著玫瑰花大叫:“誰?是誰準備的玫瑰花?!我不是說了要血的感覺嗎?是不是要我真灑些血上去?!” 聲音粗獷響亮,有回音,刺得裴柳腦殼都疼了,嗡嗡作響。 陳導炸.藥一般的狀態,這樣下去,根本沒法拍。更重要的是,他被鬼附身了,不知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 裴柳趁著補妝,化妝師離開,只剩他一個人時,低頭聯系趙海的天師親戚,希望對方可以過來處理。這種事,還是要專業的人來做,普通人貿然行事只是找死,甚至會搞得更糟。 一抹冰涼,忽然襲上他的臉。 裴柳抬頭,發現鏡子里的他被黑霧纏裹入侵,幾乎全身都被嚴實籠罩,看不清容貌。 邪祟在他耳側沉聲說:“我可以幫你?!?/br> 裴柳聽了沒有任何喜色,而是緊繃戒備,“你想做什么?” 一個陰森邪祟,裴柳實在無法相信對方心懷善意。 邪祟慢條斯理道:“沒什么。只是你求我的話,我可以出手解決這只鬼?!?/br> --